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建民深含一口氣,然后將它咽了下去。
理智告訴他這不是人能干的事。
劉建民告誡著自己李成名只是一個人,他不是一個團隊。
但他的喉結還是忍不住的上下蠕動了一下。聲音有些發飄的,對著已經甩起筆花的李成名說道。
“我去拿幾張紙……”
說到這,劉建民不由抬起眼再次確定了一問。
“你真的?”
李成名手指把玩著藍色的彩筆,面上帶著些疑惑。
“你到底拿不拿?不拿我就叫章懷云了。”
劉建民深吸了一口氣果斷的轉身,走到了放紙的柜子前,看著那滿滿一疊的紙思索了一下。
試探性的拿起三張。
他到底還不是特別相信。
李成名轉頭看著他的動作,不由喊了一聲。
“你是想多跑幾趟,鍛煉一下身體?”
劉建民聽到聲音便露出一絲糾結,干脆直接將那一打的紙都抱在了懷里。
深吸一口氣,將紙放到在桌子上。
剛一放下就看到一只熟悉的修長的手抽出一張大紙鋪在桌上。
這時被李成名激到,原來站的有些距離的專家們,紛紛上前頂在桌子的面前。
個個直勾勾的盯著李成名的動作。
一個個眼神幾乎將他們的態度表明。
小樣,你畫啊。
我看你還能畫出個什么樣。
到時候別被訓哭了,說我們兇殘。
而李成名看著他們則是露出了一個八齒標準的大笑。
“各位,我的圖是收看圖費的,不過當然,我覺得以您們的身價肯定都是出得起的。”
圍過來的專家火氣直竄竄地往上揚,我看你一眼你還要收費了。
有人剛想開罵,一個聲音確實搶先了。
陳文峰一臉正經的說道,作為最先倒戈的人,他毫不猶豫地向著李成名放著遲來的善意。
“那肯定是要收費的,畢竟都是心血,你肯定也是思索了很久才想出來的。”
然后陳文峰板正嚴肅側過頭對旁邊的專家們說。
“你們多多少少都知道規矩,也不能看人家野出生,就想著白嫖吧。”
旁邊的專家們頓時瞪大了眼,陳教授你之前的態度還不是這樣,你當初可是。
不過有這陳副局的出聲,倒是打消了一些脾氣比較燥的人的罵聲,他們勉強的按耐住心情。
有些機敏的倒是若有所覺的,莫非這小伙子真有幾分實力?
李成名看這事情比他想象的還要順眼,勉強對陳文峰的感官也好上了些。
直接抓緊手上的藍色彩筆對著紙張,筆觸極速的滑動在紙上。
這次的工程量巨大。
整整九套,我就稍稍趕工一點。
李成名想象中的趕工,在旁邊人的眼中那可叫肢體抽搐。
你可以想象一個手臂,自由靈話的在空中快速的擺動。
時而的像出拳,時而的像捅刀,時而地像肘擊。
正常畫畫的時候是有跡可循,比如他是先畫發絲還是先畫輪廓。
而李成名的畫法,跳躍到極致。
原先貼著桌子的專家不由后退了一步,他擔心自己會被不小心打到。
一些專家小聲的嘀咕起來。
“這是什么畫法?搞玩的?”
“哎,我倒是看出來他現在應該在畫橋,然后……又轉到地鐵??”
“這特么還真連上了?”
而陷入了專注模式的李成名自動屏蔽掉了旁邊嘈雜的聲音。
所謂的筆觸詭異,在他的眼中不過是畫圖用最少的時間,將重疊的路線直接一次性勾連起來。
能一次性畫好,為什么要抬手?
隨著讓人完全摸不著的線條走向,逐漸的開始閉合起來。
一些專家下意識的往前擠了擠,他們眼睛直勾勾地盯在圖紙上。
有人臉上的肌肉快抽搐幾下,他在紙上看出了熟悉的輪廓,仿佛是按照他的作品上畫的。
但是某些布局在小部分中被修改了,而這些修改。
比他設想的布局好上太多,甚至,他有些奇怪自己怎么沒這么想呢?明明將幾個站點換個方向就行了。
在李成名停下手之后,頓時就有專家想開口詢問一下他的看法。
但是迎面而來的是一張新鮮出爐的圖紙,拍打到了他的臉上。
隨之而來的是一道帶著些許平淡的聲音。
“幫我拿下。”
專家反射性的把圖紙輕輕的擁在懷中,旁邊火速就有人伸出手開口的。
“給我看一下。”
專家對著那人啐了一口,“爬,我都沒看全。”
然后迫不及待的走到旁邊的桌子,開始仔細的對比著自己的作品,看到那幾條簡短,但使整個布局協調不少的布線。
口中不停的稱贊著。
而李成名把紙甩了之后,也不管這些人的反應。
還有8套。
火速的鋪開紙張,拿起旁邊的紅色彩筆就是開干。
無數的成品被一張一張甩到專家的臉上。
此時的大家臉上帶著滿滿的笑容,幾乎是迫不及待的用過紙張。
劉建民等到了跟他一樣出發點了紙張,雙手將紙張舉高,正好對著眼睛。
口中嘖嘖的稱奇。
“這幾個點哦——這個橋可以通線那個橋通線太耗成本了,我看看哪點差的比較大,這……斯——還能這樣。”
李成名面無表情的轉了一下自己手腕,再怎么厲害的頭腦,血肉都是實在的。
他感覺自己畫完七套,胳膊都酸麻掉了。
深吸了一口氣,看著腦海中只剩下的兩套。
一口氣。
走起。
果斷站了起來往旁邊走了一點,同時將兩張白紙一左一右拍開。
李成名并沒有嘗試過左右互搏。
但是現在的潛意識告訴他。
他的大腦可以支持。
那么一試又何妨。
一紅一黑的筆尖同時碰到了白凈的紙上,留下了一紅一黑的點。
僅存還在看著李成名畫圖的專家,瞪大了眼睛,他們倒吸一口冷氣,帶著些許的顫抖說。
“臥槽,他想干什么?!不會是我想的那樣吧!!”
答案。
就是你想的那樣。
一左一右的手臂,遵從著腦海中不同的線條,快速的勾勒出復雜度極高的路線圖,他們交叉在一起。
而握著筆的人,面無表情。
有人手放在胸膛,聲音發虛的說出。
“這還是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