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在這多好玩啊。”
程語推開旅館的木門,吱呀一聲響中,他意外地發(fā)現(xiàn)那個神秘的斗篷男正站在柜臺前。芬姐倚在臺面上,笑吟吟地搖著頭,似乎是在拒絕對方的什么請求。聽到開門聲,芬姐轉(zhuǎn)過頭來,而那斗篷人卻紋絲不動。
“誒,程團長也回來了。”芬姐用手肘撐著柜臺,朝程語勾了勾手指,“快過來說說今天有什么好玩的事,姐姐我在這站一天了,好無聊啊?!?p> “這不是有人陪你說話嗎……”程語下意識吐槽,忽然感覺斗篷男似乎往這邊瞥了一眼。
“對了,這是房間錢,兩間,再租三天。”程語掏出幾枚銀幣,卻被芬姐推了回來。
“跟姐說說話,姐就不收你錢。”芬姐不知從哪兒摸出一袋蠶豆,嘎嘣嘎嘣地嚼嚼嚼。
“行吧,你想聽什么?”
“什么都行,再跟姐說說你們地球那邊的事好不好啊,姐很好奇?!?p> 程語想了想,跟芬姐講了一會自己在地球那邊的生活,還算快樂的童年、還算安穩(wěn)的社會、還算有意思的小學生活、以及非常無聊的初高中生活。芬姐和旁邊的奇里顯然沒有聽說過這些事情,聽得很入迷,當聽到程語講到他們那里的人們會將咸魚當做稀有貨幣來交易一些稀罕物時,程語發(fā)現(xiàn)芬姐吃蠶豆的速度明顯變快了。
“……差不多那邊就是這種情況,總結(jié)就是逐漸變壞的小孩和徹底變壞的大人?!背陶Z聳聳肩。
“嗯,看來哪個世界都是這樣啊?!狈医泓c點頭。“姐之前其實也不是這個國家的人,對這里了解的也不是很多,反正我們那個國家真是爛透了,出來后根本不想回去……”
旁邊的斗篷男小聲咳嗽幾聲,然后同時被程語和芬姐盯著。
“……我來到這是因為在那個國家無意間聽到的預言?!狈医闵衩刭赓獾南虺陶Z小聲說著,“聽說世界變革的起點就在這里……”
“芬……芬姐。”斗篷男似乎是費了好大勁才把這兩個字說出來,“那個預言,不能外傳。”
“哎呀預言而已,又不保真,有本事讓那些老頭過來打我啊。”芬姐滿不在乎地揮手,完全沒把斗篷男的話當回事,繼續(xù)跟程語說:“預言說,在這一次魔王事件后,世界會毀滅,人類一定會失敗,唯一的希望,是一本書。”
“書?”程語瞳孔微縮,因為某個原因,這個詞讓他瞬間警覺起來,“是指極魔法典嗎?”
在程語說出那個詞后,芬姐笑容收斂起來,微微睜開眼看向程語,旁邊的斗篷男也猛回頭。奇里被嚇得炸毛,下意識的將手伸向背后的劍柄,卻被程語按住。
“干什么,嚇到孩子了!”芬姐有些不滿的看向斗篷男。
你不也一樣嗎……雖然這么想著,但斗篷男稍微縮了縮脖子,不敢說出來。
“怎么一提到極魔法典,你們反應都這么大?”程語安撫地摸著奇里的腦袋,少年緊繃的身體這才慢慢放松下來。
“沒辦法,怕了?!狈医汩L嘆一口氣,手指無意識地捻著蠶豆,“你不是這里的人,所以不知道極魔法典對這個世界的影響有多嚴重……就是因為極魔法典,這個世界的魔物會不斷進化、變強,魔物進化到一定程度后,變得聰明了,學會了人類的語言,學會制造工具,甚至學會直立行走……”
程語感覺掌下的奇里又繃緊了身體。
“它們比人類更強壯,更殘忍,最可怕的是——”芬姐露出一個陰森的笑容,“他們能夠適應魔能。這些魔物聚集到一起,自稱為‘魔族’,與人族相對應。而統(tǒng)領他們的最強者,就是魔王。每次魔王現(xiàn)世,都會帶領魔族血洗人類城池……”
“行了,剩下的我是知道的。”程語打斷了芬姐的話,“我就是來解決這個問題的?!?p> “呵,差點忘了眼前這位是專業(yè)人士?!狈医阏Z氣輕松了些,“對了,你從哪聽說的極魔法典?”
