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會是在一家小酒樓的包廂進(jìn)行的,冉夕趕到的時候,其他人都已經(jīng)來了。見到她身后的三個陌生人,沒表現(xiàn)出一點的興趣。
李莉翹著二郎腿,新染的紅色頭發(fā)太過于扎眼了,濃妝之下冉夕差點沒認(rèn)出來她。李莉拍了拍身旁的位置,招呼她坐過來:“你跟你的朋友們坐在這邊吧!”
云烝然默默地掃了一桌的人,看他們各個都打扮的新潮,一點不像十七八歲的孩子。
“你小子看什么?!”坐在云烝然對面桌的男生,點燃了一根煙瞪著他問。冉夕未等云烝然開口說話,率先瞪了過去道:“不知道店內(nèi)禁煙嗎?!滅了!”
徐奇的煙還沒放到嘴里,聽到她這么嚴(yán)厲的斥責(zé),竟乖乖地把煙滅了。一旁的張路瞟了他一眼,丟下一句沒種!徐奇當(dāng)場就怒了,揪著張路的衣領(lǐng)挑釁著:“你有種?你有種你當(dāng)著她面抽!”
張路推開徐奇的手,平頭下那雙銳利的眼睛望向冉夕:“我可不敢。”方曉的腳在桌下踢了張路一腳,涂著紫色的口紅的嘴巴開口道:“都沒種。”
“喲,你還是個人物啊!”洛旗半開著玩笑,活躍著場子道:“哎呀!這么多菜你們不吃嗎?我可是昨天晚上就餓著肚子呢!”
夏竹擰開一瓶罐裝啤酒灌了幾口,對著發(fā)愣的冉夕說:“你確實變了很多。”吃飯的眾人從碗里抬起頭來,偷看著她們兩人。
“詛咒還在繼續(xù)嗎?”冉夕拿起桌上一杯水,淺淺地喝了一口。李莉咽下一塊土豆,淡淡地答:“不知道了。畢竟成績好的那幾個都已經(jīng)死了,現(xiàn)在留在鎮(zhèn)子上的只有我們幾個了。那些離開的,再怎么樣也考不到第一的。”
“何理總能考到吧?!”張路聲音大了起來:“不過那小子跑國外了,詛咒不能生效了。”
提到何理,大家沉默了起來。他就像是完全從這個世界消失了一般,即使大家都知道他去了國外,但是斷了聯(lián)系的他,就是大海里的一滴水,此生都可能碰不到了。
就在他們陷入感傷的情緒,追憶過往的時候,身后的窗戶突然響起一陣急促的拍打聲。嚇得李莉手中的飲料脫了手,直接潑灑到了冉夕的白色運(yùn)動衫外套上。
窗外站著的是頭發(fā)凌亂,有氣無力快暈倒的班長吳興。他腿軟地整個人趴在玻璃窗上,竭盡全力發(fā)出著聲音:“洛旗!冉夕!幫幫忙!我快餓死了。”
好好的同學(xué)聚會,變成了吳興一個人的掃盤行動。他狼吞虎咽,顧不得吃相地邊吃邊喝。引得張路和徐奇露出鄙夷的神色,求證著問冉夕:“這是你們班的班長?怎么這副鬼樣子?”
冉夕尷尬地朝洛旗使眼色,洛旗裝作沒看到的給吳興遞飯:“班長,吃飽喝足了給我們說說你怎么搞成這副模樣了。”
“我。。。。。其實。。。。爺爺奶奶根本不在這里。”恢復(fù)精氣神的吳興,低著腦袋沒臉抬起頭地道。
“你行李呢?你手機(jī)呢?你怎么不打電話給你爸媽啊?!”冉夕靈魂三連問,使吳興的腦袋快鉆到桌子底下了:“都被人拿走了。”
“遇到小偷了嗎?!”云烝然大驚失色地站起身:“那我們得報警啊!”
吳興顫抖地伸出手,把他拉著坐下來,聲若蚊蠅地道:“我是來見網(wǎng)戀女友的。”他這番話尚未令冉夕等人反應(yīng)過來,倒是叫冉夕那群初中同學(xué)發(fā)出‘咦’地一聲,幾乎是異口同聲地道:“被騙了是吧?!”
“你被騙到什么都給別人了啊?!那人長得很漂亮嗎?比劉亦菲還美嗎?”冉夕再次發(fā)出的三句拷問,讓吳興直接從椅子上滑落,蹲在了地上:“是被騙了。我到了約定的地方,才知道對方是個男的。”
“啊?!”冉夕等人驚呼著,吳興卑微地抬起頭看著他們道:“求求你們別跟同學(xué)和我爸媽說,不然我真的只有去死了。”
不待他們回話,徐奇不屑地嗤了一聲:“多大點事還要去死?!你心理承受能力未免太弱了吧?!”
一直保持著安靜沉默吃飯的布語,看吳興的神情和情緒低落到了谷底,忍不住地問:“你該不會有什么東西在人家手里吧?你是不是拍了不雅照給對方?不然怎么什么都給對方了?”
吳興看著布語,這個人在學(xué)校他不是很熟悉,了解那幾次要么是在打架,要么是偷拍事件時摔傷的人。可她的語氣和神情太過冷靜了,竟然給了吳興一種莫名其妙的安全感。
他咬著嘴唇,帶著視死如歸的神情,閉上了雙眼點了點頭:“你說的沒錯。”
“啊?!”這下在場的除了吳興和布語,其余人都發(fā)出一種驚訝,嘆息,不可思議的混合語氣,倒是讓吳興徹底破罐子破摔了:“是個中年的壯漢,我肯定打不過啊!他威脅我?guī)拙洌揖汀!!!!!!?p> “豈有此理!咱們縣城居然還能出現(xiàn)這樣的無恥之徒!”張路狠狠地拍了一下桌子:“知不知道他住在哪里?我們?nèi)湍惆褨|西要回來!”
吳興慢慢地從桌下爬出來,坐在椅子上搖了搖頭:“我不知道,但是我今早還看到他在附近無所事事的轉(zhuǎn)悠。”
送吳興去了他們的招待所休息后,冉夕等人打算去找一找那個壯漢,要回吳興的東西。
夏竹和方曉落在隊伍的最后面,兩人心照不宣地彼此互看了好久后,喊住了他們道:“我們或許知道是誰。”
“是誰啊?!”
“可能是我們初中的體育老師。”
沒多久之后,他們果然在一所破落的小屋子里,看到了蹲在地上翻找著行李箱的體育老師。“這衣服我也穿不上啊。”他喃喃自語著,感受到幾道目光落到身上的時候,一回頭就看到了幾張熟悉的臉孔。
“楊老師,麻煩你把著行李還我,這是我同學(xué)的行李。”冉夕禮貌地上前,客氣與他商量著。
楊老師相較于幾年前的健美身材,現(xiàn)在肉眼可見的又胖又壯。那雙被肉擠著的眼縫里,滿是局促不安,他隨手將衣服都放回到行李箱內(nèi),合上后推到冉夕的面前:“還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