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之突然暴呵一聲,閃身竄入樹林,熟練上樹。搜救隊也迅速反應過來,往樹上爬去。
幸好他們速度夠快,各自找了樹蹲上去,我因為腿上的問題,爬樹對我來說還是有些困難。干脆找了石頭后邊掩耳盜鈴。
搖搖晃晃的喪尸逐漸靠近,想了想,我主動站了出來。這個時間點暴露,正正好,不然等會這些東西不咬我,我更沒法解釋,總之先滅口吧。
想到這,手中水劍迅速凝結,從透明凝實出玄鐵模樣也不過片刻。
一劍斬下,很好,力氣不夠,頭沒掉,只是把表皮和肌肉砍開了,頸椎是真硬啊!
看著那不斷滲液的傷口,我也沒多猶豫,一劍砍不死就多來幾下,反正沒咬我。
一下,兩下……也幸好水劍可以控制形態,不至于卡在骨頭縫里取不下來,幫我省了很大的力。砍完一個后經驗多了不少,頸椎得斜著砍更容易斷。
樹上的人都傻了眼,有些愣愣的。正想下來幫我,但他們弄出的動靜反而又吸引過來了喪尸,就圍在樹下對著他們發出不明的嗚咽。
借著這個機會,我從背后偷襲,水劍在空氣中劃出凌厲的弧線,又成功砍掉了一個頭。喪尸頭顱掉落時,膿血還是沾染到了臉上,很是惡心。我忍不住蹲地上開始干嘔,奶奶的!怎么我都變喪尸了還暈血!
好在趴地上的女孩并沒有任何動作,那個卡門縫的也還沒成功爬過來,距離我大概還有五六米呢。我想了想,也就順手的事,繞到側后方趁他還沒轉頭狠狠一劍扎下,將他定到了泥地里。還好還好,土是稀軟的,不然我裝逼失敗了豈不是很尷尬。
扎完后,我屏住呼吸抹了把臉,順帶過去把地上的姑娘翻了個面。
嚯!臉上皮肉被撕咬掉了一大塊!視覺沖擊是真的大,看樣子是先被咬后掙扎打開車門,慌亂間摔落,應該是暈倒了,但不知道有沒有變異。
樹上蹲著的林之和其他搜救隊已經下來了,只是依舊沒有靠近。
“林之!給我找點繩子,這有個活口!我先綁上!”我沖著那邊大喊,聽到這,有個看起來年輕許多的搜救隊員把身上帶著的繩子綁了塊石頭拋給我。該說不說,戒備心真強啊。
我也不介意,撿起來后先把人捆成了粽子,就是那個臉我實在有點……看不下去。算了,心一橫,麻利打包好往林之他們那邊拖去,距離五米的距離時我停下了,“這個還能喘氣,應該沒死,但是不知道有沒有感染,臉上被咬掉了很大一塊肉。”
想了想,我轉身返回卡車旁邊,剛剛好像聽到了小孩哭聲,進去找找吧。
果然,在后座位置上還有一個已經死僵了的女人,懷里的小孩不知道為什么沒死,但是頭上也是很明顯的磕破了,希望別變成傻子。
指尖觸碰到小孩時,他開始又發出細微如貓叫的聲音,嚇了我一跳,好在我在他們眼里是同類,不會被咬。只是這小孩脖子上有些像魚鱗的玩意,伸手摳了摳,沒摳下來,他還哭的更大聲了點。
好像也不用綁了,他的腳扭曲了方向,也不像是能走的樣子。用力拽住小孩的手,將他從已經僵硬的女人懷中拖出來。瞬間尖銳的哭聲擾的我心煩,腐爛的味道無時無刻不在我身邊環繞,都快腌入味了。
我拽著哭鬧的小孩往外退,三四歲的小孩正是人嫌狗厭的時候。掙扎踢打的動作成功讓我放棄管他,直接撂在地上。往他臉上狠狠扇了兩巴掌。
“完了,她發病了!”林之迅速跑向我,試圖制止住我的動作。手腕被他死死握住,試圖讓我先冷靜下來。
我沒別的毛病,就是腦子有點不太好,時不時會抽個風。其實跟林之也差不多,我有些時候,也會想要虐殺……
“行了,等后邊遠離他們,你想怎么發泄都行,現在先聽我的,把身上血跡處理一下。”腕間傳出的痛意令我神智清明了一些,反正林之也過來了,我迅速往那小孩嘴里塞了一塊不知道從哪摸來的塑料袋,又掏出一節短繩將塑料袋死死勒在口中,繞到腦后綁了個結,確保不會掉下來后將其他繩子交給林之。我則是去另一邊機械的處理著身上的血污。
好在盤山公里再過去一截邊上就有一條大河,正好能先把臉上的膿血擦洗干凈。
并不清澈的河水透著寒意,帶著泥腥味撲到臉上,。渾濁的河水順著我都下頜滴落,卻感覺怎么都冷靜不下來。想直接跳進去,結束這該死的人生。但是滾滾向前的水流讓我犯了難,剛下過雨,又是汛期……算了算了,都已經能控水了,借著現在再試試吧。
