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寒腳尖一頓,眼中微啟,他停住了,屹立不動。
:爹竟與世子有勾結,陸寒心中頓悟,他爹派他去監察貨物,總能聞到刺鼻的煙味,深入口腔。刺癢難耐,有時甚至想要抓撓。
從箱子角落灑出的白色粉末,陸寒知道陸滿貫做的是不正當生意,但他卻不知道陸滿貫竟與世子有勾結!!
世子乃是皇室之人,不是普通的商賈,可以欺騙,狡兔死、良狗烹,可以保大舍小:父親究竟想做什么?。
他回想到之前喝醉酒,被陸滿貫指使家仆用棍棒活活打醒,許諾的話:。
“爹?”鼻青眼腫的陸寒抬起頭,落魄道。
“你看看你這個鬼樣子,哪有我半點風范,我真后悔生了你這個不著調的東西”陸滿貫道。
陸寒臉頰翹起,苦笑,酸澀的內心在發楚,“你想讓我幫你操持家業,可以呀,哈哈”眼角若隱的傷感。
陸滿貫聽此,陰著的臉對向他,“把我娘放出來,錦衣玉食的伺候她,丫鬟人數月錢,都與主母一樣”。
陸寒彎起腿,衣服凌亂,像一個不羈的浪蕩子,身旁是喝剩下的酒壺,他就在那涼地上坐著,手背擦了擦嘴角下的酒跡。
陸滿貫眼皮下沉,顯的更是威嚴極了,他這個不著調的兒子,沒想到竟還牽掛著多年未見的兒時母親。
陸滿貫從未想過他會提出這樣的要求,更不知他是個隱藏的大孝子。
“可以,但你必須貶棄所有的陋習,好好做個人,城內五十多家店鋪,你都要過問,其次,最重要的就是,為父我招攬了一筆不可多得的生意,只要做成了,以后你就與北冥一同為我陸家發揚光大,可好?”。
嫡母趕緊上前,伸手制止,她可不想陸寒這個廢物,有什么好的前途。
陸寒驚訝:爹,竟真的答應了…。
回憶拉攏。
想到這,陸寒不自覺握緊了拳頭。
一切都是他算計好的…我真的是你們口中不成器的廢物嗎??陸寒泄怒的捶在棟梁上。
陸滿貫和杜七聽此動靜,向外張望,陸寒面無表情的走進來,“爹,我有話要問你”。
“好,你先下去吧”陸滿貫對對拱禮的杜七道,杜七聞言很快退后,到門檻才敢轉身離開,這下只剩陸家父子。
陸滿貫習慣性的捋了捋胡子,“跳”到高椅上,沒錯,對于圓球球似的他,的確先提身,向后跳。
“爹”陸寒禮貌的拱禮,卻在陸滿貫意料之外,他這個兒子何時這么行三書六禮了,以往的他可是和禮節都不沾邊的。
“嗯,有什么事說吧”,陸滿貫道。
“我娘究竟是誰?”。
“你怎么突然想起問這個了?難道你…”陸滿貫猜測陸寒去過幽蘭苑。
“沒錯,所以我娘到底是誰”陸寒沉默道,他將莽撞的情感封鎖住,只想問這一個問題。
陸滿貫擠了擠眼睛,“啊,寒兒,在府中你只有一個娘,那就是嫡母,以后不許再提親娘不親娘的了”。
“我再問一遍,我娘到底是不是五姨娘”背過身的陸滿貫心一震,結結巴巴,想要搪塞過去:“啊,啊,啊,這個啊”。
“究竟是與不是”陸寒講話的聲音越來越硬,不給任何企圖反駁的機會,茶碗摔碎,與他話落同一瞬間,打破了緩和的境遇,陸滿貫深吸一口氣,拔涼拔涼的空氣吸入氣管,勾起了他與五姨娘不好的過去:
十九年前,“轟隆隆,怕,怕,怕,霹靂,嗚嗚嗚”電閃雷鳴,雨夜交加,嘩嘩啦啦,大雨傾盆,灌溉大地,水位不斷上升,在這個充滿噪音,說話都需大聲的雨夜,有人安眠,有人趕路,有人避雨,有人恰恰好趕在今日臨盆……。
“用把力,使勁,快了快了,看到頭了,夫人,再用力”。
“啊!!!~啊哈啊哈,啊!!——”片片片,閃電明亮,無情的連爍,一道雷電劈開了陸府后院的一間屋子,五姨娘累得滿頭大汗,感受著從未感受過得痛苦,盡力的聽從產婆的指導,只愿她的孩子平安然降生。
然門外的陸滿貫面上不見一點焦急,就杵在那等消息。
“啊呃”五姨娘最后一絲力氣用完,無氣的暈了過去。
“夫人體弱,平時缺少運動,現在暈過去了,怎么辦啊!!”婢女慌張的對產婆道。
產婆瞪大眼珠子,愣在原地,沾滿血的手發抖,拿不定主意,“這…,這…,這…,快!拿冰水來,為五姨娘擦拭,并叫醒她,不然”。
“不然會怎樣??”一品大婢女問道。
“不然胎兒就會死在腹中”大婢女震驚,趕緊去稟告陸滿貫。
一炷香過后。
五姨娘醒了,她虛弱睜開雙眸,望見一排的婢女,和站在中間的陸滿貫:“孩子呢?我的孩子呢?……”婢女們面面相覷,難以開口。
陸滿貫異常鎮定:“櫻娘啊,你先好好休整,孩子…,孩子以后還會有的”。
“你說什么啊?!…,啊!”五姨娘想要起身,被痛的重新“鋪”在床上,“啊!啊~啊~”。
“你別亂動,在你昏睡的期間,孩子已經死在胎中,我會想辦法將死嬰取出來”。
“你們好好照料五姨娘,大夫馬上就到了,有任何差池,拿你們是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