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佝僂著身子,感覺有點失態就直起身對司鑒道“師父,好像在這里”
天雲輕蔑的給她一個白眼,這臭丫頭能弄出什么名堂?
司鑒走到床踏邊,陸南笙看著陌生的幾人,珠光看向陸員外道“爹,這幾位是你請來看病的嗎?”
陸滿貫走近,神情滿是擔憂和憐愛“寶貝女兒~這位是神乎其神的大仙”他又轉頭問司鑒“怎么了?”
司鑒道“不知小姐身上可有貼身之物”
陸南笙煞白的臉上,有一絲紅暈,可以看出她害羞了,她眼神慌亂至極“爹…這…”
司鑒連忙解釋“我是說小姐時常將它帶在身邊,或者是經常觸碰它”
陸南笙“我久臥病床不起,沒有去過別處,依仙長所言,這個房間就有您要找的東西”她想喚來自己的丫鬟攙扶她起身,可久叫不應,便詢問管家“杜管家,杜鵑呢?”
只見杜七擔驚害怕的模樣,支支吾吾道“鄙女她…打壞了大小姐最愛的花瓶,我讓她跪在亮堂給大小姐賠罪”
陸南笙滿是焦急道“杜管家,你是杜鵑的父親,我尊您一聲杜叔,你是看著我們倆長大的,我們兩個形影不離情同姐妹,我是知道她辦事麻利,安穩可靠,她是絕對不會出這種冒失的”
杜七聽到小姐如此抬舉自己,惶恐不已“不不不,小姐”他急忙擺手,彎腰俯身,態度謙虛,他可不敢如此高看自己,尤其是在老爺面前,更不該越線
陸南笙此時已經探出腿來,在一眾人想要阻止的表情中,龍水音很有眼色的充當“拐棍”,她快速將自己的肩遞過去,陸南笙看到如此乖巧的她,也心生歡喜
她笑了笑,微微將手臂搭到龍水音的肩上,龍水音背挺的筆直,頭剛剛好卡在女人的肢窩下,當她站起身有一半重力使到龍水音身上,龍水音用力地站穩身形,沒想到的是女人真的很輕,一點壓力都沒有
女人的身體在行走時只是虛弱的晃動,施加到龍水音的重力不值一提,她是很虛弱,但沒有到了全身癱瘓的地步
“杜叔,現在正值中午,外面烈日炎炎,火氣蒸人,姐姐那邊我會解釋,你快去將她帶回來”陸南笙道,這不是懲罰,這是要杜鵑的命啊
杜七鐵面無私的臉上,終于害怕起來“小姐說的是,我這就去”幾位家仆也一同跟去
床榻這邊司鑒只是瞟了一眼,一無所獲
龍水音看到管家的身影漸漸遠去,聽到陸南笙說“不行,我必須親自去,百合那丫頭定會刁難于他”她剛要起勢,就突然劇烈的咳湊,捂住口的錦帕粘染上了血跡,陸南笙早就習慣了咳血,此刻她只是有點昏厥
陸滿貫關心的將陸南笙重扶回床邊,火冒三丈道“笙兒,爹替你去,我到要看看這個百合有多大威力,非得你親自去才肯放人,聞溪也真是,縱容奴婢對主子以下犯上”
“有勞爹爹了”陸南笙這才安心的躺回床上
司鑒鎖定道“小姐,你的帕子能給我看一下嗎”
陸南笙“仙長,你不嫌棄就拿去吧…”
司鑒接過帕子仔細端詳“這個帕子還是別用了,它就是元兇,這個帕子是誰送給你的?這塊帕子被浸泡過瀘水,上面沾滿了細菌和病毒,而且這上面的味道,時時刻刻都在侵蝕你的五臟六腑,這才是你一直虛弱的原因”
屋里僅剩的陸滿貫和龍水音,天雲都被震驚到了,陸南笙恍如隔世,這塊手帕好像確實一直在她身邊,可是它是…陸南笙遲疑的說道“是大姐送的”
陸滿貫瞪目如燈,火焰難掩道“你們姊妹之間平時小打小鬧就算了,不過事情還未求證,若果真如此為父會給你一個交代,聞溪這囂張跋扈的性子也該改改了,哼?。 彼咭宦?p> 大到龍水音都肩頭一驚,沒想到陸員外怪嘚嘚的樣子,竟然脾性這么大,隨后他甩袖而去
龍水音好奇的問“師父,什么是瀘水?”