指尖停留在水面,凈化咒語在唇邊打了個轉,最終只是默念。掌下的水在小范圍內變得清澈,下一刻卻又被渾濁的泥沙糾纏著侵染著,轉瞬間也墮落。
不再多想,我直直跳入水中。冰冷刺骨的寒意像針扎入魂魄,克制不住的發抖。好在能讓我腦子迅速清醒起來,抓住扎根到水里的樹根,防止被沖走。衣服上和身上的膿血隨著水流沖刷迅速褪去,逐漸恢復原本藏藍的色彩。
差不多了,我從水中爬出來,跟水鬼似的。想了想,手中掐訣,身上的衣服迅速分離出水分,轉瞬間便恢復到干燥的狀態下。原本還在滴水的頭發也干了不少,我順手從地上摸了根樹枝將長發隨意盤起,向著林之他們那邊走去。
遠處他們已經將那孩子還有之前被我綁嚴實的女孩放到了不知道從哪搞來的木板上,栓上了繩子,可以拉著走。
我走上前,臉上身上已經干凈多了,但是還是站在離他們五步的距離撩起衣袖,轉身,給他們看我的行動靈敏度和身上正常的皮膚:“我沒有感染,至于之前的,我可以解釋。我現在應該是跟之前小說里的異能者差不多。”
自從我沒死之后,我就幾乎把所有之前看過的小說劇情都試了一遍,細碎破損的記憶深深扎在腦海。
“走吧。”林之抬眼看了一下,率先拉起一條繩子,他拽著繩子的手緊了緊,木板在崎嶇的山路上發出沉悶的摩擦聲。被綁成粽子的女孩偶爾發出微弱的呻吟。嘴里塞著塑料袋的孩子早就哭累了,只剩下斷續抽噎,看著很是可憐。
一路上,安靜無話。
到達他們返回基地的車時,老支書已經和林爺爺一塊守在那了。
“你們一直沒回來,我就想著下來找找你們。”林爺爺打量著我和林之,發現我們身上并沒有傷痕后才松了口氣。而老支書則是注意到我們后邊拉著的人,湊過去看了看,才一眼就嚇得面如土色。
不為別的,那女孩頭上那么大個血窟窿,但人還活著能喘氣,那小孩臉也哭紫了,氣息微弱。
他上手就想解開勒住小孩嘴巴的繩子,卻被我制止。
“我來吧。”生怕他也被咬,還是我來比較穩妥。只是還不等我將繩子解開,那小孩脖子上的魚鱗就開始翕動,臉色也逐漸好轉,就像是魚鰓在接收空氣,看起來格外詭異。
想了想,我把手收了回來,抬頭看看天色:“走吧,快下雨了,先回你們基地。”
雨前悶熱裹挾著山間濕氣沉沉壓下來,遠處雷聲滾動,云岑反涌如墨。老支書的手僵在半空,盯著孩子脖子上翕動的鱗片,喉結滾動了一下,最終后退半步。林爺爺皺眉掃了一下木板上的兩人,轉身拉開車門:“先上車吧,路上再說。”
搜救隊七手八腳將木板抬上皮卡后箱,我正要跟著上去,林之卻突然拽住我的手腕,壓低聲音:“你在水里,是不是壓根沒想著上來。”
他指尖力道很重,掐得我手腕生疼。我確實不想活,但目前來說水真淹不死我了,與其跳下去喝泥水,還不如選擇頭顱落下。
“哪能啊,就是身上衣服太臟了,下去一次性洗洗。”他盯著我看了幾秒,最終松開了手。
車廂里沒人說話。救援隊長握著方向盤的手青筋暴起,后視鏡里能看見他頻繁看向外邊被綁住的女孩,她的臉已經爛得看不出原樣,但胸腔還在微弱起伏,偶爾發出嘶嘶聲。
林爺爺突然開口:“這是李家村那個,李寶福閨女吧,那小子應該是她小侄子。之前還因為放炮炸狗被狗咬了。”
“不知道,應該是吧。反正我就找到這倆活口。”我百無聊賴的扣著手指,“當時這小孩在后座,被一個女的抱著,年齡不大,但是頸椎斷了,頭歪一邊,只是手還死死抱著這小孩,我是強行拽出來的。”
皮卡車在泥濘的山路上顛簸前行,雨點終于砸了下來,噼里啪啦的打在車頂。女孩的嘶嘶聲混著雨聲,像是某種潮濕的詛咒。我透過車窗望向遠處——山霧被雨水攪得翻騰,仿佛有無數影子在其中蠕動。
“那小孩好像快變異了。”林之突然開口,本來已經沒多少力氣的小孩,在遇到雨水的一瞬間突然劇烈掙扎起來,脖子上的魚鱗片片豎起,在雨水中泛著詭異的青灰色光澤。小孩的抽噎聲換成了嘶啞的吼叫,被塑料袋堵在嘴中。
雨越下越大,卡車在泥濘中打滑,最終還是平安抵達了基地。不過半小時的車程,卻好似在鬼門關溜達了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