第五十五章 蘇醒了,獵殺時刻
“月箏,別玩了。”
“我們趕緊出發(fā),去晚了就趕不上圍獵了。”
凌羽冷著臉說道。
“嗯,好吧。”
一襲紅衣的妙齡少女點了點頭,乖巧的跟在凌羽身后,腳下的銀月狼也如傀儡木偶般麻木的轉(zhuǎn)過身跟隨著二人。
“圍獵……”
沈念在樹梢上攥起拳頭,很顯然對于這個詞匯非常厭惡。
畢竟穿越前的身體,就是在眾多江都世家弟子的圍獵下身亡的。
以多欺少,不是大丈夫所為。
沈念一直夢想著輕劍策馬,快意恩仇的江湖故事,但是穿越以來,發(fā)現(xiàn)事情并沒有想象的那么簡單。
雖然對手無寸鐵的平民報以同情,但上天只給了沈念憐憫之心,卻沒有給他拯救世人的力量。
至少,目前來說沒有力量。
變強,變強,變強,沈念的腦海中無數(shù)次重復(fù)著這兩個字眼。
執(zhí)念,是真正意義上的魂牽夢縈。
“跟上去,或許能夠渾水摸魚,有所收獲。”
沈念從茂密的樹林中顯露身形,他現(xiàn)在對小周天的真元靈氣控制又精進了一層。
在經(jīng)過一宿的靈液淬煉之后,靈氣的豐沛程度得到了提高,這意味著沈念的靈氣更加凝實厚重,同樣的靈氣數(shù)量,沈念能夠釋放更多的技能。
也正是因為靈氣操縱精進的緣故,沈念在密林叢中,可以以一種極為細微的方式呼吸,幾乎察覺不到,雖然體內(nèi)小周天的運轉(zhuǎn)也會因此而暫緩,但得到的是一種類似于龜息大法的遮掩氣息的能力。
這種隱蔽能力非常重要,尤其是這種生死戰(zhàn)場之中,有著極為重大的戰(zhàn)略意義。
正如此刻,沈念緊緊跟隨在鷹剎教風(fēng)雷堂堂主沈念身后,不過三十米的距離,沈念居然毫無察覺。
一路尾隨,圍繞著遠古秘藏巖壁的外圍,進入到一處山坡之上。
此時距離遠古秘藏開啟,只有不到一天時間了,各方勢力劍拔弩張,誰都不肯落后。
所以巖壁外圍的許多山腳下都駐扎著營地,有諸如玉劍宗、枯榮門這樣的外來宗門,也有幽蘭谷、玄影宗這樣的本地宗門,甚至一些不知名的小幫派,也湊熱鬧般的趕過來,試圖從著混亂的戰(zhàn)場上分得一杯羹。
凌羽來到山坡上的營地,沈念尾隨其后躲在樹下。
營帳外的空地上插著風(fēng)雷紋樣的旗幟,這里是風(fēng)雷堂的營地。
“堂主,你來了。”營帳外的侍衛(wèi)對凌羽畢恭畢敬。
“嗯。”凌羽低哼一聲,帶著妙齡少女月箏徑直走入營帳之中。
“冷暉堂和赤月堂的人都到了。”為首的侍衛(wèi)輕輕攀附在凌羽的耳邊低聲說道。“兩位堂主都在對面山坡上駐扎了。”
凌羽這才抬起頭,眺望對面的山坡,與冷暉堂堂主、赤月堂堂主對視。
“這兩個老家伙……”
“明明是我一手策劃的圍獵。”
“他們竟然這個時候來分一杯羹。”
“空手套白狼嗎……”
凌羽恨得牙癢癢,但是只能不情愿的揮手打招呼示意。
山坡對面的冷暉堂堂主、赤月堂堂主也絲毫不領(lǐng)情,滿臉鄙夷的神情,像是在嘲笑著凌羽。
凌羽強忍住怒意,沒有當(dāng)場發(fā)作,只是甩了甩袖子悶聲走進營帳之中。
