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被踹的首領緩緩睜開了眼:“能和母煞簽訂契紋,是我小看了你。要殺要剮隨你便。”
我抱著胳膊感覺很有意思:“大哥,你有沒有看清楚眼前的情況啊,我要殺你輕而易舉,只不過我得知道一些我想知道的事,你很嘴硬?那我就要試試你嘴有多硬了。”
那個首領愈發的不屑,“哼”了一聲,不再回話。
我拎著繩子將首領像拖死狗一樣拖出來,冷笑了一下:“你知道的肯定比他們的多,你要是愿意回答我幾個問題,我會讓你死的很干脆,要是不答,我不介意讓你感受一下什么是引渡人的能力,我連鬼的嘴都撬的開,更何況你。”
首領的身子抖了一下,顯然,他之前已經接觸過了引渡人,這幫游走于陰陽之間身負異能的人,什么都對他們沒什么約束力,殺幾個普通人毀尸滅跡對他們來說簡簡單單,更何況他們這種手上沾滿罪惡的人。觀察了好幾天,眼前這個女人已經是引渡人里面性格最穩定的存在了。畢竟和鬼接觸久了,有的引渡人會慢慢變的像鬼一樣狠厲。
我看他不知道心里在思考什么,估計也是在權衡利弊。
首領哀嘆了一聲:“我算是栽了,但是我還有家人在他們手里,我什么也不會告訴你的,否則我全家就完了。”
我聽了他這話差點繃不住:“你清高!你了不起!你有家人!那些被你害死的人就沒家人了?”
首領頭別在了一邊不再說話,一副慷慨赴死的樣子。我冷森森的笑了一下,蘇秦扯了我一下:“你怎么笑那么滲人?”
“沒什么,沒用過的能力,要派上用場了。”
將他結結實實的綁在椅子上,將嘴封住。我將手慢慢按在他的頭頂,一股青黑色的霧氣像是看到了食物的一樣興奮,迅速的鉆進了黑衣人的體內:“你是第一個被我抓住的“眼”,這個能力我也是第一次用,你也知道我游走于兩界,身上難免沾染些鬼氣,這對我來說無關緊要,但是對你這種普通人來說很痛苦吧。”
首領的眼睛瞬間睜大,手腳劇烈的掙扎,嘴里發出痛苦含糊的嚎叫,像是靈魂被撕碎一樣:“唔啊!”
不過讓我有些驚訝的是這首領體內一道黑色的陰氣開始溢散開來,似乎是在保護這具身體,對啊,差點忘了這些人不知道通過什么方式掌握了鬼怪的力量,正好順帶研究一下。
我默默加大鬼氣的輸出,青黑色的霧氣瞬間逼退了濃稠的像黑漿一般的陰氣,一個猙獰腐爛的女人臉從后背探了出來,接著是手臂,上身,腿,等到那個女人完完全全離開首領的后背時,首領徹底失去了抵抗鬼氣的最后一絲屏障,七竅都冒出了青黑色霧氣,他感覺自己的靈魂就像被一片片撕開又用自己的靈魂韌性一片一片拼回去,整個人想要被撕開的痛苦使他叫都叫不完整,他就知道這些引渡人都是瘋子。
終于他堅持不住了:“唔!唔!”
我先將視線從那個女鬼身上離開:“你要說了?”
