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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粟

第一章:秘境就像女人

如粟 賣花的小空白 9427 2025-07-16 07:47:26

  ———————①———————

  杉木浮萍綠野蔬,

  小潭邊沼跳蟾蜍。

  非愛污泥和瘴霧,

  水清澤凈難活魚。

  半年前,玉衡星一山谷內(nèi),有兩名修仙者在打斗過程中偶然炸出一處秘境。

  由于秘境現(xiàn)世的瞬間,山谷里頭忽然飄起了鵝毛大雪。

  所以修仙者們便形象地給該秘境取名為——雪谷秘境。

  當(dāng)然,說是雪谷秘境,事實(shí)上下雪的也就只有秘境外的山谷。

  秘境內(nèi)部反而鎖翠含青,四處如春。

  和其它諸多秘境一樣。

  雪谷秘境先是被那些大世家宗門接管,紛紛搜刮了一遍之后。

  才輪到那些普通的世家宗門和散修們進(jìn)去尋求機(jī)緣。

  而此時此刻,一支六男一女的隊(duì)伍正行走在雪谷秘境之中。

  準(zhǔn)確來說,是一支四名隨從抬轎,一男一女坐在轎上,一老者跟在轎旁的隊(duì)伍。

  轎子是露天涼轎,因此走在后面的隨從對于轎子上發(fā)生的事情可以說是一覽無遺。

  不過坐在轎子上的那名華服男子似乎也沒有藏著掖著的打算。

  只見他一邊面帶輕佻笑容,對著懷中衣衫不整,面頰緋紅的美艷女子上下其手。

  一邊漫不經(jīng)心地對著同行的其他眾人說道:

  “我和你們說,秘境這東西就像漂亮女人,有權(quán)有勢的人第一個享……”

  只是,還未等華服男子來得及說完,一名從不遠(yuǎn)處跑來的小廝就打斷了他的話。

  原本安穩(wěn)前行的涼轎也隨之停了下來。

  “少主!少主!!”小廝邊跑邊叫喊著,直到跑到轎子跟前方才停下。

  隨后他也顧不得擦去額頭上的豆大汗珠,而是一邊彎腰喘著粗氣,一邊語速急促地說道:

  “少主,我剛剛看見有兩個已經(jīng)完成了煉氣化神的修士在搶一株甘華草。

  “打了個兩敗俱傷,最后被一個一直躲在暗處的小子給撿了個漏。

  “那小子也是只完成了煉氣化神,而且他手上還有一把下品的靈劍。

  “說起來那小子也是雞賊,殺完人拿了東西之后馬上就御劍跑了。”

  “甘華草?還有下品靈劍?”原本正慵懶半躺在涼轎上,一只手還在美艷女子身上肆意揉捏著的華服男子聽罷眼睛頓時一亮。

  他的身體微微坐直了些,手頭也不自覺加大了揉捏懷中美艷女子的力度,引得女子發(fā)出一聲嬌呼。

  同時語氣急切地問道:“那他現(xiàn)在人呢?”

  “那小子殺完人拿了東西之后就御劍飛走了?!鳖~頭上的汗珠順著臉頰滑落,小廝趕忙躬身匯報道:

  “少主你也知道小的都還沒完成煉精化氣呢,追不上啊,所以就想著先回來和少主您通報一聲了。”

  “那你應(yīng)該還記得剛剛那小子最后是往哪個方向飛的吧?!蹦樕下冻鲆唤z期待神色,華服男子重新找了個舒服的姿勢躺回到?jīng)鲛I上。

  隨后伸出一只白皙修長的手指,朝著前方虛指了一下,語氣帶著一絲興奮道:

  “走,我們順著方向去找他!”

  就這樣,隨著華服男子一聲令下,原本停下來的隊(duì)伍又一次行動了起來。

  涼轎上也又一次傳來了華服男子與他懷中那名美艷女子嬉笑調(diào)情的聲音:

  “哎呀,少主,你剛剛捏得人家好疼啊!你看這兒,還有這兒,都被你給捏青了,壞死了!就知道欺負(fù)人家~”

  “是嘛,哪里青了呀?讓小爺我仔細(xì)看看,是不是這兒呀?”

  “??!少主你討厭!不是那兒啦!是這兒!這兒…啊……少主都說不是那兒了!啊……輕點(diǎn)…輕點(diǎn)!”