“若非我資歷尚淺,怎會受這種折辱。”
凌羽坐在藤椅上砸起桌子,指尖有隱約的電光閃爍,伴隨著噼里啪啦的雷聲。
看著凌羽生氣的表情,月箏主動安慰起來。
“堂主大人,您消消氣嘛。”
“鄒家已經(jīng)入甕,屠族只在瞬息之間。”
“覆滅了鄒家,風(fēng)雷堂居首功,瓜分鄒家尸體,自然能夠一飛沖天,不再屈居人下。”
月箏的神情逐漸有些嫵媚,紅唇輕啟,甜美的聲音縈繞在凌羽耳畔。
“我的志向,又怎是那小小的鄒家。”
凌羽并不理會月箏的言語,只是自顧自的搖頭。
“并非鄒家?可是我們明明說好的,鷹剎教不插手遠古秘藏的。”
月箏有些愕然的看向凌羽,她當(dāng)然不知曉凌羽的想法。
雖然都是少年的年紀,但凌羽的經(jīng)驗心智明顯更加老辣一些,雖然也有著少年心性爭強好勝的一面,但凌羽常常能夠克制住自己。
成熟與否,常常就體現(xiàn)在是否學(xué)會克制。
鷹剎教不是名門正派,更像是江湖草莽聚義的幫派,里面三教九流什么人都有,也少不了殺人越貨的腌臜事。
凌羽在鷹剎教中磨練,手段自然狠辣果決,否則不可能成為堂主。
而且這個堂主不是那種空頭傀儡,凌羽在風(fēng)雷堂中很有威望,能夠集結(jié)數(shù)十位親近侍衛(wèi),服下【九轉(zhuǎn)風(fēng)雷丹】。
沈念在營帳外隱蔽著,趁著凌羽進入營帳,迅速運轉(zhuǎn)小周天發(fā)動望氣之術(shù),只見風(fēng)雷堂營地中的侍衛(wèi)們都達到了通脈境后期的境界,但是很明顯根基不穩(wěn)固,是服用丹藥強行提升的境界。
強行提升境界,勢必會帶來反噬,這個年輕的堂主居然能夠糾集這么一批人為他賣命,顯然手段不一般。
沈念絲毫不敢小覷凌羽,再度將身形隱匿起來。他所等待的是一場混戰(zhàn),趁機在戰(zhàn)場中搜刮戰(zhàn)利品,如果能夠得到功法寶藏就再好不過了。
沈念此刻唯一能做到事情,就是等待時機。
昨夜,沈念浸泡在金色靈液中淬煉身體,靈液從巖壁中滲透出來,倘若以強力擊破裂隙,或許可以提前進入到遠古秘藏之中。
但沈念低聲不敢賭的,誰知道遠古秘藏中會有什么妖魔鬼怪,倘若進去之后再碰到怨骨虎那樣修為的大妖,沈念簡直是去送命。
不敢做第一個進入遠古秘藏的人,所以沈念很自覺的退而求其次,不敢為天下先,不敢做第一個吃螃蟹的人。
因為沈念穿越到這個世界,不是孤身一人,他還有個妹妹。
沈珂還在風(fēng)帆巨艦的船艙中,等待著沈念的歸來。
風(fēng)雷堂營帳內(nèi),凌羽仰天大笑,眼神中盡顯桀驁。
“哈哈哈,小小的鄒家,小小的鷹剎教,又怎是我施展才華的地方。”
“我不過是潛藏蟄伏罷了。”
“實話告訴你,箏兒,遠古秘藏才是我最終的目標。”
“倘若此次遠古秘藏有所收獲,我必定一飛沖天。”
“屆時什么冷暉堂、赤月堂,都將匍匐在我的怒火之下。”
不知何時,凌羽的手中多了一把短戟形狀的法寶,他的手中充斥著鈷藍色的火花電流,雷電聲噼啪作響,其中似乎蘊含著無盡的威能。
“這就是……【步驚雷】?”
