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肯定的啦,就你們那些小兒般的伎倆,怎么騙得了老奸巨猾的霍克呢。”
“克羅諾斯人也沒想過要一次性成功,這只不過是它們對初次接觸人類的試探,只是它沒想到你們‘紳士’號船員竟然要把抓到的造物人賣給星球學園,還把‘無畏’號給引到了這里,而‘無畏’號更是直接派出了地面部隊,大肆獵捕它們的造物人。”說到這里,蘇菲婭低下頭陷入了沉思。
曾茉厲聲質問蘇菲婭:“你的腦門是被隕石撞壞了,還是腦細胞讓休眠液給泡壞了,克羅諾斯人有什么值得你為它們賣命!”
蘇菲婭指著自己的臉,極不甘心地說:“你看我這副模樣,有何感想?”不等曾茉發話,她又往下說,“這是我們家族的遺傳病,一直以來都是通過母體的端粒遺傳給下一代,每一代女性都活不過三十歲,現在我的女兒也難逃這一厄運,我即將滿三十歲了,如果不能在死之前找到有效的辦法來治愈我兒女身上的遺傳病,那么她也會像我一樣英年早逝。這些年來,我一直在尋找棄治她的方法,可偏偏該死的聯邦強制讓我們邊民的孩子接受基因鎖。如果不能清除基因鎖,那么所有可行性的基因療法都無法實施!”
曾茉說:“基因鎖的靶定對象就是宿主基因在注射基因鎖之前的所定型的基因,如果你要修復體內的端粒,的確得先將基因鎖徹底移除。那你為什么不求助醫學院呢?基因鎖是他們開發的,他們一定有辦法移除。”
“我是誰?醫學院又是什么地方,你覺得我找他們有希望嗎?”蘇菲婭給了曾茉一個白眼。“我現在唯一能想到的,就是直接修改基因鎖對宿主基因的靶定記憶,從而誘使基因鎖做出宿主基因受外部影響發生變異的判定,以此來修復我女兒的缺陷基因。”
“利用基因鎖的強制修復功能?這可行嗎?”曾茉對此表示懷疑。
“克羅諾斯人有這種技術。”蘇菲婭突然一把將曾茉的頭往下按,再一次避免了被對岸的探照燈發現,“但他們提出條件,讓我幫他們占領‘無畏’號的地面營地。”
“占領對面的這座營地?”曾茉以為自己聽錯了。“就你一個人?”
蘇菲婭沉默了一會,繼續觀察對岸,“之前發生的那場暴動是因為被關在營地里的克羅諾斯造物人不甘于淪為艦隊的‘奴隸’,試圖與營地外的同類里應外合反抗,但沒有成功,反而還被處決了一大批。”
曾茉看到對岸又有一批造物人尸體被士兵丟入河床,聽到從黑暗中傳來窸窸窣窣的吞食聲,她全身又起了一身雞皮疙瘩,“那些造物人真是自不量力,膽敢去招惹星際陸戰隊。”
“我女兒的希望就在這顆星球,我能放棄嗎?”
曾茉伸手打斷了她的話,“先不說那些造物人是否言而有信,我也不管你身為人類卻喪失人性底線去替外星人賣命,單從成功的概率來說,你覺得我們兩個女人,怎么對付營地里那幾百名荷槍實彈又處于饑渴的星際大兵?你現在這副模樣,大兵哥們未必會對你有興趣,那你也不能害我嘛。”她沖蘇菲婭豎起了中指,“再說了,同為人類,我們難道不應該幫艦隊去干掉那些外星雜種,逼他們交出你要的東西嗎!”
“我可從來沒說一定會幫哪一方。”蘇菲婭說,“我從來就沒有信任過克羅諾斯人,同樣,聯邦艦隊也不值得相信,我只相信我自己,相信那項技術就藏在這顆星球的地心里。”
“地心?霍克探測過好多次了,但一直沒能收集到任何有關地心的數據。”曾茉說。
“地心是克羅諾斯人控制整顆造星的中樞所在地,它有多重屏障保護來避免被外部探測發現。而據我所知,目前能進入地心的通道就在對岸的地面營地內。要想拿到那項技術,我們只能潛入營地。”
“潛入營地?你說得容易,可怎么做到呢?”曾茉攤開雙手,指了指蘇菲婭,又指了指自己,“不是我不幫你,是我實在無能為力。”突然,她想到了一個人,“哈爾!那個哈爾以前就在艦隊的星際陸戰隊服役,對地面營地的內部情況再熟悉不多了。”
“可你剛才還說‘紳士’號被炸,他死了!”
“‘紳士’號雖然是被炸毀了,但休眠艙的結構相對牢固,而且有應急分離程序可以將休眠槽強制彈出。”曾茉嘴上信誓旦旦地這么說,心里卻在偷偷地祈禱著被關在休眠艙里面哈爾大難不死,躲過一劫。
“不行!”蘇菲婭斬釘截鐵地說,“不管哈爾是生是死,我都不想再見到他。”
曾茉見蘇菲婭如此態度,便小心地問她:“與其說你不想見哈爾,倒不如說是你不敢面對他吧,畢竟是你先背叛了他。”
蘇菲婭低下頭,臉上流露出痛苦:“地面營地這幾天一直在日以繼夜地挖掘,他們肯定也注意到了地心隱藏著更大的秘密。“我們必須趕在他們之前去地心拿回我們要的東西。這不只關乎到我的女兒的未來,也事關全人類的安危。”
“打住!是你,不是我們!別把你的個人動機升華到全人類的利益!”曾茉伸手打叉打斷了蘇菲婭。
蘇菲婭說接著說:“克羅諾斯人貪得無厭,在它們眼里,比起‘紳士’號上的那些下流骯臟的拓星者,‘無畏’號無論是艦員的數量,還是他們個體的基因質量,都更具有利用價值。而且‘無畏’號又也聯邦艦隊的主力星艦,它現在就滯留在軌道上,唾手可得。”
“克羅諾斯人有這能力嗎?”曾茉表示懷疑。
“你永遠不要去懷疑一種對人而言一無所知的敵人的可怕”蘇菲婭嚴肅地說。“你可能還沒有體會過被支配的恐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