他連連點頭,我隨手撕開了他嘴上的膠帶,收回霧氣:“說吧,第一個問題,你在“眼”里屬于什么等級。”
那個首領顯然就算死也不愿意體驗剛才靈魂撕裂的痛苦了,連忙說到:“我在“眼”組織里面是最低級的,我們是實驗體,是最下等的存在。”
“實驗體?”我很疑惑。
“就是你看到的人鬼融合物,我們無法駕馭鬼,甚至連鬼長什么樣子都看不到,我們的實力是由身體里寄生的鬼決定的。”
“那你這位是?”我指了指他身后爛的只能看的清臉的女鬼。
“是煞,不然也無法影響到你。”
“你們哪來這么多煞?”我不由神色一凜。因為據我所知煞形成的條件是很苛刻的,那么大個晏都除非刻意制造,否則,根本沒有那么多煞的來源。
他突然很輕蔑的一笑:“你果然是個新人,煞的區分很重要,像之前我們追殺的那個女人,她的作用是致幻和迷惑。煞很難分強弱,但是論特殊能力每一個煞都不盡相同。制造一些作用簡單煞對眼來說就像吃飯一樣簡單。”
“你們居然可以大規模制造煞。。。你們好大的膽子!”我幾乎都要驚的咬舌了,雖然我知道他們一直在制造煞,譬如阿文,蘇秦這樣特殊能力很強的煞。但是大規模的制造我是萬萬不敢想的,在一個實驗室里制造煞,每天得有多少人死在里面,再變成由別人操控,殺人狠厲的惡鬼。
他臉色愈發蒼白,看起來失去了身體里的煞,他就是個普通人。
他似乎已經陷入了絕望,不再掙扎了,又是一個凄慘的笑:“哼,好大膽子,我們本來都是普通人,被押進了那個暗無天日的實驗室以后我幾乎都絕望了,我覺得我被人綁架了,我是不是要死了。可是當我再次睜眼的時候,我的背后多了一張臉。”
“我活了下來,和我同批在實驗室的都死了,融合率簡直太低了。說起來你可能不信,我不是沒想過要逃,但是那個地方簡直就是個魔窟,我親眼看著伙伴被樓道里未知的黑手拖走,可是我僅僅是靠近那只手臂都覺得窒息,我救不了他,更救不了自己。”
“后來我就跟著“眼”做事了,我干了很多以前沒干過的事兒。跟著他們殺人,循著他們的方法做事。我干的壞事已經數不盡了,可是我從不后悔,我覺得那是這個世界欠我的,我明明什么都沒做,為什么要經受那樣的折磨。你體驗過被鬼生生撕開后背鉆進去的感覺嗎?”突然他又像自嘲一樣的一笑:“也對,像你們這種被選中的人哪里會體驗到這些,鬼在你們面前不過是奴隸罷了。”
我沉默了,果然可恨之人必有可憐之處。
“哈哈哈,反正都要死了,我不如多告訴你幾句,像你這樣的引渡人真不多見,你應該還沒接觸過其他的引渡人吧,等你接觸到了你就會明白那些人都是怎樣的瘋子,想來時間也快到了。”
“我知道我做了很多錯事,可是我回不了頭了,我不人不鬼,每天都要忍受與鬼同體的折磨,她臨死前的囈語仿佛就在我耳邊,日日夜夜,從未停歇。”
說著,他又看了一眼蘇秦:“這個母煞的狀態很奇怪,不像人更不像鬼,但是她很厲害,在沒有子煞的情況下可以打的其他六只煞毫無還手之力,雖然煞的力量在我們身上還有所限制,但是這就已經強于任何母煞了,要知道子母煞只有子母雙全才算完整。”
“我為什么要和你們說這么多呢?我也不知道,反正要死了,不如再反咬“眼”一口,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再高層的我什么都不知道,見都沒有見過,跟我接觸的線人叫喪雨,我們都叫他喪主管。從實驗室出來以后我基本上就已經是死人了,支撐我活下去的只有家人。你殺了我吧,我估計在我被擒以后,他們會立刻下手殺了我的家人。”
我冷漠的眼神中不禁帶上了幾分憐憫:“你的家人可能在你進實驗室的時候就已經死了。”
“哈哈哈哈哈,也對,畢竟眼什么都做的出來。”他似乎已經癲狂,實驗室里遭受痛苦經歷所留下的陰影在被鬼氣入侵后無數倍的放大了,此時我到有幾分后悔使用鬼氣了。
他看著我的眼睛:“怎么,你可憐我?可憐我的話就殺了我吧,子母煞不是我們制造的,我們只負責運輸和盯梢,他們那伙人等級可比我高多了。要不是臨時有變故,連運輸這種活也不會由我們接收的。對了,再告訴你一句,你馬上就要死了,對上那伙人你沒有一分錢的勝算,他們已經盯上你了,我在下面等你。”
說著指了指地下,笑的愈發癲狂了。
我嘆了口氣,該知道的都知道了,接下來就是殺了他。我默默的將鬼氣凝聚在手掌上,瞬間戳穿了他的心臟。他甚至還未反應過來就斷了氣,臉上依舊帶著那癲狂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