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真的,我對你了解程度非常有限。但你既然愿意委身楚小蕎,我相信你肯定也是一個不甘于平庸的人。這年頭,不是人人都有機會出人頭地的。你進楚家難道不也是為了尋求機會嗎?”張儀禮這話明顯話里有話。
“張先生,你話都說到這份上了,我們也沒必要繞來繞去了。我知道你還是忌憚我是楚家女婿的身份,有些話你不敢挑明?!?p> “你的身份我確實有所顧及,但我更在意的是你是什么樣的人?”
“你覺得我是什么樣的人呢?”
“非池中物。”
“張先生過獎了?!?p> “楚家的小廟根本承載不了你?!?p> 金鑫聽完搖了搖頭,“楚長風可不是一個小角色?!?p> “我當然知道楚長風的膽略智謀冠絕天下。”
“張先生對他評價這么高?!?p> “他確實是這樣的人,只不過知道的人很少罷了。若非他有天縱之才,大皇子又怎么會選擇他呢。”
“聽先生說來,大皇子還是個心中有天下之人啊。放著宮里的繁華不享,偏跑出來吃這苦頭?!?p> “我作為大皇子的隨從,按理來說不應該議論他的是非。但坦白講,大皇子并無君王相。他之所以出來,也有百般無奈吧。他雖不肯,但是他背后的人一定要他這么做啊。”
“這一趟風險是大,但若真成了,恐怕大皇子冊封為太子也無人敢有異議了吧。”
“表面上來看似乎是這樣。但其實這一趟有來必無回。”
“怎么說?”
“如果事真辦成了,朝廷得到了喘息的時間。這時候,如果你是皇帝,你會怎么想?”
“你是說功高震主?”
“沒錯。對于皇帝來說,不可能會讓威脅到自己龍位的人活在身邊,就算是自己兒子也不行。除非他真的已經年老體衰,不得不讓出來?!?p> “這點我倒十分認同。確實沒有人會愿意放棄這呼風喚雨的權力,當然也有極少數圣人除外。”金鑫說完,轉念又問,“既然張先生有此想法,為何不勸阻。”
“人輕言微,多說無益?!睆垉x禮搖搖頭。“再說了,就算勸住了又如何。于我而言,出來或許會有另外的機遇。就好比現在?!?p> 金鑫深深地看了張儀禮一眼,“張先生思維真是異于常人啊。”
“您過獎了。比起您來,我自愧不如。”
金鑫擺擺手,不想繼續這互吹的節奏,“既然現在的情況被先生看作是機遇,不知機遇在何處?”
“我的機遇便是您。”
“我?”金鑫啞然一笑,“先生怕是錯看了,我又何德何能?!?p> “這些日子相處下來,您有何德行我自認能辨識一二。更何況您現在身上還有大皇子的身份。如若運營得當,未來必然可期?!?p> “慢著,慢著。我怎么越來越聽不懂先生的話?!苯瘀卫^續裝糊涂。
“明人不說暗話,您也不要再裝糊涂了。楚長風雖然才智雙絕,但他的出身決定了他的上限,除非有朝一日他也想自立門戶。而現在,您不一樣,你完全可以舍棄原來的身份,成為一個真正的皇子,可以爭奪高位的皇子。”張儀禮雖然極力壓低聲調,但他用力的表情顯示他此時內心非常激昂。
金鑫聽完張儀禮的話,覺得確實也有些道理。他來天星的目的是為了金花茶和墨烯石。如果有了自己的勢力,對于這兩樣東西的獲取肯定會更加便利。而且以后使用傳送陣的話,也需要源源不斷地上交‘路費’。所以,他也確實需要在天星建立一份基業。他以前就想過把自己從棋子變成棋手,只是隱約覺得那樣的事情還有些遠?,F在被張儀禮這么一點撥,忽然覺得眼前就有了絕佳的時機。
想到這,金鑫又調動起全身的演技,一下子變得嚴肅起來。“既然先生如此垂青在下,先生可愿與在下共赴前程?!?p> 金鑫一說完,張儀禮馬上就站起身還很鄭重的向金鑫行了跪拜之禮。“張某人愿與主公共進退?!?p> 這時,叮咚突然冒出來,“靠,這么快就收小弟了?!?p> “哪有。沒有,沒有。我們只是男盜女娼,狼狽為奸而已,算不上收小弟。”
“這姓張的前一任主公尸骨未寒,這么快就又找了個新主公,不是個好家伙啊。”
“人嘛,為自己考慮也不為過?!?p> “靠,你這么快就開始護犢子了?!?p> “老大,我們可是一路的啊。我是你小弟啊?!?p> “我還以為你忘記了呢?!?p> “老大你就別調戲我了。我這還有正事呢?!?p> “好好好,不妨礙你收小弟了。我吃點黃金修煉去了?!?p> 叮咚下線之后,金鑫連忙起身雙手扶起張儀禮,“承蒙先生厚愛,我發誓,以后這天下必有你我一份傳說?!?p> 恰好這時,外面響起一聲巨大的驚雷聲??浚荒膫€地方都一樣,男人千萬不能隨便亂發誓啊。
“主公果然非尋常人,所發誓言竟能引起天地共鳴。我張某人浪跡半生,難覓賢主。而今終于尋得天選之人,快哉快哉?!?p> “咳……”方才就有些許尷尬的金鑫,此時心里早已經萬馬奔騰。這張儀禮馬屁拍得也太明顯了?!跋壬垊e激動,現在情勢正值關鍵,我們還需想想接下來該如何應對?!?p> “主公所言極是,是張某人輕浮了?!?p> 兩人都收拾好情緒,重新又在酒桌前坐下。金鑫往嘴巴里丟了顆生果,嚼了幾下然后若有所思的說,“回到我們最開始的話題,關于趙滬的。我覺得楚長風之所以派趙滬去,可能還有其他想法。”
“什么想法?”
“滅口?!?p> “滅口?”張儀禮怔了怔,馬上也明白過來。楚長風若是想把他們三個全殺掉,一個一個解決是最可控最安全的方式。梁城回定北城必然要穿越北澤之地?,F在北澤之地這條唯一安全的路,就在楚長風的控制之下。趙滬只要走了這條路,生與死就在楚長風的一念之間了。
“是的。包括你和我,肯定都不能活著走出梁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