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實總是比夢境還要離譜。】
梧州，登云門附近，晴方城。
登云門附近的城鎮很多，但其中就屬晴方城最為繁華。
這是一座特殊的大城，距離九碗海不過百里之距，因此在晴方城中海里的天材地寶最為豐盛。這些特殊的海產吸引了許許多多修士前來互通有無，在正道第一仙門登云門、第二仙門御墨山、第三仙門幽隱宗的共同管理下，安全又方便，可謂是真正的“修士之城”和“商道天堂”。
簡而言之，晴方城可以說是梧州的經濟中心之一。
今天的程善若便打算帶著蘇文在此游玩一圈，完成蘇文愿望清單上的幾個小要求。然后明日就順著城外的一條安全路線深入九碗海。
不過外出游歷怎能少得了事前準備？蘇文對外界的情況一竅不通，來到陌生的晴方城更是兩眼一摸黑，連去哪里玩都不知道。兜里也沒有靈石，在這以修士為主的晴方城里，蘇文連一塊糕點都買不到。
所以事前準備是必須的。
程善若本打算給蘇文一點靈石讓他自己去逛，再弄個晴方城的介紹冊給他，自己就能隱藏起來安心休息。但是蘇文的小個子和小乾坤袋實在是顯眼，考慮到他還不會隱藏魔修氣息，程善若不得不剔除事前準備的過程，自己親自領著蘇文去逛。
這讓宅了百年的程善若一時間十分不適應。
人太多了。
程善若輕輕嘆了口氣，牽著蘇文在街上四處漫步。
“看到喜歡的就和師傅說。”
“嗯，謝謝師傅。”
“師傅，烤魚！好香啊！”
“是海里的小舒魚，味道確實不錯。”
程善若一手付了兩顆下品靈石，拿了四十條烤小魚。小舒魚只是蘊含了一絲靈力的普通魚類，一條小也就一指長，四十條加在一起也不過兩片荷葉一包的事兒，物美價廉。遞給蘇文四條，多的被程善若收在空間戒里。
“唔呼呼！嗯！”
崇青鎮地處青州，離海遠，蘇文從來沒有吃過海魚，此時吃在嘴里酥嫩軟香，淡淡的海鹽味把熱乎魚肉內的鮮味提了一個檔次，撒上蘇文從未見過的調料，新鮮感十足，滿口生津，而炭烤的特殊煙香更是畫龍點睛——好吃！
蘇文吃得小眼睛閃閃發亮，不一會兒就把四條小舒魚變成了干凈的魚骨。
“師傅，我還要。”
“你吃得下那么多嗎？”
“吃得下。”
“那后面的你還吃不吃了？”
“嗯……好吧，我們再看看吧。”
蘇文意猶未盡地跟師傅向更多的美食小吃前進。
烤魚真棒，而且總感覺有種熟悉的感覺沒能抓住。是不是忘了什么？蘇文回憶著自己的經歷，確認了自己沒有吃過烤魚。那這是為什么？沒戴眼鏡的蘇文今天是普通智商水平，所以大腦思考了不到十秒就放棄了。
“師傅！水晶蟹煎包！”
……
清水被弟子送到了藏經閣。但是弟子不能帶她前往藏經閣頂層的七長老住所，所以清水此時還在藏經閣的樓梯邊上等待江宿雨。
為什么是江宿雨？
因為和蘇文熟識又容易見到的長老只有藏經閣的七長老了。
所以為什么自己一醒來就被拋棄了？
清水獨在異鄉，心中惴惴不安。
“呀，哪來的小魚苗？”
終于等來江宿雨的聲音，清水不認識江宿雨，但能從藏經閣頂層下來的仙子姐姐不是七長老是誰？
江宿雨一身雅閣小姐的氣質很好認。
“七長老前輩，我是蘇文的坐騎，請問前輩知不知道蘇文在哪里？”
清水在人家的地盤很有分寸，沒有到處亂逛。
“啊，小師侄啊，他昨天晚上走啦。你怎么沒一起？”
“……啊？你說什么？”
“小師侄昨天跟她師傅走了呀。”
“……”
清水小魚苗沒有表情，但是江宿雨還是從她臉上讀出了震驚、生氣、失落等等情緒。江宿雨靈機一動，要是小師侄發現自己的坐騎落在登云門的話，不久又會回來了嗎？于是她溫和地笑道：“你是太極魚吧？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清水。”
清水不動腦子地回答道。
“清水啊，你可不可以留在登云門幫我個忙？”
“什么忙？”
“我想研究一下太極魚一族的天賦神通。”
“這個……”
“答應嘛，反正你現在也沒地方可以去是不是？”
“蘇文會回來把我帶走的吧……”
清水不確定地傳遞著自己的念頭，心情復雜。因為蘇文已經是第二次把自己忘記了。那個臭弟弟被她師傅拿捏得死死的，好像很少想起自己的存在。
有了師傅就不要魚朋友了嗎？
渣文。
“你留下來，我就給你一枚化形丹，天地奇物專用版，哪怕你是太極魚也能用！三品丹藥哦！可遇不可求的那種。”