  “好好好,小美人,小爺我接下來會溫柔點(diǎn)的?!?p>  “嘻嘻,還是少主你對我好~”

  陽光灑下,如金線穿織,刺透了云霧輕紗。

  道路兩側(cè)新綠如波,草尖兒輕輕顫動,如同翡翠般晶瑩溫潤。

  鶯鳥在林間穿梭,翩翩起舞,歡快啼鳴,聲音清脆悅耳。

  如同一串串銀鈴,與美艷女子的淫言浪語和嬌媚呻吟一起在拂面的輕風(fēng)中搖曳。

  ……

  ———————②———————

  雪谷秘境內(nèi)一處巨大的湖泊旁,一名黑衣男子正目光專注地打量著身前石像。

  那是一座穿著蓑衣斗笠坐在石頭上,一手抓著魚竿,一手抓著大魚,身旁放個魚簍的老漁翁石像。

  黑衣男子已經(jīng)在這兒駐足打量有一段時間了。

  他覺得眼前這座石像絕不簡單。

  畢竟這兒可是秘境,莫名其妙地立一座石像在這兒,肯定是有它的道理的。

  只是具體不簡單在哪兒?他看不出來。

  就在不久之前,黑衣男子上上下下,仔仔細(xì)細(xì)地將這座石像探查了一番,但卻是什么都沒能探查出來。

  除了石魚簍里刻著一行字之外,其它再無任何特殊的地方。

  確確實(shí)實(shí)只是一座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石頭雕像。

  至于那行字到底是什么意思,黑衣男子也同樣沒能想明白。

  因此,他只能如同雕塑般呆呆地立在那兒,單手托著下巴,眉頭緊鎖,不斷地小聲重復(fù)念叨著那行字:

  “云隨風(fēng),葉從流,迷途的魚兒啊,無為向死方自由。”

  也就在黑衣男子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之中,想得出神之際。

  他的身后方不遠(yuǎn)處忽然傳來了一陣略顯散亂的腳步聲,由遠(yuǎn)及近,逐漸變得越來越清晰。

  意識到有人群正在快速靠近的黑衣男子立刻停止了思考。

  他迅速轉(zhuǎn)過身,朝著聲音傳來的方向看了一眼。

  只見遠(yuǎn)處走來一行八人,七男一女。

  其中四個看上去身型健碩,皮膚黝黑的轎夫正抬著一頂露天涼轎。

  涼轎上并肩坐著一對身著錦衣華服的年輕男女。

  轎子旁邊則是緊跟著一名點(diǎn)頭哈腰的小廝,以及一名須發(fā)皆白的年邁老者。

  出于習(xí)慣,黑衣男子下意識地運(yùn)轉(zhuǎn)體內(nèi)靈力,施展望氣術(shù),朝著那八人看了一眼。

  隨即便不自覺地微微鎖眉,直了直脊背。

  神色也瞬間就變得警惕了起來。

  眼前這八個人都是修仙者。

  其中四名轎夫和那個小廝都還沒有完成煉精化氣。

  轎子上的那對年輕男女都還沒完成煉氣化神。

  而那名看上去極為年邁的老者則是已經(jīng)完成了煉神還虛,身上散發(fā)著紅色的氣息。

  眼前這八人想要干些什么?黑衣男子不知情。

  不過有一點(diǎn)他懂,那就是在這你爭我搶的秘境里,要是突然有陌生人找上門來的話,那準(zhǔn)沒好事。

  尤其是對方修為還是比自己高的那種。

  果不其然,就在那四名轎夫走到距離黑衣男子不遠(yuǎn)處的正對面位置,駐足停下之后。

  坐在轎子上的華服男子先是漫不經(jīng)心地和轎子旁的小廝低聲確認(rèn)了幾句。

  隨后便懶洋洋地坐起身來,斜眼瞥了黑衣男子一眼,傲然抬頭,臉上露出一副輕蔑神情。

  撇了撇嘴,如同高高在上的上位者在審視一只卑賤的螻蟻一般,對著黑衣男子頤指氣使地責(zé)備道:

  “哼!聽說你小子剛剛采走了小爺我?guī)啄昵胺N下的甘華草?識相點(diǎn)就快點(diǎn)還回來!

  “小爺我大方,就不計(jì)較你的過錯了!態(tài)度誠懇點(diǎn)甚至還能賞你一塊下品靈石,勸你莫要自誤!”

