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舟立功了。

　　鎢絲兩個字傳到了葉心的耳朵里，葉心震驚，整個艾琳托納也震動了。

　　僅僅一天，周圍人對謝舟就露出了崇敬的目光，并尊敬的叫他一聲：“謝先生。”

　　“不用謝。”他挨老板罵習慣了，還不是很適應被人行注目禮，當他被葉心叫到房間里的時候，很有一種進老板辦公室的感覺。

　　“BOSS好。”他脫口而出。

　　葉心從房間的另一端走過來，打量了他一下：“你剛剛說什么？”

　　“呃，方言。”謝舟抓抓頭發。

　　葉心沒有追究，她雖然是女生，但身高超過一米七五，又不知道缺了哪根筋非得穿十多厘米的高跟鞋，直逼一米九，狠狠壓了謝舟一頭。謝舟不得已抬頭看她，發現她依舊穿著一身灰褐色的機工裝，長發扎在后頭，看起來像即將上崗的蓋世太保。

　　她指了指旁邊的一套灰褐色制服，對謝舟說了兩個字：“穿上。”

　　謝舟低頭，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的白色T恤。

　　好像是有點突兀。

　　他拿起衣服，大小倒是合適，布料不夠柔軟，但韌性十足，也不算差。“那個……”他正想問葉心自己該去哪里換，就看見葉心走到掛在墻上的地圖邊，自顧自說起話來。

　　“大概將近五千年前，公歷2300年左右，世界爆發了核戰爭。”

　　“核戰爭？”謝舟有些吃驚，葉心沒理他，繼續說：“核武器不斷升級，最后引爆了地球核心，導致大地分裂，星球分離。”

　　“啥？？”謝舟覺得沖擊力有點大：“地球碎了？”

　　葉心瞥了他一眼：“換你的衣服。”

　　謝舟不知道葉心是不是有點人格分裂，但過大的氣場讓他只能小心翼翼的脫掉自己的上衣，一邊脫一邊想著，我一個大男人大概沒關系，當他在思考要不要脫褲子的時候，就聽見葉心繼續說：“一千年后，漂浮的地球板塊被巨大的鋼架拉住，以至于沒有徹底破碎。這二十七個鋼架被稱為二十七座伽藍通天塔，通天塔下有集群城市，艾琳托納就是其中之一。”

　　“我說的你能明白嗎？”葉心問他。

　　這個時候謝舟剛好光著屁股。

　　但謝舟沒來得及關心自己的清白，他的大腦正在雷擊當中：“這些句子我能聽明白，但這件事我聽不明白。”

　　“能聽明白就好。”葉心說點頭：“總而言之，現在外面氣候惡劣，集群城市內部也十分荒蕪，建立一個能夠妥善生活的新世界，是我們每一個人的職責。”

　　“我沒有聽明白……”謝舟小心翼翼的嘟囔，聲音太小，葉心沒聽見。

　　“所以，我們希望得到你的幫助。”葉心盯著謝舟。

　　謝舟終于將褲子的拉鏈拉上了：“這句我聽懂了。”

　　“那就好。”

　　“但是我怎么幫啊，我什么都不會，鎢絲是我隨口說的。”

　　“我知道鎢絲是來自于你過去的知識，并不是你的發明創造。”葉心倒是清醒的很：“你只是一個當長工習慣了，資質平庸唯唯諾諾膽小怕事并無任何責任擔當也無開闊眼界的蠢材。”

　　“雖然我希望你能改善自己的措辭，但你說的……挺對。”謝舟看著她：“你怎么知道的？一眼就看出來了？”

　　葉心拍出一份文件：“冷凍艙里有附上你的資料。”

　　“哦……”

　　“但鑒于你的特殊情況，我還是希望，不，應該是要求你能幫助我們。”

　　“你們救了我的命，能幫我當然會幫。”謝舟在這件事上倒是很拎得清：“你需要我做什么，翻譯文獻、回憶舊時代的英姿，還是把我會做的數學題盡可能的寫出來？”

　　“我希望你能幫我們清理一些舊時代殘存至今的機械遺物。”

　　“機械遺物？”謝舟不解。

　　“就是怪物。”葉心開口：“因為地球分裂，導致維度波動，時間重疊，所有舊時代的機械遺物都殘存在時空夾縫當中，它們形態各異神出鬼沒，我們很難預先找到他們并消滅，而這些遺物經常突然出現，影響我們現在的生活，我一直希望能夠找到解決這個問題的人。”

　　“所以你覺得……這個人是我？”謝舟覺得而有些不可思議，“這跟‘鎢絲’有什么關系？”

　　“沒關系。”葉心說：“這是我個人的構想。”

　　“可我只是個程序員，不會打怪。”

　　“沒關系，我可以提供你消滅機械遺物需要的一切幫助。”葉心又拍出一支匕首：“而且，為了避免你逃避訓練，如果你拒絕的話，我現在就會殺掉你。”

　　“沒必要這么直白吧……”謝舟馬上慫了：“我沒說不幫，但我只是想問一下，如果我幫了，能得到什么？”

　　“只要我有的都可以。”葉心說。

　　“這個嘛……”謝舟摸了摸下巴，他初來乍到，還不知道自己能要什么。但葉心的那句話多少帶點歧義，不過謝舟第一不是個趁人之危的小人，他對愛情的追求還是比較講究緣分和心意相通的。另外……

　　葉心離他喜歡的那款實在有點遠，YY起來都一頭冷汗。

　　然后就聽見AK47在他腦內瘋狂的喊：“我要‘潮汐’牌的機械羅盤！鏤空花紋的那款！我要！我要！快給我！”

　　你要那東西干嘛？謝舟不理解。

　　“那是我的夢中老婆。”AK47發出嗚咽聲：“嗚嗚嗚嗚，我要把她娶回家親親。”

　　在AK47的噪音污染中，謝舟終于抵抗不住，給他買來了那個小懷表一樣的羅盤。

　　這個羅盤其實就是個南北的指南針，他看見羅盤上刻滿了花紋，指針也在不停地轉動，AK47命令他不許動，死死的盯著羅盤半小時都沒罷休，理由很簡單，新婚燕爾，要多看一眼。

　　謝舟一邊忍受著AK47“嘿嘿嘿嗚嗚嗚”的噪音污染，越看羅盤越不對勁。

　　上頭的花紋，好像不僅僅指向了南北，還帶有一些道教八卦的痕跡。

　　謝舟作為一個社畜，在無數個不眠之夜后，成為了一個持續性唯物主義間歇性唯心主義的人，八卦、紫薇、塔羅、星象……都有了一些些的了解。

　　“這是道家的羅盤啊？”他將巴掌大的羅盤拿起來端詳，就聽見AK47問了一句：“道家，什么意思？”

　　“一個……古代宗教。”謝舟這么解釋：“你一個機器人，居然不知道？”

　　“怎么了，不行嗎？”AK47對他的評價居然有些不滿，他哼唧了兩句開口：“我們家潮汐是按照古代文明遺址上的圖譜雕刻，具有濃厚的歷史風韻，可能就是你說的道家。”

　　我們家潮汐。謝舟覺得有些惡心。

　　“道家有什么問題嗎？”AK47比較關心他們家潮汐的事。

　　“沒什么。”謝舟看了看羅盤的指向：“只不過按照它現在的指向，好像是上上大兇。”

　　話音剛落，護衛士兵就砰一聲打開了謝舟的大門，葉心站在門口面無表情的開口：“機械遺物出現了，謝舟，你去處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