伸手不見五指的小黑屋里,墨星恒蹲在已經變成黑瞎子的詭咒師面前,右手拿著話筒遞在她嘴巴附近。
詭咒師哭喊了一陣,見墨星恒一直沒碰自己,便茫然迷亂地停了下來,豎著耳朵試圖尋找墨星恒的位置。
黑暗中,墨星恒微微一笑,忽然開口:“Boom!”
詭咒師立即驚了一跳,又拼命地哭喊求饒了起來。
墨星恒待她哭喊得聲嘶力竭了,才把話筒收回了神光藏里,將小黑屋以及整個隔離區的頂蓋重新透明化。
下一秒,詭咒師的慘像便暴露在了眾人視野里,接著就是一大片倒吸涼氣的聲音。
再接著,大家就自動腦補出了局長大人在小黑屋里硬生生擰斷女罪犯手臂的畫面。
嘶……到底誰是惡人啊?
墨星恒站起身來,對門外的炎如月道:“把她的傷處理一下,別死了,我還沒玩夠。”
此言一出,所有圍觀者再次齊齊倒吸一口涼氣。
不用想了,這個戴面具的才是真正的大惡人。
“是!”炎如月硬著頭皮應了一聲,心中卻在淚如瀑下:早知道就該戴個面具的,我不想當大惡人的手下啊。
炎如月給詭咒師處理傷口的時候,墨星恒就坐在散發著海鮮燒烤香味的折椅上,問問題:
“你究竟是男是女?”
“我是女的,”詭咒師面色慘白,道:“詭咒師可以篡改自己的性別概念,規避異化物的搜尋。”
墨星恒微微點頭,接著問:“隔離區里有你的同伙嗎?”
“沒有。”
“知道他們在哪投放異化源嗎?”
“174號環道與12條主大道的交匯處。”詭咒師忍著疼痛,額頭冒著冷汗道。
正在給詭咒師纏繃帶的炎如月聞言動作一頓,驚愕地睜大了眼睛。
異化源有12個?!
而且其中一個就在這附近?
完了,這次真的完了。
炎如月下意識地看向了墨星恒,期盼著城主大人有解決之法。
卻墨星恒平靜地點了點頭,道:“所以你也有投放異化源的任務?”
“是的,”詭咒師主動交代道:“異化源的主體是一本邪典,用不同人的鮮血獻祭,就能連接成一個大型獻祭法陣。”
墨星恒微微點頭:“所以你篡改那些男人并不是為了保護你自己,而是準備拿他們當血祭材料?”
“是的。”
“東西藏在哪了?”
詭咒師抬手指了指30多米外的一家臨街超市,道:“就在那家好潤超市里。被我篡改的人會輪流去超市里買東西,悄悄完成獻祭。”
墨星恒點點頭,起身收起折椅,道:“帶我們去找吧。”
……
好潤超市里,詭咒師指著一個貨架道:“就在最下面一層,藍色包裝的抽紙巾后面。”
炎如月隨即蹲下身去,將貨架上的抽紙巾扒拉出一個洞來,打著手電筒向內察看。
“找到了。”
“別動,我來拿。”
炎如月立即明白了墨星恒的意思,恭敬的起身讓開。
墨星恒蹲下身去,伸手拿書,指尖觸到書的一剎那,腦海中忽然響起了靡靡的低語聲。
他也沒太在意,就把書直接拿了出來。
這是一本用人皮做成的書,長23厘米,寬17厘米,厚5厘米,封面是一張皺巴巴的扭曲人臉。
墨星恒剛準備翻開書頁查看里面的內容,便發現自己的手與人皮書接觸的地方,灰霧之色正在蔓延開來。
臥槽,金手指要暴露了!
他一個激靈,把書甩到了超市的貨架上。
“局長?”炎如月眼神緊張的看著墨星恒,以為他剛剛被異化源腐蝕了。
“我沒事,你去找個塑料袋來,最好是黑色不透光的。”墨星恒淡淡道。
“我神光藏里有。”炎如月說著,手中白光一閃,多了個黑色塑料袋。
墨星恒接過塑料袋,快速拿起人皮書丟進袋子里,提在了手上。
接著對炎如月道:“通知下去,這邊的隔離可以解除了。”
“是!”炎如月隨即打開戰術耳麥,傳達命令。
墨星恒則看向詭咒師,問:“其他異化源也是由異化者投放的嗎?”