  至此,黑衣男子終于知道眼前這些人為什么會突然來找自己了。

  奪寶,這在修仙界里并不罕見。

  至于華服男子所說的甘華草……黑衣男子不知道眼前這群人是如何得知自己剛剛采了一株甘華草的。

  他也不想就這么將甘華草給交出去。

  但是當(dāng)他看見那名已經(jīng)完成了煉神還虛的年邁老者,此時正死死地盯著自己,仿佛隨時都有可能會出手之后。

  最終他還是妥協(xié)了。

  神色晦暗,不甘心地咬了咬牙,又無奈松開。

  然后一言不發(fā)地從乾坤袋中取出那株散發(fā)著淡淡藥香的甘華草。

  再動用御物術(shù),將甘華草送到了坐在轎子上的華服男子身前。

  “不錯!不錯!”伸手從空中接過那株甘華草,仔細(xì)地上下打量了一番,華服男子滿意地點(diǎn)了點(diǎn)頭。

  他嘴角向上揚(yáng)起,臉上不自覺地流露出了欣喜的神色,笑容洋溢,仿佛撿到了什么寶貝一般。

  但是,也就在下一秒。

  注意到黑衣男子已經(jīng)轉(zhuǎn)過身去,背對著自己,似乎準(zhǔn)備離開這兒的他就又忽然猛地板起臉來,嚴(yán)聲呵斥道:

  “等等!誰讓你走了?!還沒說完呢!

  “小爺我前兩天還丟了把下品靈劍,聽說也是被你小子撿走了,還不速速還來!?”

  更勝于先前被索要甘華草時的反應(yīng),聽到這話,正準(zhǔn)備離開此處的黑衣男子身體一僵,停下腳步楞了一下。

  只見他額間青筋暴起,本就有些晦暗陰沉的臉上,此刻更是籠上了一層淡淡的霜。

  下垂在大腿兩側(cè)的指尖不自覺地發(fā)力繃緊,曲握成拳。

  牙關(guān)也緊緊地咬在了一起,深邃眼眸中寒芒一閃而過,猩紅兇狠。

  但最終,黑衣男子還是強(qiáng)行壓下了心中如同火山爆發(fā)般的怒火。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然后緩緩?fù)鲁?,松開了緊咬著的牙與拳,聲音低沉地應(yīng)了一聲:

  “好?!?p>  隨后轉(zhuǎn)過身來,從乾坤袋中取出那把下品靈劍。

  雙手捧著,一步一步地向著華服男子所乘坐的轎子走去。

  黑衣男子的腳步不快,甚至有些緩慢沉重。

  他佝僂著身軀,嘴巴微張,眼眸低垂,略顯蒼白的臉上神情頹喪。

  給人感覺似有些無奈,又似有些委屈。

  而另一邊,看著雙手捧劍,如同被抽走了脊梁骨的喪家之犬般,一步步向著自己走來的黑衣男子。

  坐在涼轎上的華服男子神色譏諷,像是覺得極為有趣一般,毫不遮掩的咧開嘴角大聲嗤笑。

  但也就在下一瞬間,嗤笑聲戛然而止,他的笑容僵住了。

  取而代之的是難以置信,是慘白面色,是瞳孔睜大,是驚慌失措了起來。

  因?yàn)榫驮谙乱凰查g,已經(jīng)走到?jīng)鲛I跟前的黑衣男子,突然如同變了一個人一般,猛地棄掉了手中靈劍。

  緊接著同一把驟然出鞘的利刃一般,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暴起。

  從腰間乾坤袋中取出一張閃爍著紫色電光的雷擊符,迅速催動擊向年邁老者。

  與此同時,他的身體也如同離弦之箭一般,猛地朝著坐在轎子上的華服男子撲了過去。

  他那原本頹喪的臉色此刻也驟然變得兇狠無比,眼中更是閃爍著如似刀割般的凌厲寒光。

  渾身上下瞬間爆發(fā)出濃烈殺氣,如同實(shí)質(zhì)一般,周圍的空氣仿佛都跟著冰冷了幾分。

  嘴里還充滿憤怒和殺意地破口大罵道:

  “我給你*?。 ?p>  早在剛剛,黑衣男子就已經(jīng)看出了華服男子是這群人中身份最為特殊的那個。

  也有想過要不要試著賭一把將,他抓起來當(dāng)做人質(zhì),協(xié)助自己逃跑。

  只不過最終黑衣男子求穩(wěn),選擇了將甘華草交給他們。

  如果只是一株甘華草的話,黑衣男子還是可以接受的。

  但華服男子的第二個要求卻觸碰到了他的底線。

  “轟??!”