清水魚軀一震，心動了。
太極魚一族屬于天地靈物，不能自主化形，所以族里的長輩們也還保持著魚的外形。
如果能有化形丹的話，那她就有可能化形為人身。在筑基期就能化形的話，不說之后的修煉速度，光是未來的潛力就能提高三成以上。更加重要的是，人形可以更加方便地行走世間，遮掩原形，增強氣運，大長面子……
好處多多就是了。
“想清楚沒有？你修為有不高，按照太極魚的樣子出現在外面可是很危險的。要不是我們登云門的弟子品性良好，你現在已經被抓取囚禁或者煉制成丹了呢。”
“那，那好吧，但是你要先給我化形丹。”
“可以呀。”
“你也不能限制我的自由。”
“行。”
“我還要包吃包住，吃食堂不給錢。藏經閣的書我也要看。”
“你……你干脆加入登云門好了。”
“咦，可以嗎？”
江宿雨摸摸下巴，點頭道：“可以呀，我們登云門又不是沒有妖修。不過像你這樣的珍稀物種確實沒有，一般的天地靈物也不會主動出現在世人面前。”要是清水小太極魚被綁在登云門內，那不就間接地拴住小師侄了嗎？間接地拴住小師侄，不就是間接拴住了大師姐嗎？
江宿雨露出了一抹溫暖的笑容，又道：“一個弟子令牌的事情罷了，雖然開山大典還沒舉辦，但是我可以把你收為我的記名弟子。怎么樣？”
“好呀。”
“既然你想加入登云門，那么品性上必須過得去。過來跟我走一趟吧。”
“哦。”
別看清水在蘇文面前活潑跳脫地不要不要的，但是面對修為高強的前輩時，還是很從心的——講文明，懂禮貌，語氣弱。
此外，她從七長老前輩對蘇文的稱呼中得出一個結論：這里是程善若的師門？！正道第一仙門竟然出了合體期魔修弟子，且和長老平輩和諧相處！
懵。
跟著江宿雨轉來轉去，在數個房間內接受了無法記憶的測驗后，江宿雨終于拿出了一枚弟子令牌交給清水，道：“將你的靈力和靈念烙印打上去，以后這就是你的弟子令牌啦。”
清水聞言，照做不誤。就是剛剛測驗時的記憶模糊不清，怎么也回憶不起來，這讓她總產生了一種自己是不是被忽悠瘸了的感覺。
“別想了，那是保證入門檢測的內容不泄露的保護機制在起作用。”江宿雨出聲提醒正在發愣的清水，“緩一會兒就好了。從今天開始你就是登云門書崖峰的弟子，暫時跟我住一起吧。”
“哦。”
“對了，你是男魚還是女魚啊？”
“我還沒有確定性別，成年的時候才能確定。”
“書上沒有記載過這一點呢。那你什么時候成年？”
“一般來說，結金丹的時候就算成年了，我打算當姐姐！”
“姐姐？哦，是小師侄的姐姐？”
“對！”
“好的吧，是女魚我就放心了。”
“為什么？”
“你是不知道，最近經常有異性師徒結為道侶，弄得好多要收徒的修士只敢收同性別的弟子。據說自己養大的徒弟根本不忍心扔，那些舍不得弟子的師傅只能把自己貼上去。好在都是修士，年齡問題不大，感情也深厚，倒也過得不錯。”
“哦——”
“但是呢，聽說那些師徒道侶的心理形象實在難搞。比如隔壁御墨山的流影長老，以前一直是把自家的女徒弟當閨女養的，到現在還經常跳出這種感覺。每次沒能成功轉換好心態的時候他就心抽抽，然后就來我們這兒買救心丸。”
“那確實挺難搞的。”
“是吧？流影長老也這么說。雖然他們挺幸福的，但是流影長老總是會有種莫名的罪惡感，這件事流竹也提過好幾次，正在想辦法呢。”
“流竹是誰？”
“就是那個女徒弟。”
“哦。那蘇文有的頭疼了。”
清水若有所思地想著蘇文的情況。
“啊？關小師侄什么事……哇哦，不會吧……”
江宿雨無意間挖到了一個驚天大瓜！雖然她也隱隱有個猜測，但是不一樣——她原以為是未來的大師姐×小師侄，但是目前看來有可能還有小師侄×大師姐。
“七長老前輩你也發現了？”
“嗯嗯，畢竟大師姐之前還被親了臉蛋呢，親親摟摟抱抱牽牽手一個不少，我從沒有見過師姐這么親近一個人呢，我小時候都沒有親過大師姐。說實話我都沒有想到那種性格的大師姐居然會收徒，還堅持下來沒有丟掉。小師侄過得苦不苦啊？”
“不苦呀，我覺得是蘇文他……”
清水和江宿雨互相交流著師徒二人的情報，愈發堅定自己的推測。
順帶一提，清水和江宿雨好感度互相+1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