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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球史:無間行星

第03章·孢子繁殖(2)

星球史:無間行星 一木生六石 2861 2022-04-23 12:00:00

  曾茉的思緒越想越凌亂,她一個勁地往自己的身上抹消毒液,用力搓洗著每一寸皮膚。

  霍克突然不打招呼地進了浴室。“我聽巴卡說,哈爾在慫恿你背叛我?”他的語氣甚為冷酷,脫了衣服,進了與曾茉相鄰的淋浴間。

  曾茉馬上搖頭否認,裹上浴巾想要離開,但霍克卻掀起隔簾,把她堵了回去,“等我們回去結算了這一趟的傭金,大家好聚好散。”霍克重新擰開曾茉用過的篷頭,打開了冷水。

  “這話你都說了好幾次,可有哪一次是說到做到?”曾茉被冷水淋得直哆嗦。

  “下次吧,嘿,反正總有一次是真的。”霍克說這話的同時,用滿是胡渣的下巴往曾茉的臉上蹭。

  “你竟然還有臉跟我說“總有一次是真的’?”曾茉生氣地推開了他的臉。

  “你以為自己是在和誰說話吶!”霍克一發怒,扯掉了曾茉身上的浴巾。

  曾茉不敢有絲毫的反抗,任由霍克的雙手在她身上游走,冰冷的水麻木了她的知覺,抽離了她的意識。

  恍惚之中,她聽到了一聲來自宇宙彼岸的呼喚。她循聲跑出了“紳士”號,一路穿越了絳紫色的巨樹林,又跨過了數萬光年的星辰大海,最后來到了一處虛無的空間。

  一束探照燈打在了她身上,照亮了出現在她面前的休眠艙。哈爾正在休眠槽用力拍打著槽壁,大聲呼叫,曾茉不假思索地終止了哈爾的休眠程序。哈爾爬出了休眠槽,抓著曾茉的胳膊,得意洋泮地說:“我就知道你會回來找我的。”

  “我要把你交給宇翔家族!”曾茉正要往下說,哈爾的身體卻突然膨脹起來,不等曾茉做出反應,他就像金莎一樣自爆了。果凍狀的殘骸一下子全濺在了曾茉身上。蠕蟲狀的孢子冒著熱氣,粘乎乎地貼上她的皮膚,在她身上四處游走。曾茉一時忘了逃命,愣愣地看著其中一條孢子順著她的頭頂滑落到她臉頰,撐開了她那來不及閉上的嘴巴。曾茉趕緊要將孢子吐出來,可那孢子卻一個勁地在她嘴里蠕動,快速膨脹,它不停地分泌出粘液,將曾茉折磨得難以呼吸。

  曾茉一聲慘叫,從夢中驚坐而起,她還蜷縮在浴室的地板上,冷冷的水滴從蓬頭滴落在她臉上。霍克早已離去,曾茉又是一陣惡心,重新沖洗干凈。

  當曾茉再次從貨艙前經過時,她清楚地聽到有重重的拍打聲從里面傳來。似乎有人被關在了里面。曾茉回想起剛才那個可怕的噩夢,便要低下頭繞道走遠。她突然想起哈爾還不曾告訴過蘇菲婭的下落。于是她又四下張望,聽到從輪機房里傳來了霍克和巴卡激烈的爭執聲。她靈機一動,偷偷地溜進了巴卡的睡艙,打開他的監控終端。

  巴卡通常會利用這套終端監控“紳士”號的其它船員。幸運的是,曾茉在此之前,偷偷留心記下了巴卡的登陸密碼,順利登入監控系統。

  主界面顯示,“紳士”號正對方圓一公里進行實時監控。這意味著巴卡已經將“紳士”號的安全警戒設置為了最高等級。曾茉愈發緊張,小心操作,調出艙內監控畫面。

  來自各個艙段的閉路監控畫面將整個屏幕分成了無數個小方格。曾茉先選取了被隔離的睡眠艙,在不知道那里曾是金多自爆區域之前,霍克稱是船體破裂才將那里封鎖。現在看來,他的話是不可信的。

  來自睡眠艙的畫面被放大至全屏,曾茉發現那里除了一灘被高溫等離子消毒處理的痕跡外,什么也沒有。曾茉并不甘心,又將貨艙的監控畫面切換到主屏幕。安裝在貨艙里的一共有四個監視器,來自不同角度的畫面將屏幕一分為四,曾茉盯著四格畫面,發現每一個鏡頭都被某種東西遮擋去了大半,只有在那團障礙物的邊緣,才能隱隱看出貨艙的地板幾乎被紫紅色染了個遍。

