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天爺呀,這兩個人怎么還不過來啊,這么大個動靜總不可能聽不到吧!
眼看局面僵持不下,為首的歹徒猶豫著開口道:“算我們倒霉,人還給你,你別再糾纏我們。”
說罷,他轉身就要去拽陳思穎,一旁的歹徒見狀趕忙攔下。
“不行啊,放了她我們的任務就完不成了!”歹徒用著很小的聲音勸阻道。
“我不知道任務重要?”為首的歹徒瞄了一眼陳碩,“你自己才多少實力自己沒有數兒嗎,我們的實力都才剛夠到門檻而已,現在冒險和契靈人打架能有幾分勝算。”
“可是……”
“可是你們是受到神明眷顧的人啊,既然不相信神的力量。”
一旁的歹徒剛要開口,他們身后的黑夜里竟悄無聲息的走出一名男子。
他穿著一身休閑裝扮,上身是兜帽衣,下身是長褲。
他雙手抄在上衣兜里,嘴角微翹,走姿囂張,頗具痞氣,就像是個平常就囂張慣了的街溜子。
“你們這群蠢貨,抓個女人都能搞出這么多麻煩來,先生要你們有什么用。”
男子看都不看他們一眼,冷笑著徑直走到了他們前面。
“周風,這個人實力應該不俗,你可別沖動。”為首的那名歹徒神色慌張的提醒道。
周風頭也不回,咧著嘴角語氣輕蔑道:
“我要的就是實力不俗,要不然打的什么勁,你們站在一旁好好學著,不用著急跑,待會兒可別沒人幫我抬尸首。”
就在這人出現在燈光下的同時,陳碩也于暗中再次施展看破戰法。
在這人的身后,一道瀟灑的身影出現,其身影背后插著兩支短旗,上面隱約繡著某些字樣,由于距離較遠陳碩無法看清。
他手持兩桿長槍,威然而立,身上飄蕩著渾黑的戾氣,乍一看似乎不像是什么好人。
與那三人的神性天差地別,“看破”戰法似乎在潛意識里告訴陳碩,這人體內的靈力并非神性,而是某個名士的將靈。
人類叛徒?
此時他也想不來那么多,剛收起戰法,只看見對面的周風突然拔步,以鬼魅的身法與閃電般的速度突然沖到自己的面前。
還未來得及反應,胸口處猛然傳來一陣疼痛。
“哐”的一聲,身體毫無預兆的重重地撞在身后不遠處的墻壁上。
隨著口中鮮血噴濺,他順著墻壁狼狽的滑坐在地上。
頓時,他腦中一片昏沉,隱約感受到胸口處劇烈的疼痛感,幾次艱難嘗試后才勉強撐著墻壁站了起來。
看到陳碩被重擊,被挾持的陳思穎瞬間急了,但所有憤怒的掙扎與著急的嘶吼都被捆綁住她的繩子和布條死死的壓制著。
此時,站在不遠處的周風扭動著手腕,滿臉不屑的望著陳碩。
他這一拳并沒有用出全力,目的完全就是想試探陳碩的實力,他甚至連陳碩閃躲或防御后自己該怎樣反手攻擊的套路都想好了。
可令他沒想到的是,這小子竟然會如此的不堪一擊,只一拳就打成這個樣子了,而且看樣子傷的也不輕,防御能力弱的離譜。
“這是實力不俗?”周風微微皺眉,扭頭看向三人。
三人面面相覷,一時間不知所措。
恍惚中,陳碩咬緊牙關拍了拍腦袋,試圖讓自己更清醒一些。
望著死命掙扎的小姑,又看向燈下的那四個惡人,內心生氣幾分不甘與憤怒。
雙手攥成了拳頭,趁對方還未回頭,注意力不在自己這邊,他悶不做聲,果斷掄起拳頭沖了過去。
意識到危險的周風回過了頭,看著陳碩攻來的拳頭竟躲也不躲,在后者即將逼近之際直接抬腳踹了過去。
他似乎連三成力都沒有用,陳碩再次被擊飛出去。
等再次從地上爬起來,陳碩感覺自己胸前的肋骨沒幾根好的了,但他還是借用憤怒的力量強行將身上的疼痛拋到腦后,又掄起拳頭沖了上去。
燈光下,周風望著這個不要命的少年不屑的抽了下嘴角,沒有絲毫憐憫,抬手一拳掄了過去。
