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滿沿著河岸在人家墻頭窗戶籬笆邊跳著探頭探腦。
小玉曾經說過阿波家在僻靜有竹子的地方。
河岸邊,村落房屋鱗次櫛比,偶有談話聲笑聲傳出,酷暑時節在自家屋頭坐著納涼很愜意吧。
小滿戀起家里的大宅,院落深進,樹木參天隔絕熱氣。在竹席床上睡午覺能直接睡到傍晚。
晃晃悠悠,扶著墻在有影子的地方蹲下。
哪有什么竹林雅致的茅屋啊,小玉可能在騙她……對!沒錯一定是信口胡說,本來就是有預謀的騙局!
小滿大喘粗氣,想哭哭不出來,如果小玉騙她了,那阿波到底去哪成親了,吳媽又去哪了……
“大不了豁出去回家質問她!”小滿驀地一聲怒吼站起來,“每一筆賬本小姐都好好記著呢。總有一天一起算總賬!”
從陰影里走出來,陽光明晃晃,曬得臉火辣辣,手上細細密密起了一層小紅疙瘩。
左右手互撓,刺啦啦地疼,皮破了不成。
小滿去臨近的人家討水喝,這家人院子沒有門,門口有一水缸,小滿只是臨近瞟了一眼,五成滿的缸沿上正爬著一只蟲子。
小滿轉身一口氣跑出去好遠,終于嚶嚶地哭了。
眼淚和黏糊糊的汗水混在一起,用手背擦臉,隱隱聞出破皮的血味,小滿忍不住仰天發出凄厲的嚎叫,“造孽啊,竟悲慘至此!”
……
潤擇坐船到集市上做新衣服。
“店家多少都使得,一定要富貴華麗配得上咱的身份。”
“聽口音,客官不是本地人啊。”
“嗯,京城來為官府做漕運生意。”
“哎呦……”裁縫鋪子老板立刻雙手作揖。
潤擇一臉應酬的笑容,“人在外,不能穿的太張揚,但是到了地方,要見人就不好穿的太寒酸。”
裁縫打量潤擇的衣服,“客官這身衣服,已經是上等布料了啊。”
“家里的裁縫做的,不值一提,還得借您的妙手把我裝的貴氣些。”
裁縫目光謹慎,伸手觸摸潤擇身上的料子,“客官身上衣服,哎呀…這是……”
“京城里常見的布料不值一提。”潤擇輕輕把袖襟從裁縫手里帶出來。
“客官從京城來,不知道小店里的布料能不能進客官的眼。”
“入鄉隨俗就按照當地的貴人的標準,最好賣的那重置辦。”
“當地的富貴人家一般都自織造料子自家的女眷做針線活兒。”
“嗨呦,怪不得啊,那我是沒辦法裝一裝了。”
“客官這氣度行頭,明顯在當地品味之上,不必刻意屈尊。”
“哈哈哈哈……”裁縫的話捧的潤擇很舒適,“總得有要做新衣裳嘛。”
裁縫給潤擇量了身材,拿出好幾匹上好的布料。潤擇摸著光亮柔滑的絲綢,莫得想起小滿,明明是個小丫頭非要穿小子的衣服。不知道底細,但是出手闊綽,言語間不自覺流露傲嬌。
“店家有可有現成的小姐華服。”
“客官什么用處啊。”
“當然是送人,要頂好的做工繡花。”
“送人啊,我這里正好有一件。拿來與客官上上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