  突然,左下方的畫面抖動了一下,鏡頭前的障礙物跟著扭動起來,就好像有一條蛇正從畫面中挪開。

  曾茉將那畫面進一步放大,她的眼睛隨著展現出來的畫面而瞪得滾圓。整個貨艙儼然成了一間植物培養室,但曾茉所看到的又不是一般的植物,它甚至都不屬于曾茉在宇宙生物學里所見過的已知外星生物的任何一種。

  最先引起曾茉注意的是它那團足以容納一個成年人的囊胎,它像一顆巨型心臟,表面呈現藍紫色,數條直徑超過半米的管狀莖蔓呈放射狀延伸向四周,好似盤憩的蟒蛇攀附于貨艙的四壁。每一條莖蔓的端口都連接著類似生長于地球母星的豬籠草的袋狀物,這些袋狀物又像一張張正打著哈欠的丑陋大嘴,不時地吞吐著一圈墨綠色的觸角狀“花蕊”。

  這些形態一致、只是彼此大小有所差異的外星生物就這么堂而皇之地將貨艙當成了自己的地盤,懶散地搖晃著它們的袋狀器官。它們似乎是感應到曾茉正在通過監視器觀察自己,于是不約而同地扭向監視器,擺出一副耀武揚威的挑釁姿態。

  曾茉哪里見過這番場景,她嚇得趕緊起身遠離了監控終端,后退幾步撞進了霍克的懷中。

  “完蛋了!”曾茉暗叫不妙,她根本就不知道霍克是什么時候進來的,心想這一次免不了真要遭霍克懲罰了。被霍克逼得直往后退。

  但霍克并沒有對曾茉做什么,只是將她拉到自己懷中,坐到了屏幕前,指著屏幕上的生物,說:“造物人自爆后,身體會分解成數團孢子,這些孢子具有極強的生命力,它們可以在任何環境中快速生長成捕食籠。”

  一下子從霍克嘴里蹦出那么多新鮮的專用名詞,讓曾茉聽得一頭霧水。霍克表現得異常耐心,切換了監控界面,補充說:“造物人是我們給那些擬態成我們人類模樣的外星雜種的代稱——作為這顆處女星球的發現者,我們有命名權——捕食籠則是由孢子快速發育生長而來。”他調出一段歷史監控視頻。畫面中,那些膠狀物殘骸像被按了快進鍵似的,迅速發育增長,先是形成巨型“心臟”,然后從“心臟”生出數條細長的莖蔓,莖蔓在延長的同時,快速膨脹成管道并攀附于貨艙墻壁。接著,原本緊縮的端口如花苞似的展開形成袋狀物,最后吐出一圈如美杜莎蛇發的“花蕊”。

  看到捕食籠搖晃著口袋相互碰觸,曾茉已是瞠目結舌,半晌,她才發話:“現在躺在那些休眠艙里的船員都已經被它們感染了吧?”

  霍克應聲,調出了另一段正對貨艙閘門的視頻,畫面中,艙門被人打開了,那些捕食籠一開始還表現出膽小怕事的姿態,紛紛退到了角落,但沒過多久,當一名船員試探性地跨進艙門,它們卻突然性情大變,一個個如蟒蛇似的甩開莖蔓,撲向船員,船員驚慌地逃向艙外,捕食籠緊跟著也竄到了艙外。曾茉不禁腦補起了當時發生在走廊上畫面。

  沒過多久,捕食籠開始收縮莖蔓,退回進了貨艙,此時再去觀察,曾茉愕然又看到那原本空洞的口袋里已塞滿了被捕獲的船員。有些船員整個人都已經被吞沒,有的則只露出半個身位,兩條腿還在外面拼命地掙扎。但見那捕食籠將口袋高高揚起,莖蔓如食腸蠕動了幾下,旋即將船員的雙腿也活活吞了進去。

  曾茉拿手擋在眼前,沒去看那些船員是如何經由莖蔓被輸送到“心臟”的。她責問霍克:“你們既然知道這些生物從一開始就對我們有敵意,還讓船員如此魯莽地打開貨艙放它們出來!”

  “打開貨艙的是哈爾那個混蛋!”霍克罵道,“他知道蘇菲婭被關在我們的船上,就潛進來救她。臨走前,他還卑鄙地打開了貨艙,放跑了這些捕食籠。這些可都是跟隨我多年的船員,你以為我愿意讓這一切發生嗎?”霍克沉了沉氣,將畫面再次快進,時間跨度約六個小時,這一期間,飽餐后的捕食籠都很安靜地待在各自的活動區域,等待囊胎里的船員被消化。

  一度安靜的捕食籠又重新扭動起來后,霍克馬上恢復到正常的播放速度。只見其中一株捕食籠的莖蔓再次蠕動,將一團東西從“心臟”輸送到口袋,袋口突然張開,吐出一個人類模樣的嬰兒。

  “船員還老還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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