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從古玩街回到家已經是快中午的事兒了,在那之前我還去超市買了些菜之類的。我手里提著一大堆蔬菜水果正低頭往樓上走,迎面撞上了一個人,我趕緊靠在了欄桿上,剛要道歉,微微抬頭卻掃見了熟悉的黑色斗篷。
我心里瞬間警鈴大作,連忙后退了好幾步,迅速抽出刀來防備。這時我才看清黑衣斗篷下是一個長相清俊的男子,皮膚透漏著不正常的蒼白,脖子上還掛著一個古怪的銅鎖。
還未等我開口詢問,他倒先開了腔:“菩提鬼主竟然會是你這么個廢物,也不知道菩提珠看上你哪一點。”
我臉登時就拉下來了:“你倒是很有意思,說的好像我很愿意被它選中一樣。”
他驚異的看了我一眼:“哼,得了便宜還賣乖,本少爺要是有這珠串定是渡魂使中的第一人。”
聽了他這莫名奇妙的話,我收回了刀:“你也是渡魂使,你叫什么名字,有什么話就攤開了說,無事不登三寶殿,找我有事?”
他很自戀的摸了摸自己臉,又冷哼了一聲:“渡魂使,陳一辰”說完便居高臨下的站在臺階上看我的反應。
我看著他的眼睛淡淡的回了一句:“哦,所以有什么事嗎?陳一辰。”
我覺得這陳一辰怕不是個中二病,渡魂使命都被拿捏在別人手里,這很值得自豪嗎?
陳一辰看見我毫無反應,冷淡的要命,臉上很有些掛不住了:“居然沒聽過本少爺的威名,哼,鄉野村婦。”
“所以你到底找我干嘛,來炫耀你的威名嗎?陳少爺。”我快被他整得無話可說了,感覺和他再多說一句話我都要被他感染成中二病了,真是拉低智商。
陳一辰摸了摸脖子上的銅鎖:“本少爺來找你,不過是怕你個新人受欺負,后天就是引渡人的盛會,我來給你幾個忠告罷了。”
“姓白的,別以為世界上的人都和本少爺一般好心。那些引渡人和渡魂使都是瘋子,本少爺看你和我一樣都是難得的正常人,所以來警告你記得少和那些瘋子起沖突,不然他們做出什么來,我可不確定。”
我心里細細思索了一下他說的話,這陳一辰除了有點中二外人還不錯,但是表面還是沒多大表現:“謝謝你提醒我,我會注意的,就這些嗎?沒了的話讓開點,我要上樓了。”
陳一辰有些惱了:“喂,本少爺這么好心,你說個謝謝就完了。”
我攤了攤手:“那怎樣,我給你磕一個?”
陳一辰咬了咬牙,哼了一聲,讓開了路,我提著兩袋子東西,從他身邊擠了過去。
剛走到四樓口,身后就傳來了陳一辰哀怨的話:“喂,你這個女人怎么這么冷漠,我好心提醒你,不請我進去吃個飯嗎?我看你和他們也沒多大區別,都冷的和鬼一樣。”
我嘆了一口氣:“唉,上來吧,我讓我姐多做點。”
身后又傳來了略顯雀躍的腳步聲:“算你還有點良心。”
飯桌上,蘇秦和陳一辰面面相覷,只有我很開心的在刨飯。
陳一辰看著胸前熱的發燙的銅鎖,拽了拽我的手腕:“你別吃了,你心怎么這么大,你確定這是你姐,不是鬼嗎?”
蘇秦一聽這話臉登時就黑了,身上開始溢散出黑霧。我連忙拉住蘇秦:“姐,冷靜。”
然后瞪了一眼陳一辰:“你不是渡魂使里的老人嗎?怎么這么大驚小怪,渡魂使身邊有幾個鬼不是很正常嗎?”