  耀眼流光閃動,雷擊符化作灼目雷霆一瞬而過。

  如同憤怒的蛟龍一般,以萬鈞之勢擊穿空氣,發(fā)出震耳欲聾的轟鳴聲響。

  帶著毀滅一切的氣息,向著轎子旁的年邁老者直擊而去。

  黑衣男子自身也借勢向前,一躍猛突上轎。

  因?yàn)槭鲁鐾蝗弧?p>  再加上黑衣男子全程頹著張臉,而且之前已經(jīng)乖乖上交過一株甘華草,讓人下意識覺得不會反抗的緣故。

  在場眾人一時之間竟都沒能反應(yīng)過來。

  等到唯一有能力阻止黑衣男子的年邁老者回過神來,打算去阻攔黑衣男子的時候。

  又因黑衣男子所用的那張雷擊符威力極大而不得不連退數(shù)步躲避,錯過了最佳的救援時機(jī)。

  氣貫長虹,罵聲如雷。

  剎那之間,黑衣男子已然欺身上前,手做爪狀直奔華服男子脖頸。

  然而,也就在他即將得手,馬上就要抓到華服男子之際。

  華服男子的身上突然爆發(fā)出一道耀眼金光,身影瞬間便消失在了原地。

  如同瞬移一般,出現(xiàn)在了距離轎子百步開外的位置。

  失去了目標(biāo)的黑衣男子在短暫地愣神之后,也只得隨機(jī)應(yīng)變。

  一把抓起那名被遺留在涼轎上,此刻正驚恐地瞪大了眼睛的美艷女子。

  隨后迅速催動體內(nèi)的靈力,用御物術(shù)召喚來自己之前丟棄在地的下品靈劍。

  腳尖一點(diǎn),踩在飛劍上,如同離弦之箭一般,迅速地向著湖面深處飛掠而去。

  期間,為了防止身后那名年邁老者出手追擊。

  黑衣男子又毫不猶豫地取出了他僅剩的最后一張雷擊符,狠狠地朝著年邁老者轟了過去。

  并在年邁老者避開那道恐怖雷霆,準(zhǔn)備要繼續(xù)追自己的時候停了下來,御劍懸浮在平靜湖面上。

  然后一只手緊緊地將那名被他抓來的美艷女子禁錮在自己身前,充當(dāng)自己的擋箭牌。

  另一只手則死死地掐住了美艷女子纖細(xì)的脖子,猩紅雙眼如同癲狂的野獸一般,充滿了兇光。

  厲聲向著站在湖邊的眾人威脅道:

  “如果不想她死的話就全部停手!等我離開秘境了自然會放了她!”

  “混賬東西!還好小爺我有張保命符!”另一邊,出現(xiàn)在轎子百步開外,終于從剛才那突如其來的變故中緩過神來的華服男子,狼狽地從地上爬了起來。

  爆發(fā)出一陣怒吼。

  他的臉龐也由剛才的慘白逐漸變得漲紅,全身肌肉緊繃,額頭上青筋暴起。

  一把將原本戴在脖子上那條已經(jīng)失去了靈氣的符箓項(xiàng)鏈狠狠扯斷,然后摔在了冰冷地面上,破口大罵道:

  “你**是個什么東西,還敢威脅小爺我???你以為小爺我是被嚇大的嗎?!佳兒,給我自爆!炸死他!炸死他??!”

