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著還是中午，兩人驅車前往實驗室附近。
茶館到那，幾乎貫穿了申市整個東西方向。抵達時，已是傍晚。
“就是這了！”兩人把車停到路邊收費處。
“哎，小伙子！”一個穿著制服的老大爺走過來，制服上寫著“久為企業”。
“嗯？大爺，怎么了嗎？”
“你們是來搞測量的嗎？政府是要來收地的嗎？”大爺看著越野車，似乎誤會了。
“不是的，老大爺”，蘇道天趕緊安慰道，“我們是來調查些事的！”
“嗯？什么事啊？”
“就是，田林宿你知道嗎？”歐陽光問道。
“啊，知道啊！我們大老板嘛！”
“那是不是還有個小老板叫田島宿？”
“啊，對呀”，大爺轉身，指著這附近，“這里，這一片，全被大老板送給小老板了。”
“那你見過他們嗎？”
“沒見過”，大爺搖搖頭，“但兩個老板真是好人啊！收的路費大頭歸我不說，每月五千工資也一直準時到賬啊。”
普通人的價值觀就是這么簡單，但是樸素，不會引起絲毫不適。雖然背后，可能是黑暗的真相。
“那老人家，你知不知道附近發生過一場兇案？”
“唔”，老人家臉色一下很難看，“知道啊，但是……”
“但是什么？”蘇道天和歐陽光異口同聲問道，把老人嚇了一跳。
“你們別對外人說啊……”估計老人誤以為他們是警察，才會開這樣適配多地形的車。
“好！”
“就是那個別墅區里，有一個好像剛從監獄回來的人被殺了。”
“監獄？犯什么事了這個人？”蘇道天又追問道。
“不知道啊，我也是聽住戶們都在說，才知道的。但很奇怪，這件事后來就不了了之了。”
估計老大爺知道的就這些，兩人雖然停車沒到需繳費時間，但還是給了錢，就全當給人家了。
兩人一路無言。
“事情被壓了……你覺得是怎么回事？”歐陽光終于開口打破沉默。
“枚舉法……”
“啊？”
“第一種可能，茶館和敵人狼狽為奸。”
“絕不可能，這我有經驗，哪有帶你變強對付自己的？”
“第二種，茶館因為某些原因壓住了此事。”
“有可能，還有別的可能嗎？”
“應該沒了。”
“就兩種可能，你用枚舉法？”歐陽光無語。
“欸——”蘇道天似乎想起什么，“你說那個被殺的妖犯了人類的罪，還是妖的罪？”
“什么意思？有區別嗎？”
“有啊，就是他惹了某個人類才被殺了呀！”
“對啊——”
“我給楊姐打個電話問問……”
“哎”，歐陽光攔住好兄弟，“這你就沒經驗了，明擺著讓人知道啊！知道了，楊姐還會幫我們嗎？”
“別急，看我語言的藝術。”蘇道天自信撥通電話。
“喂？楊姐嗎？哎，我，蘇道天！我剛剛和小光聊任務，聽到個傳聞，就是說‘久為企業’的別墅區有妖坐過牢，怎么回事？我當心點。”
“等等，我讓小韓去查查……”楊晷的烏鴉嗓，她說的是前臺小妹。
成了！
對蘇道天而言非常簡單的操作：賭的就是楊姐不會細查，再加上擇輕避重地講問題。
“就是它為別人工作的時候好像害了人類，其他就別管了。”看來楊姐知道了具體情況，又怕兩個臭小子好奇去調查，就也擇輕避重地回答他們。
“好的，知道了，我當心點！”殊不知，兩人早已知道了一切。
“我懂了，回別墅區！”蘇道天一聲令下。
“嗯？干嘛？”
“你還記不記得老大爺說的？是有業主談論這件事的？”
“怎么了嗎？”
“它在妖界犯了事，但這件本該只有妖怪知道的事，卻有這么多人談論？”
“你是說”，歐陽光猛回頭，看向蘇道天，“他們都是妖怪？”
“對！”
“一別墅區的妖怪？”
“沒錯！”
歐陽光趕緊找地轉彎趕回去，直奔別墅區門口。
“您好”，保安攔住車，“請出示小區證件。”
