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入秋葉乃竹小店的人是一個打著耳釘,看上去流里流氣帶著點酒氣的青年。
拉開推拉門時尖銳的噪音讓南鄉(xiāng)時忍不住側頭看了眼。
果然,捧著精裝書的清麗少女已經皺著眉毛抬頭了。
“有人嗎?客人來了啊!還沒來人接待嗎?”
或許是進門許久都沒人過來招待,耳釘青年哐啷哐啷拍著門板叫喊了一陣。
他大著舌頭:“客人都來了,你們這家破店也太失禮了吧?就沒點眼力招待嗎?”
聽到這句話,南鄉(xiāng)時沒有著急行動,反而是以詢問的目光看向秋葉乃竹。
“趕出去。”
秋葉乃竹把書放在膝蓋上,以冷淡的語氣回應了南鄉(xiāng)時的眼神。
好可怕啊…如果眼神能殺人的話,這個女人的眼神一定如刀子一樣鋒利吧?
“不好意思,先生,我們店今天沒有招待顧客的打算。”
得到店主的回復,南鄉(xiāng)時也沒猶豫,很干脆地兩步上前,伸手擋住了耳釘青年。
“啊?”
耳釘青年明顯也聽見秋葉乃竹的話語。
他滿臉不爽,嗓門很大:“不招待顧客?而且你就算了,剛才那個女人,她說了什么...?”
“這個...”
南鄉(xiāng)時想隨便找個借口將氣勢洶洶的耳釘青年糊弄離開。
但還沒等南鄉(xiāng)時開口,清冷的聲音就已經傳出:“你是猴子嗎?還是說酒鬼根本就無法理解人類的語言?”
該說不愧是秋葉乃竹嗎?面對氣勢洶洶,滿臉兇相的耳釘青年,她一個弱女子沒有躲在南鄉(xiāng)時身后,反而毫不畏懼,直接發(fā)聲。
颯爽又威風凜凜的精致面孔讓南鄉(xiāng)時都多看了一眼。
“呃...”
似乎是被秋葉乃竹的氣勢所壓制,又或許是被少女驚人的美貌與銳利目光給震懾到,耳釘青年忍不住后退一步。
但很快他就反應過來覺得這行為有點丟臉:
“我可是顧客!”
“啊...你要這么說的話確實是有這種類型的人呢。”
“仗著一層顧客的身份就恬不知恥對著店員大呼小叫,為所欲為,但很抱歉,我這里并不歡迎酒鬼。請回吧。”
面對耳釘青年厲聲戾氣的話語,本應處于弱勢群體的秋葉乃竹沒有一絲一毫的害怕。
“你...”
似乎是被秋葉乃竹嚇人的氣勢完全壓制住,耳釘青年說不出一句話,甚至有點氣急敗壞想要動手,但下一秒,他的表情卻一下子愣住。
因為南鄉(xiāng)時已經走過來,擋在了他面前。
“客人,難不成你想在我們店內動粗嗎?這樣可不太好。”
臉上帶著禮貌笑容,南鄉(xiāng)時一邊說著一邊把白色的袖口卷起來。
那經過長期各種打工,以及秋田鄉(xiāng)下農活洗禮的結實上臂肌肉讓剛才還滿臉氣急敗壞的耳釘青年的怒氣以驚人的速度消散。
他罵罵咧咧地退出門外:“什么啊?不就是開了家破店嗎?有什么了不起的?”
耳釘青年就這么離開了。
南鄉(xiāng)時也小小地松了口氣。
雖然論打架他肯定不會輸,但能不動手招惹麻煩就還是優(yōu)先不動手吧。
他把袖口重新放下,隨后便聽見了背后的聲音。
“你好像變了不少。”
南鄉(xiāng)時回過頭,這才發(fā)現(xiàn)秋葉乃竹那張漂亮的臉蛋盯著自己,流露出一抹思索審視的神色。
以前的南鄉(xiāng)時秋葉乃竹是十分了解的,這種找上門的麻煩基本都是唯唯諾諾,不敢應聲。
“這有什么?怎么?你不會因為這種小事就喜歡上我了吧?”
南鄉(xiāng)時把自己額前的頭發(fā)捋起,露出那張清秀好看的面孔后,隨口調笑一句。
“抱歉,我拒絕,我的愛情還沒那么廉價。”
雖然對南鄉(xiāng)時的變化感到些許疑惑,但秋葉乃竹依舊以不容置疑的口吻回絕。
接著她理了理自己本來就已經很整齊的儀容,戒備的眼神掃來:“只是以前我覺得你很安全,所以才錄用你,但現(xiàn)在看來我要改變這個想法了。”
“這一點秋葉小姐反而不用擔心。”
南鄉(xiāng)時理所當然地回答:“我又不喜歡你。”
“是嗎?意思是你喜歡男人。”
“不喜歡你就代表不喜歡女性嗎?”
南鄉(xiāng)時一臉詫異。
“倒也不能一棍子全部打死。”
還好...
南鄉(xiāng)時松了口氣,這女人還沒自戀到那種地步。
“不能排除你是女人的微小可能性。”
秋葉乃竹居然是很認真地思索過這個問題再回答的。
這也讓南鄉(xiāng)時也陷入一陣沉默當中,隨后便肆無忌憚地打量著她那張漂亮的臉蛋以作報復。
“我要報警了。”
秋葉乃竹眨了眨清澈的黑色雙眼,拿出手機。
雖然南鄉(xiāng)時不想承認,但秋葉乃竹這個女人確實長得很漂亮,明明她只是做了一個簡單地取出手機的動作,卻下意識讓人浮想聯(lián)翩。
“可我不是女人。”
南鄉(xiāng)時不甘心被扣上莫名的性別,爭辯一句。
“誰知道呢?”
秋葉乃竹把手機收回去,重新坐下來,繼續(xù)依照著自己的步調,慢條斯理地翻閱著手里的精裝書。
南鄉(xiāng)時見狀也識趣地沒有打擾她,而是把崗野美術培訓中心的學生作業(yè)取過來,繼續(xù)一張一張看下去。
或許是秋葉乃竹的這家料理小店的位置確實太過偏僻。
從晚上六點一直坐到晚上九點,這三個小時期間居然沒有一個客人過來。
就這么安靜了幾個小時。
南鄉(xiāng)時收拾起東西,對灶臺后的秋葉乃竹打了聲招呼:“我差不多可以走了吧?你一個人沒問題吧?”
“嗯。”
以淡淡的‘嗯’聲做回復,秋葉乃竹無視了南鄉(xiāng)時,繼續(xù)翻看著手中的精裝書。
老實講,南鄉(xiāng)時還真有些不好意思從秋葉乃竹手里拿五千日圓的時薪。
畢竟這三個小時過來,他基本上什么活都沒干,全都在摸魚。
哎,這么一想,莫名感到有些受之有愧啊。
“不用覺得受之有愧,畢竟雇傭你的時候就已經定好條件了。”
“你是有讀心術嗎?”
南鄉(xiāng)時有點震驚地看著眼前的少女。
“這個問題太無聊了,我拒絕回答。”
“也就是說你根本就沒有否定的意思。”
秋葉乃竹眨了眨眼睛,沒回答南鄉(xiāng)時這句話,依舊翻看著精裝書。
而南鄉(xiāng)時也沒有繼續(xù)打擾她的意思。
打了聲招呼后,他便徑直從秋葉乃竹的小店中走了出來,同時思考著明天要做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