  聽到華服男子所說的話,黑衣男子微微蹙眉,神情復(fù)雜。

  在黑衣男子想來,華服男子口中的“佳兒”說的應(yīng)該就是被自己抓來當(dāng)做人質(zhì)的這名美艷女子。

  至于讓美艷女子自爆這點(diǎn)。

  雖說他覺得應(yīng)該不會有人真的蠢到會聽令去當(dāng)人肉炸彈。

  但如果美艷女子真的自爆的話。

  先不說這么近的距離下自己能不能躲開。

  即便僥幸躲開了,失去人質(zhì)的他恐怕也很難從那名年邁老者手中逃走。

  也就在這時,一滴溫?zé)岬乃温湓诹撕谝履凶幽侵徽o緊掐著美艷女子脖子的手上。

  緊接著,如同斷了線的珠子一般,水滴越來越多。

  出于本能,黑衣男子連忙低頭看了一眼。

  但也正是這一眼,他懵了。

  因?yàn)樗匆娛诸^被自己抓來當(dāng)做人質(zhì)的美艷女子竟然哭著笑了。

  眼眶猩紅,面容慘白,一邊嘴角帶笑,一邊掉著眼淚。

  露出一副好似如釋重負(fù),又好似極為不甘的難看神情。

  更要命的是,此刻的她居然真的開始瘋狂吸收外界靈氣準(zhǔn)備自爆了!

  站在湖邊地面上的年邁老者自然不會錯過黑衣男子這一瞬間的分神。

  他眼神一厲,直接抬起右手,迅速用體內(nèi)靈氣凝聚出一把晶瑩剔透的冰劍。

  朝著黑衣男子和被他挾持的美艷女子疾射而去。

  似乎完全不在乎美艷女子的死活,準(zhǔn)備將兩人一同貫穿。

  劍意涌動,寒氣逼人,一時之間,整個天空似乎都被冰劍所散發(fā)出的森冷寒氣凍結(jié)。

  就連時間都仿佛在這一刻靜止了下來。

  那把散發(fā)著淡淡藍(lán)色光芒的冰劍如同離弦之箭一般刺破長空。

  在空氣中拖起一道長長的冰晶軌跡,發(fā)出震耳欲聾的破風(fēng)聲響,速度快到了極致。

  回過神來的黑衣男子連忙側(cè)過身去,將原本被他拿來當(dāng)作擋箭牌的美艷女子護(hù)在了自己懷中。

  黑衣男子的這一行為,無疑讓他錯失了躲開飛劍的最佳時機(jī)。

  匹練而又迅疾的冰劍攜凌厲劍氣飛刺而過。

  盡管沒能直接命中黑衣男子的要害,卻也在他的后背上劃開了一道巨大的口子。

  血珠飛濺,皮肉翻卷,鮮血好似噴泉一般涌了出來,染紅了他黑色的衣衫。

  劇烈的疼痛感如同潮水般瞬間傳遍全身,讓黑衣男子忍不住悶哼一聲。

  身體也因?yàn)槭テ胶舛鴱哪_下的飛劍上搖晃著跌落下去。

  但在墜落前的最后一刻。

  黑衣男子還是咬緊牙關(guān),在懷中美艷女子有些驚訝和詫異的目光中。

  用力一拳狠狠地打在了她的下巴上,將其直接打暈了過去,阻止了她即將進(jìn)行的自爆。

  然后,他連同那柄失去控制的飛劍一起,紛紛墜落進(jìn)了冰冷的湖水之中。

  發(fā)出“撲通!”一聲沉悶聲響,濺起了一片巨大的水花。

  湖邊上,看著落入水中的黑衣男子,華服男子表情猙獰,如同惡鬼一般。

  他快步跑到湖邊,氣息急促,胸口劇烈地起伏著,眼中滿是瘋狂。

  歇斯底里地朝著站在周圍的其他幾人下令道:

  “你們幾個,快點(diǎn)給小爺我下水去找!抓活的,小爺我要折磨死他!把他抓起來手腳打斷然后閹了用狗鏈拴起來扒光了拖著游街!”

  ———————③———————

  人生而平等嗎?

  在美艷女子看來,絕對是不平等的。

  有的人一出生就是高高在上,錦衣玉食。

  有的人則是終其一生奔波勞累,碌碌無為。

  當(dāng)然,也有像她這樣的,一輩子注定是個悲劇。

  畢竟像她這樣的人…

  不對,她或許連人都不算,僅僅只是個東西罷了。

  一個別人用兩塊上品靈石就能輕易買到的東西。

  到底是什么時候意識到自己是個東西而不是人的呢?

