敖岸之山,有獸焉,其狀如白鹿而四角,名曰夫諸,見則其邑大水。
………
九月三日,天海。
月色朦朧,皎潔的月光下,一輛紅色的跑車停在了一處海岸。
海岸下方站著一名男子,白衣染血。
白衣男子的腳下,有一頭長的奇形怪狀的魚。有些像沒有頭尾燈的燈籠魚,牙齒外漏,腹有尖刺,周身都有堅硬的鱗甲。
半米有余的怪魚,此時正半死不活的躺在白衣人腳下,進氣少出氣多,已是活不成了。
“呵,哈哈。”
白衣人忍著渾身的劇痛放肆大笑,聲音沙啞夜梟。
“夫諸,你是最后一個。”
白衣人拖著身體,在巨大的礁石上畫出一副圖案。
因活動而崩裂的傷口再次流出鮮血,絲絲縷縷溶于水中。
“真是期待啊。”
白衣人打開車門鉆了進去,起火,掉頭,飛速離去。
被遺留的海岸在夜的籠罩下發出柔和的白光,浪花朵朵襲來,開始漲潮了。
…………
楓城一高復習班開學第一天第一節課。
當駱可紅端著茶杯走進班級,一眼就看到了后排靠窗的位置。
一張桌子,兩個頭對著頭鬼鬼祟祟的身影......
駱可紅想不明白,為什么兩個天才坐在一起會得出正正得負的結論。
話說你們不應該比著學習嗎?為什么什柳這個乖乖女還被帶壞了?!
此時的荊飛正在教什柳打游戲。
“我有些尿急。”
荊飛突然說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話。
什柳聽的明白——該上課了。
忙碌的一天又要開始了。
荊飛收了手機,正襟危坐。什柳拿出教材,開始刷題。
這種美好的生活,什柳以前做夢都沒有想過。
原來,一個人活著的理由,主旋律并不是只有變強和修煉。
原來世界真的很大,這里的大,并不是指要飛多久才能環繞一周,而是心之所向,每一分每一秒都是鮮活的新奇。
游戲,好玩;音樂,好聽;奶茶,好喝;朋友,好多。
“請問一下,什柳在嗎?”
陌生的聲音打斷了老師的課堂,引起一眾學生們的不滿。
“不好意思啊,我找一下什柳,他哥哥出了點事情。”
說話的人大約四十多歲,皮膚保養的很好,還很白皙,頭發波浪卷,臉上精致的妝容遮蓋住了皺紋。
女人微微彎腰,溫和且帶有些歉意的笑著。
中年女人溫和的敷衍著駱可紅關心的詢問,帶著什柳挑了一個離班級稍微遠了一點,又不會被旁人起疑心的位置。
“張惠。”
中年女人伸出右手。
什柳很有禮貌的和張惠握了握手,直接問道:“有事嗎?”
張惠看著眼前的短發女孩,曲眉豐頰,清聲而便體,秀外而慧中。是挺好的女孩,但還是不夠。
“嗯...是這樣的。”
張惠委婉的說道:
“你的哥哥什柒呢,做了一點錯事,惹上了些麻煩。
不過你不用太擔心,因為這件事可大可小……
哦對了,這是我外甥的照片,你看看怎么樣?”
說著,張惠開始轉移話題,從拎著的包包里拿出了一張照片。
照片中的男人二十余歲,五官清秀俊俏,身材修長,顯得成熟而穩重。
“嗯......”
什柳想了想,覺得說話不能說的太刻板,于是道:“很帥。”
“……”
“對嘍,漂亮的女孩子就是要找帥哥才對嘛!當然也要找對人,不能只看外表的。
我這個外甥啊,聰明穩重,年紀輕輕就已經有博士學位了!更重要的是,他這個人重感情,顧家,懂得關心人,待人接物都很溫和有禮貌的………”
“……”
“……”
張惠對著照片一頓夸,末了將照片交到了什柳手里,囑咐道:
“等找個機會,你們見一面,吃吃飯逛逛街看看電影什么的,你哥的事,交給阿姨。”
什柳:???
看著遠去的背影,其實什柳很想問一句——他(什柒)會死嗎?
不會?那他惹了什么麻煩關我什么事?
“真是奇怪。”
什柳心想。
關心學生的駱可紅瞧見張惠離去,就從班里走過來問:
“什柳,有什么事情嗎?有事說啊。”
“好。”
什柳回頭笑了笑。
“家里有事啊?”
沒瞧出來什么壞消息的荊飛大膽放心的問道。
“沒什么事。”
什柳將手中的照片遞給偷看的荊飛。
“這個人你認識嗎?”
荊飛:……
“不認識。怎么了?”
“那你知道什么是女朋友嗎?剛剛那個人說我是照片上這個人的女朋友。”
荊飛:(#?Д?)!!!
“臥槽!”
荊飛差點喊出來,還好潛意識里對自己是學生,所在地是教室的印象夠清晰!
“你答應了?!不是,你和他什么關系?”
莫名其妙。
什柳被問的有些發懵。
“什么什么關系?那個阿姨說我要當他女朋友,但是我什么都不知道。”
“哦,那還好。”
荊飛心底長出了一口氣。
“那個女人還說什么了?我幫你參考參考。”
什柳想也沒想,小聲的將張惠的話重復了一遍。
“出事?”
荊飛抓住重點。
“你哥怎么了?”
“不知道,反正不是什么大事,和我沒關系。”
“這樣的話......我給你說,那個女人壞的很,你可千萬別答應。她在騙你!”
“好。”
什柳點了點頭,她也覺得張惠不是什么好人。
如果再有下次,什柳想,她就不裝普通人了,直接讀取記憶,免得生出什么麻煩事。
做一個普通人是挺好的,但這些事情好麻煩啊,靠猜的。
見什柳一口答應下來,荊飛也不意外。
他知道什柳是很相信自己的。
至于有多相信,荊飛沒有測試過,就目前來說幾乎是有應必求,有問必答。
雖然在荊飛的有意控制下,問題和要求都不算過分,處于朋友的范疇。
但什柳毫不猶疑的答應,還是很難不讓人對其產生好感。
以前,荊飛只是覺得和什柳待一起挺開心,如果合格的話當個女朋友也不錯,他們以后可以擁有一段美好的回憶。
現在的荊飛想法變了很多。他現在和什柳的關系只能是朋友。
什柳的感情方便缺失的太嚴重了,幾乎等于一張白紙。荊飛不想,也不忍心騙她。
最起碼,要等這張感情的白紙繪制成圖,什柳對感情有了自己的判斷能力,如此,更進一步的關系荊飛才會去考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