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滿瞥眼看小鈺，吐字突然清晰，“你想我當作什么事都沒發生？把一個活生生的人投井什么事都沒有？”

　　小鈺放下碗，“小姐，我是看在您太可憐的份上，于心不忍跪求老太太，您現在才能躺在這里跟我說話。”

　　“這么說…沒有你干涉，我現在已經在井里了！”

　　小鈺嘆氣表示認同。

　　小滿大喘氣狠狠閉眼，好啊，好個“一切如故”啊，外面沸反盈天，她都可以在這閨樓里繼續過小姐日子。聽起來真好呢。

　　忽然起來抓過雞湯一口干了。

　　“再來一碗！”

　　小鈺遲疑著去桌前，小姐架勢說上身九上身，說使喚她九使喚啊。但是還是盛了滿滿一碗。

　　目光灼灼盯著小滿吞雞肉不吐骨頭囫圇咀嚼。

　　一碗見底，繼續躺下。

　　小鈺長舒一口氣，大概只是餓極了。

　　“我要休息了，萬事等我養好了再說。”

　　“嗯？”

　　“我只當是做了一場噩夢。”小滿翻身子背對。

　　小鈺輕蔑地笑了，原來就這點出息罷了，還以為會豁出去命鬧一鬧，到了還是貪圖頸下的繡花枕頭。

　　“那我就不打擾小姐了。”

　　小滿豎耳聽小鈺下樓了，稍微松了一口氣，躺在自己的床上是何其舒服。

　　芙蓉給錢送出去了，暫且信了。潤擇……

　　小滿被子捂嘴，大傻子進來白白用性命做了墊腳石。

　　小鈺下了樓在大廳靜坐，外面已經黑了，不如今天就住在樓梯下的小隔間里吧，本是就是貼身丫鬟該住的，還沒住過呢。

　　小滿輕手從床上滑下來，剛喝進的雞湯從胃里翻上來，只想嘔吐。

　　“油膩膩的東西，就憋著壞呢。”

　　掙扎到桌前，潤擇存在的痕跡很快會被抹去，必須得馬上記錄下來。

　　在書桌側面的小柜子摸索，找不到筆墨紙硯。

　　冷不丁胳膊碰到了椅子，在木閣板上發出刺耳的聲音。

　　接著響起輕微的上樓腳步聲。

　　是小鈺！她沒有離開院子，小滿只得掙扎著快速回到床上躺好。

　　小鈺輕腳步上樓，看到背躺的小滿伸手掖被子。

　　“小姐，我就在樓下呢，您有事只管招呼。方才……大概是有耗子吧。”

　　小滿背身臉壓著捂嘴的手，只怕小鈺能從被子上感覺到她撲通撲通的心跳。

　　“小姐，要不還和以前一樣，我睡在床塌下？”

　　小滿不敢出聲，小鈺在床前靜靜站了片刻轉身下樓不知道是去取被窩還是下去睡覺了。來不及猜賭了，小滿掀被子起身下床，踩椅子到上桌子撲到窗前。

　　窗外有一株大海棠，有一枝椏堪堪快伸到窗前，勾住那枝椏，就算跳下去也能借力緩沖。

　　小滿看準了往外跳沒受傷的胳膊穩穩抓住枝椏。

　　這根枝椏倒也粗，壓彎了墜著小滿下落，在離地面快一人高時在連樹干處咔嚓折斷。

　　小滿摔地上倒也不重，沒等剛下樓的小鈺反應過來，小滿打滾起來便往外跑。

　　“小姐！小姐……”

　　逃了，這回是真掙脫了小姐的閨閣，逃跑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