  美艷女子自己也不知道。

  可能是無論有多討厭,有多抗拒,有多不愿意,都必須聽從他人命令,做著那些卑賤不堪骯臟痛苦的事。

  還不能露出半點(diǎn)不滿,一定要保持笑容盡力討好的時候。

  可能是被人精心打扮后帶到臺上,一件件脫光了展示自己,展示自己這些年來學(xué)到的才藝,聽著臺下人報數(shù)字的時候。

  也可能是每天都要去學(xué)習(xí)那些用來服侍他人、取悅他人的技巧,學(xué)不會或是學(xué)不好就要挨打挨罵的時候。

  甚至可能是更早更早。

  早到她三歲那年被人套了麻袋,帶到一個陌生地方,像狗一樣被關(guān)在狹小籠子里的時候。

  但最有可能的。

  恐怕還是因?yàn)槿嘶钪幢阍偻纯嗄且彩亲约旱倪x擇。

  但對她而言,就連求死也變成了一種奢望。

  沒有主人的同意,身為仙奴的她連自殺都做不到。

  一旦她想要自殺,一旦她違背主人的命令。

  只要主人一個念頭,即便身處千里之外,體內(nèi)的魂契也會讓她渾身上下內(nèi)外都如同被上千萬只螞蟻啃咬一般。

  疼痛到無法做出哀嚎抽搐以外的其它任何行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就這樣,慢慢地,同樣不知是從何時開始的,她麻木了,習(xí)慣了。

  也已經(jīng)徹底接受這種人生了。

  畢竟像她這樣的東西……

  不過就在剛剛,被陌生男子抓做人質(zhì)的她收到了一道命令,一道讓她自爆的命令。

  再然后,她笑了,忍不住笑了。

  開始大肆地吸收起周圍的靈氣準(zhǔn)備自爆。

  只是不知為何,明明一直以來都在渴求的死亡終于來了,眼淚卻如同斷了線的珠子一般,不自覺地掉了下來。

  是出于對死亡的恐懼嗎?

  還是對自己這垃圾人生的委屈呢?