陳一辰本來蒼白的臉都快變綠了:“哪有往身邊帶煞的啊,你也不怕她失控殺了你。”
我很認真的搖了搖頭:“她有理智,半實體,不能算傳統意義上的煞。你可以把她當一個可以操控煞的力量的異類,反正不是鬼。”
一頓飯就在這種令人窒息的氛圍里結束了。
飯畢,陳一辰坐在沙發上和我又聊了一些引渡人盛會上往年發生的事。
陳一辰在說這些事的臉色很不好看,話音也變得格外沉穩:“你已經入了行就該知道,我們都是工具人,命捏在別人手里,隨時都會死在對抗眼的任務里。我們這些引渡人和渡魂使本應該團結在一起,但是引渡人實力有強有弱,有的人沉迷于力量,已經狂的不像人了,一味地打殺那些不足夠強大的引渡人,搶奪他們的信物,以使自己更加強大。”
我忍不住打斷了一下:“等等,那些人不都是有執掌者管的嗎?而且沒了他們,他們的范圍誰來管呢,信物都丟了。”
陳一辰冷冷的笑了一下:“哼,執掌者?陰界巴不得我們殺的更瘋一點。搶了信物,自然就要接管那一片地方,你知道晏都北郊現在歸幾個人管嗎?”
他伸出一根食指在我眼前晃了晃:“一個渡魂使,十八位執掌者的資源統歸他一人,北郊的葉金瓏,號稱渡魂使中第一人。”
我想了想陰界的嘴臉,冷哼了一聲:“怎么會有這種蠢貨,嫌自己命長嗎?”
陳一辰很諷刺的笑了笑:“他是獲得了很強實力,更好的資源,但是只要北郊失控,他就會立馬被殺。擊殺眼的任務,他也會被推在第一位,陰界的羊毛會有那么好薅嗎?那些眼的瘋子都是煞的實力起步,沖在第一位,死的得多快。”
“雖然除了他那種瘋子,大部分人都是一些小沖突,但是也不可不防,信物的作用各不相同,有些人背地里使陰招殺了你,你都不知道,所以千萬不要輕易和人起沖突。”
說完他又似笑非笑的盯著看了我一眼:“你的情報我大概知道,菩提鬼主白河,掌控晏都南郊最南邊一大部分領土,南郊還有十二位引渡人,只不過你應該都沒有見過他們。雖然你是渡魂使,但是很多引渡人不服你,你知道為什么他們沒有找上門來嗎?”陳一辰指了指我手腕上的手串:“就是因為被菩提鬼主這個稱號震懾住了,他們不敢輕易招惹你。”
菩提鬼主到底是什么東西,從今天早上老王刀的話再到陳一辰念叨了這么多遍,我本能覺得這很重要,于是問了一句:“菩提鬼主,到底是什么?”
陳一辰好似并不驚訝我不知道:“畢竟你還是新人,不知道也正常。信物也分高低貴賤,它們都是靈物,會自己擇主,如果它沒選中你,你甚至看都不會看到它。”
“你的信物很特殊,資歷老一點的引渡人都知道,戴菩提手串的,不能惹。曾經有一位渡魂使,僅憑這手串就殺穿了眼在晏都的布置,引渡人都很敬畏,稱他菩提鬼主,可惜后來意外隕落在了另一場任務中。所以你很幸運也很不幸,起點就很高,戴菩提手串的人已經有很多年沒有出現過了。”
我聽他叭叭講了這么多,心里欲哭無淚,我好像還無法駕馭這手串,這不是給傻子給ak嘛,有什么用,保險都不會拉,還要被別有用心的人盯上。
原來陳一辰是接觸到我之后才知道我駕馭的很有限,所以才罵我廢物,順便警告我不要露怯,以免被殺掉搶手串,真是匹夫無罪懷璧其罪啊。
陳一辰看我陷入深思就打算告辭了:“既然能活到現在,就說明你是個聰明人,記住,后天,千萬別露怯。我看你和我是一類人,都還算有幾分良知,所以不忍看你被殺,希望你好好思量我的話,保重,后天見。”
我送他下樓,看著他的背影逐漸消失在眼前,我默默思考后天該如何震懾住那些個不懷好意的人。
總覺得這個陳一辰幫我的理由絕對不止這么簡單,他肯定也有一些別的目的,那中二的樣子估計也是裝給別人看的。
我搖了搖發漲的腦袋,回頭往樓上走。
在我的身后,赫然出現了一對黑色的腳印,仿佛有一個人,在貼著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