司鑒露出慈祥的笑容“瀘水很常見,就是含有低氧量帶有粘性的廢水,這種水任何一個潮溝里都能看見,這種環境很容易育養眾多微生物,隨著氣溫驟升,里面的蟲卵孵化
成為了眾多小蟲子的天堂,雖然表面看不出,但里面密密麻麻,細長像海馬似的紋路,卷動活躍著,且它們的生命力頑強,繁衍力極快,若不甚吞入,則會在體內寄生,吸取母體的精氣,衰竭而死”
龍水音瞬間通悟“哦,原來如此啊”司鑒看她搖頭晃腦的模樣,越發覺得天真可愛
司鑒拉著龍水音的手腕就加快追上陸滿貫,撂下一句話“天雲,你在這看著小姐,為師和你師妹去看,哦,去看看情況”天雲面無表情,他自不會聽話,轉眼就不見了
………………
朝陽之下,空氣沸沸揚揚,大地曬得滾燙,短短的兩個高馬尾只到耳旁,長發纏繞在辮子根部,銀色發箍做裝飾,齊劉海,穿著一件短袖粉色套甲,整個看起來很是俏皮,長得清秀的小姑娘跪在沒有陰涼地兒
面頰烤得通紅,昏昏沉沉,汗流浹背,臉龐汗如雨下,空氣躁熱,人就像烤紅薯似的,就像蒸籠里的包子
她快要虛脫,已能聽到自己的心跳聲,呼吸沉重,百合的聲音一直在她耳邊喋喋不休,仗勢欺人
百合的發型和可愛的懶羊羊形狀是一樣的,表面裹著一鏈白色的石楠花做點綴,臭又招蒼蠅,穿著了一件短袖黃色套甲,發際線偏高,顯得她整個人很勢力,杜鵑有點嬰兒肥,而她相比于更加偏瘦利落,相貌平庸,大眾臉
百合陰陽怪氣道“哎呦~杜鵑,讓你平時跟我橫,現在吃虧了吧~我樣樣比你能干,我們家大小姐可是嫡女,你家主子區區一個庶女”她繞著杜鵑一圈
又忽地彎腰靠近,口齒伶俐道“你憑什么瞧不起我?”眉毛上挑,眼睛瞪大,眉語間盡是嘲笑之意,杜鵑咬緊牙關,胸膛起伏,眼睛乎閉乎睜
百合以為她是怯懦,啞口無言,抬起身又悠哉的漫步道“你家主子快死了,到時候我就和我家小姐求求情,把你調去刷馬桶,干最臟最累最沒日沒夜的活,你那個當管事的爹,也救不了你”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百合無恥的幸災樂禍大笑,杜鵑跪在白石雕刻的地面上,反在周邊沒人,她便不在意形像了
更是將自己最期待發生的事全盤托出“顧侍衛早晚都是我家小姐的囊中之物,你家主子怕是這輩子都沒有機會了
你滿心歡喜希望他們倆終成眷屬,在其中牽線搭橋,跑腿互相送情書,給他倆約見面的地點,互傳心訴,打掩護幫他們一起出去游玩,讓其茍在一起,我告訴你,你的努力都白費了!”