月箏震撼無比,風(fēng)雷堂的鎮(zhèn)堂之寶就在眼前,如此近距離的感受威壓。雷電的力量強大無匹,身體即使沒有觸及到電流,都感受到了陣陣酥麻。
整個風(fēng)雷堂的營帳都充斥著雷電的力量,在山坡正上方的空中,烏云悄無聲息聚集起來。
月箏的絕色容顏上浮現(xiàn)一絲貪婪,她很渴望得到這么一個法器。心齋出身的她,非常擅長控心之術(shù),此時營帳之中只有她和凌羽二人而已,如果能了夠控制凌羽,那么凌羽的人和法寶全都歸她所有。
但是在【步驚雷】驚人的威壓下,月箏提到嘴邊的咒語,生生咽了回去,眼神中剛剛浮現(xiàn)的一抹紅光消失不見。
月箏咽了一口唾沫,心中充滿了對雷電的敬畏與恐懼。
“沒錯,鷹剎教四大法器之一。”
凌羽微微頷首,顯然沒有在意月箏的舉動。他高舉著【步驚雷】,營帳內(nèi)充斥著狂暴的雷電,這些雷電幾乎讓月箏酥麻癱軟,力量太強勁了。
即使沈念躲避在營地三十米開外的樹林中,仍然能感受到【步驚雷】恐怖的威壓,這股氣場絲毫不遜色于面對怨骨虎的情形。
雷電擊碎了營帳頂部,狂風(fēng)撕扯著帷幔,天空中烏云聚集,一道雷光自凌羽手中轟出,直上九霄之上。
這根短戟形狀的法器,上面有著斑駁的裂痕以及燒焦的痕跡。
“可惜這個法寶已經(jīng)破損了,否則將會有更強大的威能。”凌羽的語氣中略有遺憾。
“如果能做遠古秘藏中得到材料,修補【步驚雷】的殘缺就好。”
“但是現(xiàn)在,綽綽有余!”
凌羽仰天而笑,玲瓏境的他駕馭【步驚雷】顯然不能完全操控,巨大磅礴的雷電之力從天而降,凌羽的氣息稍微有些不穩(wěn)定。
“我們也出手,不能落下風(fēng)。”山坡對面,兩位中年堂主相視一笑,同時運轉(zhuǎn)小周天。
“【紫影槍】”
“【月華鏡】”
兩聲暴喝同時響起,山坡對面的兩個營寨也同時泛起強大的靈氣波動。
一桿巨大的長槍幻影騰空而出,浮現(xiàn)在冷暉堂堂主的身體上方,巨型的槍影由無數(shù)濃郁靈氣構(gòu)成,甚至在地面上有影子出現(xiàn)。
一枚暗紅色的銅鏡展出,似乎將天空中的光亮盡數(shù)吸收,然后釋放出無邊的黑暗,天空驟然昏暗無比。
山坡對面的兩位堂主如同賭氣一樣,故意壓凌羽一頭。他們毫無保留的發(fā)揮出法寶的靈力,在氣勢上甚至還要蓋過凌羽的【步驚雷】。
“圍獵開始了!”
凌羽不氣反笑,手腕上青筋暴起,眼眸中顯出紅色的血絲。
“這筆仇,凌羽記下了。”他暗暗說道,聲音幾乎微不可察,只有緊貼在身旁的月箏聽到了。
鷹剎教三個堂主同時祭出法器,并非是相互火拼,他們有著共同的目標。
“鄒家。”
“今日就是你們滅門之日。”
月箏心中說道。
兩座山坡都被占領(lǐng),山坡之中夾住的,正是一個羊腸小道般的山谷。
山谷地勢細長,無險可守,極為適合設(shè)伏。
鷹剎教直接祭出三堂法器,強大的威能遮天蔽日,無邊的黑暗籠罩這片山谷。
明明還是白天,瞬間風(fēng)雷大作,如同黑夜般陰翳。
鄒家這個倒霉家族,剛好率領(lǐng)大部隊經(jīng)過此處。
藍色的雷光、紫色的槍茫、赤色的月光交織揮灑,宛如神跡一樣。鄒家的隊形瞬間陣型大亂,驚慌失措。
山坡上,沈念俯瞰峽谷。
大地上飛沙走石,無數(shù)樹木催折,狂暴的雷電轟擊地表,無數(shù)修士從山上居高臨下沖刺。
沈念站在風(fēng)中一動不動,靜默無言。
那金石般堅固的身軀,在風(fēng)暴之中巍然屹立,體內(nèi)小周天全速運轉(zhuǎn),體表如同洪鐘金鼓般震響。
被雷電燒焦的枯葉飄落在沈念腳下,沈念無聲碾碎枯葉,緩緩向峽谷中混亂的戰(zhàn)場走去。
起風(fēng)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