  美艷女子自己也不清楚。

  她唯一能知道的只有一點(diǎn),那就是終于……

  終于馬上就可以解脫了吧……

  ———————④———————

  雪谷秘境,湖泊下方。

  墜入湖中的黑衣男子并沒有失去意識,而是強(qiáng)忍著背部劇痛,快速取回了與自己一同掉進(jìn)水中的靈劍。

  準(zhǔn)備在水中用手抓劍柄御劍的方式,看看能不能逃到對岸去。

  血與湖水交織,擴(kuò)散出一片猩紅。

  冰冷的水流觸及傷口,刺激著每一寸神經(jīng),如同烈火灼燒般,痛得黑衣男子幾乎窒息。

  他不確定自己到底能不能撐得到對岸。

  畢竟他的背部正在不斷出血,再加上催動先前那兩張雷擊符所需的靈氣遠(yuǎn)比他想象中的還多的多。

  此時的他丹田內(nèi)的靈氣早已所剩無幾,幾近枯竭。

  冰冷湖水無情地侵蝕著他的意志,身體的疲憊和傷口的疼痛感讓他想要閉上眼睛歇息。

  想要就這么慢慢地沉淪下去。

  可他知道自己不行,知道他必須馬上離開這兒。

  因?yàn)槔^續(xù)留在這兒的話,湖邊的那群人必然會按照自己落水的位置找到自己。

  但也就在他強(qiáng)撐著身體,準(zhǔn)備出發(fā)的時候。

  他忽然注意到了那名因陷入昏迷而不斷沉底的美艷女子。

  看著不斷沉底的美艷女子,沉思了片刻之后。

  最終黑衣男子還是動用自己那早已所剩無幾的靈氣,用手抓著劍柄,御劍潛了下去。

  疼痛與寒冷交織,越是向下水溫越寒。

  傷口處如同被無數(shù)蟲蟻啃咬,心臟每跳動一次都伴隨著陣陣撕裂般的巨疼,讓黑衣男子幾乎就要昏厥過去。

  然而,就在他強(qiáng)忍著巨疼,咬緊牙關(guān),不斷下潛,眼看馬上就快要接近美艷女子的時候。

  一股極為洶涌的暗流忽然朝他卷了過來。

  察覺到暗流的黑衣男子連忙向后撤離。

  而正在沉底的美艷女子,則是被那股洶涌暗流給直接卷向了更深的地方。

  因?yàn)榘盗魈^洶涌,黑衣男子又委實(shí)沒剩下多少體力,已經(jīng)徹底力不從心的緣故。

  無法再繼續(xù)靠近的他,只能眼睜睜地目送著美艷女子遠(yuǎn)去。

  但也就在看著美艷女子被暗流卷走的過程中,一個令他難以置信的景象出現(xiàn)了。

  他忽然發(fā)現(xiàn)美艷女子的身體居然順著暗流直接穿過了湖底的地面,徹底消失不見了。

  看著眼前這如同幻覺般神奇的一幕,黑衣男子先是一愣。

  隨后腦海中靈光一閃,他忽然想明白刻在湖邊石魚簍中的那句話了。

  那句:云隨風(fēng),葉從流,迷途的魚兒啊,無為向死方自由。

  于是乎,黑衣男子將手中的劍收回乾坤袋,不做任何掙扎地向下沉去。

  并在進(jìn)入暗流之后,徹底放松身體,任由那股暗流將自己卷走。

  果不其然,正如黑衣男子所預(yù)料的那樣,他也順著暗流穿過了湖底的地面。

  進(jìn)入到了一條滿是發(fā)光水草和碧綠青苔的隧道里。

  接著在暗流的帶領(lǐng)下,他又繼續(xù)向前漂行,穿過狹長的隧道,然后開始緩緩地向上浮動。

  直到最終沖破水面,來到了一個寬敞的地下洞窟之中。

  洞窟的頂部很高,布滿了各種奇形怪狀的鐘乳石。

  洞壁上則是鑲嵌著幾塊散發(fā)著柔和光芒的石頭,雖然光線并不強(qiáng)烈,但也足以令人看清周圍的環(huán)境。

  洞窟內(nèi)還有一個小型水潭,水潭的水冰冷清澈,正是黑衣男子目前所處的位置。

  這之后黑衣男子拖動著同樣漂浮在潭面上的美艷女子,艱難地游到岸邊,筋疲力盡地將她拉上了岸。

  隨后自己也如同擱淺的魚兒一般,無力地趴在冰冷地面上。

  張大嘴巴,貪婪地呼吸著略顯潮濕的空氣。

  等大口地喘了幾口粗氣后,他強(qiáng)忍著身體的虛弱,顫抖著手將美艷女子嘴巴打開。

  確認(rèn)里頭沒有異物后改將手放到了女子的鼻子下方,接著又趴在女子心口位置,感受了一下。

  再然后,發(fā)現(xiàn)女子居然還有心跳和呼吸的黑衣男子,果斷地放棄了給女子做心肺復(fù)蘇的打算。

  畢竟對于心肺復(fù)蘇,他也只知道理論,并沒有真正的實(shí)踐過。

  至于美艷女子沒有溺水的原因。

  黑衣男子猜測應(yīng)該是剛剛那股神秘暗流的緣故。

  那個暗流似乎蘊(yùn)含著某種奇特的能量,能夠在一定程度上治愈人身上的傷病。

  畢竟在被暗流卷到這個地下洞窟之后。

  他驚訝地發(fā)現(xiàn),自己后背那道被冰劍切開的巨大口子,這會兒居然已經(jīng)結(jié)痂了。

  雖然依舊疼痛,但至少已經(jīng)止住了流血。

  那么接下來呢?接下來要做些什么?黑衣男子一時之間有些拿不定主意。

