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吃過豬肉,還沒見過豬跑?
同學們表示,真沒見過。
但不妨礙他們覺得女生暴躁,且狂野。
一刀剁頭什么的,滿滿都是惡趣味。
不顧眾人懷疑人生的正經,虞辭三兩下給魚開腹掏空內臟,手法老練,一看就沒少干。
一條魚處理完,才過去兩三分鐘左右。
她提著斷掉的頭和干凈的魚身往回走,所經過之處,有同學紛紛避開。
不知道誰默默吐槽了一句:“......真猛啊。”
洛飛看看身板嬌小的女生,再看看她手里還在往下滴血水的魚,心底默念著人不可貌相。
和她同組的小惠以及阿沁撿完木頭回來,就見虞辭已經把魚分成三段串到木叉上,又找來體積比較大的木頭裝成一個簡易架子,把魚放上去。
“虞辭,這都是你做的?”阿沁驚訝。
虞辭點點頭,垂眸看向她們手里的細木,輕聲道:“這些木頭不能用。”
小惠轉了轉手上東西,問:“為什么?”
“你們這些木頭是在附近撿的吧,”她邊忙活本職工作邊解釋:“森林里霧水多,營地在南面,太陽光照不到,木頭很容易積水,難點燃。”
并且點燃后,還很多煙。
虞辭拿起一把剪刀對準關在籠子里的野雞,糾結是現在下手,還是先去撿木頭。
可一抬頭看見兩人滿臉迷茫的盯著自己,她只好選擇后者。
“小惠跟我去撿柴,”她把剪刀交給阿沁,叮囑道:“在我回來前,不要動這只雞。”
野雞脾性大,會啄人的。
阿沁連連點頭,擺手讓她們去。
虞辭便讓小惠帶路出發。
至于她們帶回來的濕木,肯定是用不了了。
約莫十分鐘后。
虞辭抱著比她腰還要粗的木頭回到營地,身后的小惠同樣抱著東西,卻用衣服裝著。
一回到自己組,她立即跟阿沁分享,興高采烈道:“我們找到了幾個野果,有酸棗,野山楂,野楊梅,一會等鹽做好,洗干凈嘗嘗看!”
這次做飯,洛飛沒給任何調料。
虞辭她們甚至找到幾種草,準備自己做。
旁邊同學直接驚呆,同時發出質疑。
首當其沖就是從來看不慣虞辭的唐苒,雙手環胸盯著阿沁懷中色澤鮮艷的果子,輕嗤一聲:“別是什么有毒的東西,等會吃死人了,誰能負責?”
阿沁剛要把一個酸棗往嘴里塞,聞言眨巴兩下眼睛,一下扔進去,含糊道:“沒毒的,回來路上我都吃好多個了,要有事我早倒了。”
唐苒:“......也可能是沒到毒性發作的時候!”
阿沁搖搖頭,卻沒解釋。
跟始終帶著偏見認識的人講道理,等于雞同鴨講。
唐苒見自己被一個家世成績不如自己的人無視,惱得咬緊后槽牙。
這邊吵吵鬧鬧完全沒有打擾到正在生火的女生,她用每個組都能分配到的打火機點燃干草,然后塞進搭建起來的柴火堆里,熟練地生著火。
等火勢燃到一定程度,她又如法炮制搭了另一個火堆,用來燒水。
在其他組尚且一籌莫展不知道做什么的時候,三人組已經烤上了魚。
虞辭做完準備,提刀走向嘰哇亂叫的野雞。
“阿辭,我來幫你。”阿沁見狀連忙放好果子。
虞辭抬手阻止她的靠近,回眸對她笑了一下,嗓音清淺卻不容抗拒:“不用啦,會傷到你的。”
野雞的喙尖銳得很。
她單手抓住極力反抗的野雞,抓起剪刀,干脆又迅速的對準雞嘴一刀剪下去。
尖利刺耳的嘶鳴瞬間充斥整個營地,慘得周圍有同學不自覺捂住嘴巴。
而女生好似聾了,神情自若地拎著拼死掙扎用爪子撓她的野雞往小溪邊走,再把雞放到地面踩住,飛倒剁頭。
鮮血噴濺。
有幾滴飛到她黛色眉尾,鍍上一層深濃的紅,緩速沿著眼尾流下。
腥臭味道蔓延,她不甚在意的抬手抹去,仿佛最艷麗的眼影,從尾端暈開,昳麗又詭異。
“......”
這次連洛飛都愣住。
...她真是早上那個嬌滴滴躺在沙發里,睡覺都哼唧不安的軟妹?
是他精神錯亂了嗎?
虞辭沒注意到他們的安靜,動作利索的處理完野雞,走回來問阿沁水燒開沒,得到答案后,便把雞放進去。
放血,拔毛,去內臟,再換水放配料開煮。
“你們吃雞血紅嗎?”虞辭端著一碗紅彤彤的東西皺眉。
身體原因,她一向拒絕除本體生物外的血做成的食物。
阿沁見識過她殺雞的名場面,立即搖頭,小惠也不吃。
那就浪費了。
虞辭準備問洛飛要不要。
正想往那邊走,白星涼便先到她面前,蹲下身從兜里拿出包濕紙巾,撕開遞過去,“我能用這個跟你換嗎?”