程語簡單講述了今天的遭遇,這些本就不是需要保密的事。
“唉,竟然真的是極魔法典……”芬姐顯得有些苦惱,“不過關于剛才的那個預言,那本書肯定不是指極魔法典,那玩意出現(xiàn)的唯一后果就是世界要毀滅了?!?p> “聽到?jīng)],你不是破局的辦法?!背陶Z把靈魂海中的極魔法典拎起來。
“嘻嘻,我只要變得更強就夠了?!睒O魔法典滿不在乎地晃動著書頁,反正有程語在,它最終肯定是要去看看那魔王到底是怎么個事。
“瞧你那德性?!背陶Z把極魔法典又放了回去,轉(zhuǎn)而向芬姐展示自己煥然一新的冒險團徽章。此時的徽章已經(jīng)從銅制徽章變成了銀白的銀質(zhì)徽章。
“經(jīng)過這次的委托加上黃金冒險團的舉薦,我的冒險團從青銅級提升到了白銀級了。”程語晃了晃手中的徽章。
“哦?挺厲害啊。”芬姐笑瞇瞇地點頭,一旁的斗篷男卻發(fā)出一聲嗤笑。
“白銀如何,黃金又如何?白金之下都是炮灰罷了。”斗篷男淡然說道,“只有到了白金級,才配說自己是冒險家?!?p> “如果你不會鼓勵人,可以右轉(zhuǎn),直走50米,再次向右轉(zhuǎn),開門,進屋,關門,然后你想干啥干啥去。”芬姐笑瞇瞇的再次看向斗篷男,語氣卻有些冰冷,“對了,話說回來,我和程語團長聊天,你站在這干嘛呢?”
“我,本來是我來找你……”
芬姐收起笑容,睜開眼看向斗篷男,輕輕歪頭。
“你怎么還在?”
最終斗篷男悻悻離去。芬姐伸了個大大的懶腰,嘴里發(fā)出含糊不清的叫聲,“終于,清凈了啊~”
“他好像有點生氣了,我能感覺到?!逼胬镄÷曊f道。
“剛才那是你朋友?”程語對那個神秘的斗篷男產(chǎn)生了興趣,至于極魔法典之前的警告……他選擇性的失憶了。
“嗯,算是吧,更像我的保鏢吧?”芬姐漫不經(jīng)心地往嘴里扔了顆蠶豆。
“誒?你是哪個國家的公主嗎,怎么還配個保鏢?而且你一直瞇著眼能看清東西嗎?”
“哈哈哈,不是公主,姐就是個普通人,平時就喜歡喝點酒,自己開個小旅館太危險了,就花錢雇了個保鏢,開旅館掙的錢全拿去給他了,至于瞇眼……就當是個人的一個習慣吧?!?p> “他不會在偷聽吧?”
“肯定在偷聽啊,他就是干這個的。”說完,芬姐朝著斗篷男的房間喊了一聲:“記得一會去幫我買蠶豆啊,我快吃完了?!?p> 房門打開,斗篷男又帶著更濃的怨氣出門。
“他好像比剛才更生氣了?!逼胬镌俅涡÷曊f道。
“我也能感覺到了,話說他那斗篷也太嚴實了,連個臉都看不見,就一團黑?!背陶Z吐槽。
“你就當他不要臉就行了?!狈医愠T口努了努嘴,“你看,他還在門口偷聽呢。趕緊去啊,你還擔心他倆會對我做什么事嗎?我馬上揍你??!”芬姐沖著門口齜牙咧嘴,嚇得斗篷男一溜煙直接跑了。
“這保鏢真敬業(yè)啊?!笨粗放衲械谋秤?,程語忍不住感嘆一句。
“畢竟是花好多錢雇來的?!狈医泓c頭。
三人又閑聊了一陣,程語便帶著奇里上樓休息了。確認兩人離開后,斗篷男才鬼鬼祟祟地溜回來,幾包蠶豆隨手拍在柜臺上,換來芬姐一個大白眼。
“你不會小心點嗎?碎了怎么辦?你用膠水給我粘好嗎?”
斗篷男沒理會芬姐的抱怨,而是死死盯著樓梯方向,聲音里透著懷疑:“剛來兩天就能使用法術(shù),還說自己是自學,也只能騙騙這個地方?jīng)]見過異界來者的土著了,而且他還知道極魔法典,你確定不需要我去……”斗篷男沒有把話說完,而是做了個掰手指的動作。
“我還以為你什么都會聽我的呢?!?p> “沒錯,但是這件事……”
“我不管別的,但是如果你敢對他動手,那我這輩子都不可能回去。”芬姐臉上的笑容消失,她微微睜眼,琥珀似的眼睛充斥著殺意,斗篷男悶哼一聲,低下頭,不敢再與芬姐對視。
“你是覺得我這雙眼,看不出一個人的本質(zhì)嗎?”
“沒,沒有?!倍放衲胁亮瞬磷约耗樕系暮?,“請小姐……”
“哎呀別用那個詞叫我,聽著像干那種活的?!狈医阌行┫訔壍臄[擺手,很快就恢復了平常笑瞇瞇的表情?!瓣P于他的事,別跟任何人說,懂了嗎?”
“遵命?!?p> “很好?!狈医阌植痖_一袋蠶豆,不停地嚼嚼嚼,“可惜,我們也該收拾東西走了,還想多了解一下他呢,希望他別這么快就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