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普通人眼里這是一場災難,在他們眼里這是一場人類的進化,一個邁向新維度的機遇。
【嗞—】
【肖申首席逝世,全體默哀一分鐘】
無論在哪里干活的人麻木的放下手里的活,低著頭,不知道在想什么。
肖申一旦離去,水星上真正的夜色才剛剛開始。
太陽落日,黃昏漸變,黑暗中的“鬼怪”逐漸出現。
7110年,水星大作坊發生大爆亂,病毒全面侵入。最高國政院緊急轉移重要人員至其他星球。
7112年,水星正式成為廢物星。
林束在這場感染中生存了下來,病毒全面大爆發第一年,所有人好像知道自己快死了,肆無忌憚的發泄著心中的惡,弱者被強者欺凌,老婦孩童被強者虐殺。林束能做的就是見一個救一個。
肖申首領一死,基地就開始準備撤離名單,很明顯林束不在名單內,能和那些人撤離的只有激發出精神力的強者。
基地里的人,人心惶惶,隨處可見的慌亂,沒在名單上的人為了能上撤離名單,都使出了所有利益,但大部分高層都選擇了閉門不見。
轉移到另一個星球,又能怎么樣,一切都歸零了。
張語文給林束發了條消息,她已經盡力爭取林束了,但被無情的否決了,多一個人相當于要多給一份利益。張語文給林束透露基地的防備艙位置,里面有幾百年的物資,希望林束能逃過一劫或者是活著,。
可是活著好難,林束很早之前就被感染,沒有了藥物支撐,他該當如何?
林束無視周邊的奔波的人,愜意的抽起了煙。
[謝謝老師,我已經感染了病毒,得了阿罕摩爾癥]
張語文發了一堆關于阿罕摩爾癥的文件過來。
[防備艙有抑制藥,保重,照顧好自己,盡量活下來。
林束猜測張語文現在應該隨著那些人離開了,當名單出現的時候,就已經是轉移的時候了,而他們還在為上名單努力,是裝傻還是不敢相信。
唉,才當了幾天老師就解散了,人心不古啊。
林束掐滅了煙頭,按照張語文給的信息來到防備艙,里面應有盡有,林束拿起抑制藥,剛好可以試一下新型的藥,自從上一次開發精神力測試后,林束就沒有流過鼻血了,林束懷疑自己可能到了阿罕摩爾癥后期,快死了,竟然沒有什么遺愿。
一天又一天,三天過去了,一聲巨響,基地竟然被炸了個大坑,防備艙里的林束突然性的耳鳴,強忍著不適,躲了起來,看來防備艙可能暴露了,這些人沒找到,急了,就炸了基地。
林束快速來到彈藥槍支處,一旦被分析,后果不堪設想。
林束穿上防彈服,躲在坦克里,思索著要不要現在炸掉這些彈藥槍支,還是等他們一起來再炸。
下來了一群人,那群人裝備齊全,看到豐富的物資,喜不自禁。
“老大,快看,這么豐富的物質,夠我們逍遙好一陣子了。”
“是啊,老大,反正我快死了,我就立志睡夠500個女人,哈哈哈”
去你大爺的!
林束握緊拳頭,瞄準彈藥處,一起死吧!
下輩子,無災無病。
你說人死前會看見什么,不知道,可能是來勾魂的鬼吧。
人死前會快速的把人生過一遍,然后定格在最幸福的一瞬間。
母親...媽媽...我好想你,混蛋,我也想你。
我怎么能死呢......
“媽媽,這里有個人,他的眼皮怎么在動啊。”
“老板,來杯…嗯…老大,什么酒?”少年瞄了一眼旁邊的男人。
“威士忌,說了多少次了?怎么還記不得。”男人說完后,摘下手套,用手套拍了拍他的頭。
“知道了,知道了,下次一定記住。”少年雙手做投降狀,接過男人遞過來的酒。
“有什么事嗎,沒事就不要過來了。”
“哎呀,老大,咱們星球雖然一片荒蕪,但是有大好前程啊,咱們不是成立了個基地嗎,就缺個首領了,大家都想要你當,畢竟大家都是你救回來的。”
男人感到一陣頭疼,氣的揮拳向他捶去:“我說過的話你們是聽不見嗎?!”
少年往一旁躲去,幾步跳到門口,打開了門,門口聚集著一堆人,沒想到少年會打開門,一個個都愣在原地,反應過來的人已經開始做溜達狀了。
男人氣笑了,不等他們說什么,迅速的把門給關了。
男人回到房間,收拾行李,這地方呆不下去了,必須跑!