她指了指女生手上雞血紅。
虞辭同意了。
反正不要也是扔,給誰都行。
交換完東西,她在阿沁提示下擦掉眼角的血,順便看看雞湯搞定沒。
而先前烤的魚早就做好,放在旁邊等別的菜上齊再開動。
香味逐漸在營地里蔓延。
虞辭果然不負所望,真的會做飯,而且做得色香味俱全。
雞湯一開蓋,濃郁鮮香的氣味頓時沖擊著營地里每個人的嗅覺神經。
一時之間,肚子咕嚕聲,隱晦的咽口水聲密集響起。
“好香!”阿沁發出在場所有人的心聲。
她三兩下嚼完果子,幫忙把雞湯出鍋。
至于中毒?
距離她跟唐苒拌嘴過去快半小時,絲毫像是中毒的跡象都沒有。
反倒吃腌楊梅吃得津津有味。
虞辭掌勺,自然由她來分,可她沒那么多規矩,舀了兩份,剩下讓阿沁她們自己分。
她端著碗往外走去。
兩組開外。
唐苒一個人生火失敗,想啃干糧也沒有,餓得饑腸轆轆。
見女生向這邊走來,心中頓生暗喜。
果然是鄉下人,骨子里就懂得卑微討好人。
看吧,她絕對會先狠狠貶低虞辭,再接受她的示好,那樣她就會對自己感恩戴德。
唐苒趾高氣昂的想著。
緊接著,虞辭拿著噴香四溢饞到她瘋狂分泌唾液的地方,云淡風輕地路過她面前。
唐苒呆住,氣血上涌,不過腦子的吼出聲:“虞辭!”
女生腳步微頓,微微往后側過那張漂亮精致的臉蛋,眼神疑惑。
唐苒一口氣憋在嗓子眼。
總不能讓她開口讓人把雞湯留下吧!
多丟大小姐的面子!
所以她冷哼道:“離我遠點,別把臭味沾到我身上。”
虞辭蝶翅般濃密的眼睫輕扇,低低嗯了聲。
她當真聽話的退遠幾步。
周圍離得近的同學見她無緣無故被欺負,哪怕前面受到的心理陰影有些大,仍然心生不忍的替她辯解幾句:“唐苒,人家又沒招你,你老懟她干嘛。”
“就是,虞妹妹好端端往前走,要不是你突然叫停,她能靠近你?”
你一言我一句,全在討伐唐苒。
“都閉嘴!”唐苒霎時火冒三丈。
才認識多久,虞妹妹都叫上了!
“咋了?理虧了?不敢聽了?”
有八卦誰都愛拱火。
何況虞辭本來就沒做錯什么。
唐苒氣得渾身發抖,搜刮滿肚子臟話罵出去,卻依舊被同學陰陽怪氣嗆回來,人分分鐘被氣哭,跑出營地。
剛去匯報任務回來的洛飛正好看到她跑遠的背影,拔高音量喊:“晚上森林里野獸多還有蟲蟻,別往外跑!”
關心是真關心。
直男也是真直男。
唐苒一聽,更委屈了。
但她慫。
聽到野獸兩字嚇得不敢動。
洛飛沉眉,掃一圈看好戲的同學,嚴肅開口:“我不管你們中間有什么矛盾,但這種情況,我只允許發生一次。”
“不管是吵架還是私自離開營地,出了事情,受傷或者失蹤,你們身為有獨立思想的成年人,后果都要自己擔著。”
他擲地有聲:“想清楚再行動!”
幾句話撂下。
憋屈如唐苒,都哽咽的點頭,打消往外跑的念頭,轉回帳篷里哭。
其他同學則高聲應是。
洛飛看他們恢復秩序,才低頭望向眼前沉默的女生,“怎么了?”
虞辭似被嚇到,她除了干活,其余時間膽子小得像只受驚的兔子。
聽到問話,她指尖下意識顫了顫,碗里裝得滿滿的雞湯灑出來,濺到手指,燙得她輕嘶一聲。
“我來拿著。”洛飛趕忙拿走碗。
虞辭仰頭,眉眼艷麗,偏偏眼神又單純清澈:“是給教官的,我的手藝,賞個臉嘗嘗嗎?”
洛飛一怔:“給我?”
“謝謝教官今天照顧我。”虞辭說完又把另外一碗也放到他手心,“這個就給早上找到我那個長官。”
清晨她打電話給指揮中心,立馬便調人來找她。
不過她對方向迷糊,半天說不清具體位置。
幸好指揮中心有人坐鎮,三兩句問清楚地點,沒多久她就在路邊等到了來接她的人。
虞辭形狀姣好的眸瞇起,眸底笑意薄涼。
她運氣可真好,竟然能在這見到溫指揮官。
把湯交給洛飛后轉身回營地。
當即有同學圍上前,一口一個“虞妹妹”喊得親熱。
“虞大廚行行好,可憐可憐我們幾個,賞口湯喝吧。”
“我們組還有蘑菇跟青椒,妹妹炒菜不?絕對不讓你干白活,后面半月你要做什么盡管吩咐!就是這個...能管飯嗎?”
虞辭被煩得應付不過來,索性當起甩手掌柜:“你們去找阿沁跟小惠,她們同意我就同意。”
“得嘞!”
同學們剎那間轉移目標,最終拗不過人群熱情,從小組做飯,變成了虞辭跟會一點的白星涼掌勺全班伙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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