杜鵑越期望什么,她就越想“打”杜鵑的臉,讓她失望
“百合,我勸你少得意忘形”杜鵑撐著最后一口氣說,暈倒在地
百合很是囂張,看到杜鵑已經中暑,她也沒必要留在外面,遮陽的手剛要轉身進屋,就聽到身后一聲驚叫
“妮兒!”杜七跑到杜鵑身旁,將她的頭枕在自己的胳膊上,手臂抹擦她額頭上的汗珠,逆光斜著身子給她遮陽,弄一點陰涼,可是強烈的光無處不在,于事無補,他的另一只手遮在杜鵑的頭頂上,巴掌大的陰影
杜七面部顫抖,淚水打濕了眼眶,哭喊道“妮~妮~妮~,你可千萬不要有事啊,你娘走的早,爹就你這樣一個親人了!大公無私是留給那些德高望重的人,爹不該如此執拗,爹只要你活著,妮,回來吧!——”他坐在地上,悲痛欲絕的哭喪起來,仿佛世界崩塌了
龍水音他們三人趕到,看到這幕龍水音出言提醒道“先帶她去找個陰涼地呀”
杜七這才反應過來,抱起杜鵑就往屋里沖,這驕陽似火,就連長亭下都被陽光探達到了,哪還有涼塊地,當務之急只能如此了,事后再請罪
百合一看就不愿意了,態度強硬的擋在他前面,一臉怒色道“唉!管家,你雖然掌握府中大小事物,但也不能無法無天吧,這可是大小姐的閨房,豈容你一個下人擅自進去”
她打量著杜七穿著深色系衣服,看起來臟兮兮的模樣,豈容他去玷污香噴噴的臥房,簡直是大膽,小姐最討厭外人進出她的閨房了,這人還一身的酸臭味,咦~她強忍著想扇鼻的沖動,繼續“嚴絲合縫”的擋著
“放肆??!”陸滿貫震耳欲聾的沖刺聲,向點燃的鞭炮,讓在場的人都嚇得魂飛魄散,自然讓百合不敢造次的恭敬閃到一旁,失神落魄
杜七也是愣住,自己再怎么位高權重,也確實不該跨越階級,心被緊緊的提起,龍水音也是嚇的鉆到司鑒的背后,司鑒目光如水的側目含笑安撫她
陸滿貫察覺自己可能誤傷了,嚴肅的表情立刻川劇變臉,喜笑顏開道“杜七,你快進去,我不是在說你”
杜七緊繃的神經緩和下來,剛剛如處在深層煉獄的他,此刻如春光滿面,心中涌起暖意和感激
陸員外又將目光打在百合身上,百合被這審視的目光嚇了一個機靈,她現在頭皮發麻,每一秒如此煎熬
“是誰教你這么和管家說話的——,啊~,太放肆了!簡直目中無人,心高氣傲,無…無,法無天,你的眼里還有沒有我這個一家之主呢?——”陸滿貫不懷好氣道,字字誅心苛責,最后話語更是陰陽怪氣
百合自是不敢,但她已經嚇的渾身發抖,沒有了剛才的恃寵而驕,說話都不利索了“我,我,我,我”她現在只感覺肚子很痛,涼心翻涌堵塞的痛,不知道現在身處怎樣的境地,明明剛才她還很愜意地在屋里喝茶呀,怎么會撞到陸老爺,事態怎么發展成這樣了,她都沒有心思反應過來
陸滿貫接下來調皮的行為,與他身份不符,更是讓遠處路過的家丁大跌眼鏡
只見陸滿貫杠起的肚子,前腳踏進屋內又退回,又進去一腳又返回去,以此重復,嘴里戲謔道“我就進去了,我又出來了,我又進去了,我又出來了,怎么啦?–你去告狀呀!看能將她這個老子怎么樣?!”
龍水音尷尬的笑了笑,沒想到這老頭子的反差萌,還這么童心未泯
陸滿貫像太監似的語調緩慢有至道“自己下去領二十大板,降為五品丫鬟,若是讓我再看到你恃強凌弱,那你就滾出陸府吧!”
“老爺奴婢再也不敢了,奴婢再也不敢了,奴婢再也不敢……”百合連連磕頭道歉,句句緊湊慌張
但陸滿貫只是輕哼一聲,甩頭踏進去了
龍水音看到杜鵑平躺在地上,她讓杜七離遠一些,給杜鵑一些空間足以呼吸新鮮的空氣,又自己動手把她的領子扯松些,慌快的在桌上倒了一杯茶灌進去
大小姐的屋子就是不一樣,擺設干凈整潔,屋子里散發著一種古樸檀香味,格外陰涼愜意,陳設一應俱全,梳妝鏡下放不開的一個個匣子,桌上擺滿了各種五顏六色的珠釵,還有一盒耀光的珍珠
“師父,還需要什么,我總感覺還差點”龍水音轉頭對上司鑒滿意的眼光
司鑒轉頭吩咐陸滿貫道“拿點鹽和冰塊過來”
“對了,還有降溫,這樣她會好受點”龍水音恍然大悟
龍水音呆頭呆腦的模樣,完美無瑕,看的陸滿貫手癢癢的,想捏捏她的臉
司鑒目光極冷的對他,陸滿貫訕訕的笑了笑下去了
龍水音“師父,之前在南笙小姐房里,你為什么不懷疑藥有問題?反而是直接索定另有其因”
司鑒“因為師父的鼻子和小容一樣靈啊,這就是所謂的有其師必有其徒嘛”龍水音感覺那個賊兮兮的師傅又回來了,那個一臉正人君子不過是師父的兄弟,對,一定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