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章刺客過家家
淮王是看不上阿爾泰那小子的,更沒把西域當成一盤菜,否則也不會事事都不顧及他了。
“那小子在西域的名聲已經臭了,還是個嫡子呢,被底下小妾生的庶子玩得溜溜轉,果然四肢發達頭腦簡單,長那么大個那么壯實有什么用。”淮王這邊吐槽著阿爾泰,殊不知那邊太后已經被這些話刺激得不行。
作為擁有嫡子的太后,她的嫡子不也是這樣?
長得俊美健壯,卻被小妾生下的庶女玩得溜溜轉,還把皇位給玩沒了!
太后的臉扭曲得活像從地獄里爬出來的惡鬼。
南傾扶著太后坐下給她端了杯茶順著她的后背讓她松口氣。
“淮王叔沒說大哥的事,您別這么敏感。”
這話說得跟火上澆油也沒差什么了。
太后把杯子一摔:“你們到底要干什么!”
趙圖站了出來:“并非是我等想要干什么,而是太后想要做什么。”
太后聽到這話臉色更差:“你什么意思?”
趙圖不卑不亢:“太后從前一心想推戰王上位,戰王不想,便扶了公主登基,可公主登基后,太后屢屢挑事,今日身體不舒服是陛下的錯,明日飯菜不合口也是陛下的錯。您自己還挑了個這么破破爛爛的宮殿住著,好似是陛下不尊敬您這個嫡母一般。后宮挑唆便也罷了,您在前朝的手也沒伸短了。今個挑唆臣子說女子為帝有損天和,明個又挑唆說陛下的決策有損人道,試問太后,如您這般挑唆,便是您登上了帝位,您真的能有把握掌握住手下的那些老臣嗎?您能保證他們能強扶了您上位就不能強扶另一個人嗎?對待一個尚且年輕氣盛的帝王他們尚且咄咄逼人,面對您一個老人家,他們會這么輕易的就放手嗎?前朝不是后宮,不是你穩坐了皇后之位太后之位,就能一輩子安安穩穩的坐下去便什么都不愁了。”
淮王也趁機道:“皇嫂您想想看,朝廷政務繁忙,便是南傾這般勤奮的孩子每日都要處理折子五個時辰起步,碰上戰亂災年更是恨不得不眠不休,您的身體養尊處優久了,能受得了這么強的工作難度嗎?再說我那不成器的大兄弟,他為什么正當壯年就早早崩逝?是當皇帝不好嗎?還不是積勞成疾!您在看看南傾現如今的身體,從前多么活潑機靈的孩子,現如今三天一個小病五天一個大病,小臉都蠟黃了。”
對付女人,不管是多大的女人,享福與美貌都是她們的軟肋。
聽著淮王的話,太后忍不住去瞄南傾的臉色,見她皮膚比之前暗沉了不少,眼下的青黑也不似化妝化出來的,再一想想自己從未處理過朝政,便是跟著兒子學了那么幾年她也是不及兒子的。
再者她兒子又不傻,當皇帝若真的是天下第一得意事,為何這么好的差事兒子不想要?
太后思來想去,覺得淮王說的有道理,但這么多年的隱忍布局又不忍就這么算了。
她看著南傾:“哀家并不滿意你。”
南傾淡然一笑:“天下人滿意即可。”
太后咬碎了銀牙:“你別以為這樣就能說服哀家!先帝留下來的基業......”
“這基業是先帝留下來的,但這基業也是先帝讓陛下接手的,太后是想讓先帝在地下寢食難安,魂魄不寧嗎?”
萬事只要往大了扯,趙圖就不信太后不會妥協。
事實證明,只要搬出了先帝,那太后就算是扯出來先帝給她托夢那都不好使,趙圖很可能會輕描淡寫的說,哦?先帝給您托夢了嗎?既然如此,那定然是先帝對您太過思念,想跟您團聚了。然后南傾就會巴巴的端上來毒酒白綾跟匕首問她選哪個好。最后淮王定然會哭著說,太痛苦了,要不直接活埋吧。
這不能怪太后想多了,實在是他們有過前科。
趙圖這個人,剛正不阿,選擇了跟誰站在一處那就是打死了也不會改變的類型,太后不會知道趙圖直到死都是站在她這頭的,是重新活過才改變了主意。
南傾之前對著先帝留下來的那些心腹們就是這樣的,在先帝床前哭著保證不會傷害兄弟姐妹,會讓他的心腹們頤養天年,結果轉頭就是鴆酒白綾跟匕首送過去。
淮王更是個笑面虎,最會的就是笑里藏刀,打著自己沒本事的幌子一肚子壞水。
現在這三個人聚在了一起,誰都想不到。
太后復雜的目光看向趙圖,趙圖回以坦蕩的目光。
太后看著這屋子里的人,諷刺的一笑:“好啊,好啊,哀家的好臣子,先帝的好兄弟,好女兒,現在一個個來逼著哀家這個老太婆來放權了。”
南傾走到太后面前坐下:“沒有人逼著你放權,事實上你也沒什么權力可以放了。兒臣只是不明白,若天下真有非單一性別不可為的事情,也只是女子可生孩子,而男子不可。為何這帝王男子可做而女子就做不得?若是母后覺得兒臣可以做得皇位,為何母后不可,那母后也可試一試,試一試這管理天下與管理后宮是否是同一回事。”
淮王聽到這話皺著眉呵斥:“南傾!”
趙圖卻略帶詫異的看向南傾。
南傾順了順裙擺:“母后想處理朝政也未嘗不可,到時只要母后撐得住,這皇位,傾兒讓了也沒什么,只是母后要想好了,你是否真的有能力護住這山河安寧,百姓安康。”
太后沉默了,沒錯,皇位的權力的確迷住了她的眼睛,一旦她真的坐上了這個位子,她真的能像南傾這般,得到百姓們毫無怨言的評價嗎?
南傾站起身,“既然母后無恙,一個時辰后,奏折便會送到母后宮中,半個月為期。”
南傾走后,趙圖跟淮王四目相對,最終還是遂了南傾的意,對著太后拱手告辭了。
太后也沒想到南傾能玩這么一出,整個人十分茫然,背后竟然不知什么時候濕透了。
嬤嬤進來的時候更是嚇壞了,生怕見到太后的時候她已經薨了。
見太后完好無損的坐在椅子上,她哭著撲在了太后腳邊。
“你說他們這是什么意思,不殺我,不讓我放權,反而要真的把朝政也交給我。”安宛對著心腹喃喃低語。
嬤嬤一聽這話也是一愣:“什么?把朝政交給您?太后!他們這是拿你做苦力吶!現在攝政王受傷,南傾放心不下,哪里有心思處理那些烏七八糟的朝政,她這是給您挖坑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