伴隨著一聲沉悶的碰擊聲,陳碩像個被用作陪練的人偶般僵硬地倒了下去。
恍惚中還要起身,一張似千斤般重的鞋底直接壓在了自己的臉上。
“tmd,搞了半天原來是個廢物。”周風向旁唾了口唾沫,踩著陳碩的他毫無顧忌的轉頭看向那三名同伴,“拿繩子把這小子也捆起來帶回去,說不定能用的上。”
聞言,一名歹徒利索的轉身向他們的面包車的方向跑去。
“你不是神性人……”趴在地上的陳碩已經沒什么氣力,吃力的起質問周風,“你為什么要幫著神性人對付凡人,你對得起你的將靈嗎。”
周風一陣詫異,旋即意識到被自己踩在腳下的這個少年看穿了自己的將靈。
“你能看穿我的將靈?沒想到你還真是個契靈人?”周風得意一笑,“哼,你們這些庸人早就該死了,褻瀆神明就算了,甚至還不敬重、不獻貢,如果不是你們無事生非,這個世界會變成這個糟糕的樣子嗎!”
“唔…唔……疼”
說到激動處,周風用力的扭了兩下鞋底,疼的陳碩沒能忍住的哀叫了兩聲。
“來!叫聲爺爺聽聽,叫舒服了可以考慮到時候留你個全尸。”周風一邊扭著鞋底一邊得意的笑著,看上去就像是個下山擄掠的山匪。
吃痛的陳碩連連擺手,趕忙求饒道:
“別踩了!別踩了!我聽你的,我聽你的,我叫,叫……叫什么?”
“爺爺……”
“唉!”
???
“哈哈哈哈……”
被激動與狂妄沖昏頭腦的周風剛開口便意識到自己被耍了,但他口比腦快,硬是沒能收住這脫口而出的兩個字。
占到了便宜的陳碩完全不顧臉上的疼痛,露出了得逞的笑容。
“你tm找死!”
憤怒之下,周風移開腳底一把揪起陳碩,抬手便是一拳。
只感覺眼前一片昏暗,這沉重的一擊讓陳碩完全失去了眼前的意識,在短暫的失憶后他才感受到自己的臉已經腫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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忘川境內,范增與項藉站在一片草地之上。
在他們的面前,一片似全息投影式的影像漂浮在半空中,而那其中的畫面正是以陳碩為主視角看到的景象。
范增望著影像,略顯憂慮道:“項王,他還剩下不少靈力,賜給他一份戰法吧,起碼讓他渡過這次難關。”
他的語氣近似懇求。
項藉面無表情的看著影像,沒有說話。
“項王,賜予他戰法并不代表是讓你放下身段來輔佐一個無名小卒。”
范增眼睛向旁一瞥,觀察到項藉已然微變的表情,旋即挑了挑嘴角道:“如果后來人知道,在一個凡人被神明一方打壓時,身為霸王的你袖手旁觀、畏畏縮縮,那傳出去多不好聽啊。”
“亞父,我……”
項藉就要反駁,范增又補充道:
“此時的局勢與那兩千多年前伐秦爭雄時有多少區別?那神明就是秦,凡人皆受苦的百姓,你不助人伐神卻坐視不管,嗯,這要是被天下人知道了,恥笑是肯定少不了的。”
項藉苦笑了笑,頗為無語道:“亞父,你能讓我把話說完嗎。”
“額……哈哈,看來老朽冒失了,難不成項王已有主意?”范增似是頑童般笑道。
望向影像,項藉似是認可的輕輕頷首道:“我確實沒想到這小子竟不是一個貪生怕死之徒。”
他又猶豫了兩秒,用著施舍般慷慨的語氣道:“罷了,就當可憐他,給他一份戰法吧。”
“那敢問項王,你準備給他一份什么戰法?”范增趕忙問道。
項藉頓了一下,遲疑不定:“亞父覺得呢?”
范增摩挲著胡須,目不轉睛盯向影像,思量片刻后才鄭重道出他的想法。
“我意,此時境況,破釜沉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