這個男人就是林束,林束在這場爆炸中沒有死掉,還覺醒了精神力,原來這就是破而后立,只有經歷真正的死亡,才有必活的決心,為什么活著?為了這些無辜的人,做弱者的發聲者,我不是英雄,我也不是一個膽小鬼。
女人走到小女孩面前,抱著小女孩往后躲,拿根棍子往林束的方向捅了捅,沒有反應。女人放下孩子,獨自走到黑熏熏分不清男女的人面前,問道:“喂,你還活著嗎?”
林束感覺腦子一陣陣刺痛的,眼睛使勁的睜開,卻怎么也睜不開,耳邊卻還有女人的聲音,全身上下都動不了。
我...竟然還活著...
“媽媽,嗚...嗚...”小女孩被一伙人包圍,為首的男人抱起小女孩,用舌頭舔著著她的耳朵,小女孩害怕的大哭。
女人回頭看到這一幕,眼睛瞬間紅了,安撫道:“妞妞別哭,媽媽在呢。”對著男人哀求道:“豹哥,今天不是我休息嗎,我明天才上班,豹哥,能不能把...”
被稱做豹哥的人對周圍的人使了個眼神,親了小女孩一口,抱著小女孩就走。
“媽媽....媽媽...”
其他男人圍上來,對女人動手動腳,女人想追,很快被壓制住。
“豹哥,求求你,把我女兒還給我,放過我女兒好不好,我給你做牛做馬,豹哥—”
豹哥停下腳步,對著女人笑了一下,當著女人的面開始撕扯小女孩的衣服。
“你放開我女兒,你不得好死,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的。”
女人咬舌自盡了,她受不了了。
林束憤怒到極點,想要沖破這屏障礙,卻怎么也破不了,腦子反而越來越痛苦。
林束聽著這些人肆無忌憚的笑聲、辱罵聲、以及女人絕望的聲音還有小女孩的痛哭聲,腦子突然炸開了,血漿流了一地。
為什么,為什么,弱者只有被欺凌的命嗎?不是說有神嗎?
那我祈求您救救我女兒,用我的命換我女兒平安,求您了,神啊、佛啊、上帝啊、撒旦......
林束的腦子里亮起淡淡的藍色光芒,光芒在修復林束的腦子,全身。這是精神力嗎...?
太陽升起又落下,黑夜緩緩降臨。下雨了,雨水沖刷掉廢墟里的血跡,像是要掩蓋犯下的罪惡,又像是在為悲哀的人哭泣。雨夜不曾阻擋惡人的腳步,反而增加了惡人的興致,到處都是悲鳴聲,神明聽不到,哪怕流的血再多,神明也看不見,它沒有眼睛,也沒有耳朵。
當沒有任何依靠的時候,縹緲虛無的神明就成了心中的執念。這個世界冷透了,只有在睡夢中才能感受到溫暖,一遍又一遍的回味著幸福的時光。
如果病毒不曾爆發該多好啊,可惜沒有如果。
“阿束,起來吃飯了,你這次不能逃課了,老師已經打電話給我了,知道沒,還有你的成績,能不能好好學習,上課不要開小差了,不是說了多少次了嗎,襪子不能......”
“媽...”
太陽出來了,照耀著大地。林束睜開眼睛看見刺眼的太陽,虛幻中看見母親的身影,用力爬起來。
“媽,媽,不要走,求你了,媽—”
林束掙開束縛,爬了起來,嘴里喊出腦中未喊完的字:“媽...”
林束恍恍惚惚的爬到女人面前,現實與虛幻不斷交錯,女人沒有穿任何衣服,身上全是傷痕、傷疤、傷口。林束摸她的脈搏,已經沒有呼吸了,身體已經涼了好久了。
林束甩了甩腦子,用手捶了捶腦子,搖搖晃晃的站了起來,跌跌撞撞的走到小女孩的位置,小女孩的情況和女人差不多,只是沒有傷疤,林束把爛掉的衣服撿起來試圖蓋到小女孩身上。
林束小心翼翼的抱住小女孩,身體沒有溫度,冷冰冰,有呼吸,嘴巴一張一張的,林束湊到小女孩嘴邊。
“媽...媽...媽”
林束抱起小女孩跑到女人身邊,將小女孩的手放到女人身上,用身體擋住女人的暴露的身軀。小女孩沒有再張嘴,漸漸的沒了呼吸。林束抱緊小女孩,哭了起來,發出一陣陣嘶啞的痛哭聲。
林束挖了個坑把她們埋葬在里面,拿一塊石頭當墓碑,看著石頭,久久不語。這個秩序已經崩塌了,最先拋棄她們既然是建立者,當初的誓言諷刺至極。
既然神明就救不了你們,那我來救。我來做弱者手中最鋒利的劍,揮向那些惡人,發出最尖銳的聲音。
我宣誓:熱愛水星,保衛水星人民,嚴守紀律,服從命令,英勇頑強,不怕犧牲。
宣誓人:林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