“稍等啊”，歐陽光掏出茶館證件，又迅速收回，試探一下，“不好意思，拿錯了。”
“這……”保安明顯是看到了，“先進來吧……”
安排好二人停車，保安又上前搭話。
“兩位是剛加入茶館的吧？有何貴干？”
“怎么看出來的？是不是因為我們不確定，試探了一下？”一切都在蘇道天掌握中。
“嘿嘿……”保安摘下帽子，露出金發和頭頂的犬耳，“機靈點總是好事嘛。”
“行，那我們問個事”，歐陽光直奔主題，“知道四年前的兇殺案嗎？”
“知道！”保安倒也不怕。
“你知道他的后續是怎么樣嗎？”
“知道”，這時保安卻壓低了聲音，“有人說，那個家伙的死樣，像是被狂風撕裂的。他們說，是S級第一名干的……”
S級第一名，張璇，能力為，“空氣使”，即改變大范圍內空氣各成分的分布。還有為空氣賦能，包括動能、內能和勢能。
對他來說，掀起龍卷撕裂敵人易如反掌。再加上這幾年，有關他的確切消息越來越少，傳言卻越來越多，倒真有可能是犯人。
可是，作案理由呢？
這回輪到歐陽光沉默了。
“你怎么了？不說話裝高手是吧？”蘇道天打趣到。
“沒有，只是……想到了些比較黑暗的事……”
“什么事？”
“任何科學研究，都注定要有犧牲品……更何況我們可能要面對一個……喪心病狂的邪惡組織。”
“你是說”，蘇道天看著好兄弟，“超能力害了他，所以他要報復？”
“這我也沒什么經驗，只是猜測，猜測……”
兩人感覺到，自己正逐漸觸及這個世界最陰暗的角落。
“今天就調查到這里吧！回家”，蘇道天指揮到，“再回茶館調查，估計會被懷疑的。”
今天，一夜無事。
第二天，兩人又回到茶館。
“龍姐呢？怎么這兩天都沒見到她？”蘇道天問前臺。
“她啊，這幾天出任務去了。”
“不用問了”，充滿英氣的熟悉女聲，，還有煙味，“我回來了。”
是熬雪。
“你們倆”，敖雪叼著煙指著蘇道天和歐陽光，“都知道了吧？”
“懂……懂什么啊……”兩人心虛，但還想抵賴。
“裝什么傻”，敖雪看不慣兩人“想上又不敢說！”
“這不是楊姐攔著我們嘛……”
“楊姐今天去前線擔任通訊員了，不會有人攔你們。這兩天，我也是去前線安排人手。”
敖雪把煙頭在煙灰缸了按滅，又點上一根，“那個S級第一名，又要回來了。剩下的事，車上再說。”
車上……
“所以”，歐陽光看著熬雪這輛更高級的嶄新越野，“你只是單純想換車吧……”
“茶館買的，不是我挑的。”
“到底怎么回事？”蘇道天問回正題。
“‘久為企業’好像干過一些非法實驗，那個第一名就和與他們有點仇。四年前被殺的是個妖界的黑市商人，給他們供過貨。前幾天這個第一名又去外省宰了一個，現在又回來了。根據線索，他這次應該要找一個無辜的知情者。”
“我也真佩服他”，敖雪搖搖頭，“線索斷了這么久，還沒放棄，又被他續上了。比你們倆強太多了。”
“沒必要褒一貶一吧……”二人無語。
“對了”，蘇道天又想起一件事，“為什么有關消息被壓了？”
“其實，我們也想徹底端了‘久為企業’，他們在妖界也有犯案。但我們總比那個第一名慢一步，一直沒有線索，只好放任他繼續這么干了。這還是我們第一次比他快，接下來就能正式逮捕，然后茶館全權負責。”
“所以，第一個被殺的犯了重罪吧？為什么這么快就被放出來？”蘇道天問道。
敖雪嘆了口氣，回答道：“我們的法律也是人類訂的，就算重罪，卻沒出命案，頂多就關幾十年。幾十年對一個運氣好，能活一千年的妖怪來說，算什么？”
這個世界，往往是少數服從多數，寄人籬下，就得遵守他們的規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