  最終,他決定先閉目養(yǎng)神休息會兒。

  此時此刻的他實(shí)在是太累了。

  于是他走到洞窟的墻邊坐下,背靠著墻,緩緩地閉上了眼睛。

  ———————⑤———————

  雪谷秘境,湖底洞窟內(nèi)。

  美艷女子睜開雙眼,優(yōu)先印入眼簾的是洞窟窟頂。

  隨后她的眼睫如同蝶翼般輕輕顫動了幾下,緩緩爬起身來,目光迷茫地環(huán)顧了眼四周。

  很快就發(fā)現(xiàn)了獨(dú)自坐在洞窟角落里的那個黑衣男子。

  或許是察覺到美艷女子醒來了,黑衣男子也睜開了原本閉著的雙眼。

  他抬頭看了美艷女子一眼,眼神平靜淡漠,不過并沒有開口說些什么。

  洞窟內(nèi)安靜得出奇,一點(diǎn)聲音都沒有。

  美艷女子也沒有選擇主動去找黑衣男子搭話。

  她只是沉默地在洞窟內(nèi)尋找了另外一處靠墻的位置,然后小心翼翼地坐了下來。

  雙手緊緊地抱住自己的膝蓋,將頭深深埋入其中,任由濕漉漉的長發(fā)凌亂地披散在香肩上。

  她覺得自己需要好好消化一下現(xiàn)在的情況。

  對于現(xiàn)在的情況,美艷女子其實(shí)是有些驚訝,甚至可以說是難以置信的。

  自己居然還活著。

  不過很快,她就想明白了,應(yīng)該是眼前的黑衣男子救了自己。

  其實(shí)美艷女子有一些搞不太懂,為什么黑衣男子要救自己。

  而且還不止一次。

  她還記得在自己即將被那把冰劍貫穿的一瞬間,是這名黑衣男子把自己抱到了一旁。

  甚至他自己還因這一行為被那把冰劍所傷。

  雖然她不知道黑衣男子傷的到底有多重,不過都直接從飛劍上掉下來了。

  想來應(yīng)該是不輕的。

  還有之前自己想要自爆的時候。

  也是這名黑衣男子出手將自己打暈,打斷了自己的自爆。

  就連現(xiàn)在應(yīng)該也是黑衣男子把自己從水里撈上來的吧。

  看了眼自己身上還濕著的衣服,美艷女子如是想著。

  也正是因此,小心翼翼地抬頭看向不遠(yuǎn)處的黑衣男子,美艷女子張了張嘴想要說些什么。

  可是要說什么呢?她不知道。

  思想前后,最終她只是輕輕地開口說一句:

  “你不該得罪少主的,剛剛你就應(yīng)該把那把靈劍給他,再說幾句好話,沒準(zhǔn)他就會放了你的?!?p>  只不過黑衣男子沒有回話,洞窟內(nèi)也再次安靜了下來。

  湖面平靜無波,四周的石壁經(jīng)過歲月的洗禮,變得光滑堅(jiān)硬。

  不知名的發(fā)光石頭靜靜地鑲嵌其上,洞窟內(nèi)的一切都是那么地靜謐。

  仿佛是自然界最柔和的筆觸,就連時間也跟著慢了下來。

  就這樣,又過了不知多久。

  終于忍不住心中疑惑的美艷女子還是抬起頭來,將目光重新落回到黑衣男子身上。

  猶豫了一下,然后訥訥地問了一句:

  “那個…你為什么要救我?”

  “我只是不想被你的自爆波及而已。”黑衣男子抬眼,目光很淺,卻帶著一股子冷冽,語氣極為淡漠。

  “那冰劍呢?以你的修為明明可以把我當(dāng)盾牌扔過去或是不管我直接躲開那把冰劍的,那樣你也不會受傷了。”

  顯然黑衣男子的回答并不是美艷女子內(nèi)心真正想要的答案。

  因而胸口莫名有點(diǎn)煩悶又不知是為何的她眉頭輕輕蹙起,語速明顯比剛才急促了幾分。

  這一次,黑衣男子并沒有馬上回答。

  而是將目光垂下,凝視著自己身前的冰冷地面,一言不發(fā)地沉默了片刻之后,才緩緩抬起頭來。

  用冷淡的語氣反問道:

  “那你呢,你為什么要一邊流眼淚一邊自爆,一邊露出那種丑的要死的笑臉呢?”

  只不過這回輪到美艷女子沉默了,同樣低下腦袋不再言語。

  緊緊地咬著自己的朱紅嘴唇,纖細(xì)香肩微微垂落。

  一雙原本清亮動人的如水美眸此刻迷蒙暗淡,仿佛蘊(yùn)含著無盡的哀愁與痛苦。

  最終,美艷女子沒有回答黑衣男子的這個問題。

  而是牽強(qiáng)苦笑著抬起頭來,轉(zhuǎn)移話題,輕聲說道:

  “我的名字叫宥千佳,你呢?你的名字是什么。”

  名字?自己的名字?聽到這話的黑衣男子心臟仿佛被什么東西給猛揪了一下。

  一時之間有點(diǎn)愣神。

  因?yàn)橐呀?jīng)有整整兩年多的時間沒有人叫過他的名字了。

  不過他也還記得自己的名字。

  那個在穿越到這個修仙世界前,父母給自己的取的名字。

  因此,他有些木訥地抬起頭來,輕聲敘說道:

  “我姓項(xiàng),項(xiàng)星河,叫我星河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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