“不是,”詭咒師道:“其他11個異化源都是這本邪典制造出的人皮紙頁,每頁只要一個人的血就夠了。”
“如果邪典壞掉了,那些紙頁還有用嗎?”墨星恒問。
詭咒師沒有多想,就搖了搖頭:“這本邪典是無法破壞的,試圖破壞邪典的人都會遭到它的反噬,變成異化者。”
“哪條途徑的異化者?”
“縱欲者。”詭咒師道。
墨星恒聞言挑了挑眉:“所以你就是被這本邪典轉化的?”
“是的,”詭咒師點點頭,道:“只有縱欲者途徑能使用這本邪典,而被這本書轉化成的縱欲者,也只能通過這本書來晉升等階。”
墨星恒沉默思考了兩秒,問:“你之前幾次晉階,也是用的這本書?”
“不是,”詭咒師果斷搖了搖頭,道:“我是由四階試煉者直接轉化成詭咒師的,這是我第一次用它,結果就被您抓住了。”
“那你是怎么知道晉升方法的?”墨星恒問。
詭咒師聞言疑惑地看了看墨星恒。
“看什么?”墨星恒問。
詭咒師遲疑了一下,問:“您剛剛拿書的時候,沒聽到它的低語嗎?”
“聽到了,怎么了?”墨星恒問。
詭咒師愣了一下,才恭敬道:“晉升的方式就是那個低語告訴我的。
“如果不是縱欲者,碰了那本書,就會被低語蠱惑,主動轉化成縱欲者。
“我就是被它蠱惑得煩了,才想要毀掉它的,結果中了它的計,被強行轉化成了縱欲者。”
墨星恒仔細打量著眼前這個女人,心想:如果她真的是被人皮書坑成詭咒師的,那她大概是不會主動尋求升階的,所以要么是泰倫少爺給的實在太多了,要么就是有什么把柄被抓住了。
嗯,這或許是個突破口。
“你叫什么名字?”墨星恒問。
“塞菈·夏蘭納爾。”金發詭咒師恭敬道。
“奧魯奇是怎么說服你幫他辦事的?”墨星恒問。
塞菈猶豫了幾秒,深呼吸一口氣,道:“奧魯奇有一件異化物,名叫虐心果實。
“那顆果實每天能擠出一滴汁液,只要擠壓虐心果實,就能讓喝下汁液的人心臟受到同等壓迫。
“如果要擠出汁液的話,上一個人的心臟就會被擠成肉糜。”
墨星恒微微點頭:“所以他騙你喝了汁液?”
塞菈沉默了兩秒,從牙縫里擠出兩個字:“是的。”
“看來你非常恨他啊。”墨星恒微笑道。
塞菈點了下頭,咬牙切齒地說:“總有一天,我要把他對我做的事情千倍萬倍奉還給他。”
“知道虐心果實怎么解除嗎?”墨星恒問。
“不知道,”塞菈搖搖頭,“但他答應事成之后,會幫我解掉,還我自由。”
“你信他?”
塞菈苦澀一笑:“不信,但又有什么辦法?”
“有什么辦法可以鑒別控制效果有沒有解除嗎?”墨星恒問。
“有,”塞菈指著自己的胸口道,“喝下汁液后,我的心口多了一個印記,如果解除了的話,印記就會消失。”
墨星恒聞言翹起嘴角:“那你現在可以看一看印記還在不在了。”
塞菈愣了愣,轉過身去,試圖用沒受傷的那只手扒開領口,但不小心碰到了用三角帶固定在胸前的受傷手臂,頓時疼得一陣齜牙咧嘴。
炎如月見狀走過去,柔聲道:“我來幫你吧。”
“謝,謝謝。”塞菈道。
墨星恒見狀,也主動背過身去,不看二人。
一陣衣服翻動悉悉索索聲后,傳來了塞菈驚訝的聲音:“沒了?”
聞此一言,墨星恒暗暗地松了口氣。
接下來,事情就好辦了。
果然,塞菈把衣服穿好后,便主動對墨星恒道:“大人,我還有兩件事要說。”
“說吧。”墨星恒背對著塞菈冷聲道。
塞菈看著墨星恒的高大背影,緊張地咽了下喉嚨,道:“只要天一黑,我就能隨時把人皮邪典召喚回手中,然后通過人皮邪典與分散的紙頁互換位置。另外,白天也能通過紙頁隨時傳送到邪典所在的位置,之前我就是用一張紙頁離開酒店的”
顯然,這才是塞菈真正的后手。而她現在主動說出來,是在投誠。
“嗯。”墨星恒依舊背對著塞菈,淡淡應了一聲。
塞菈再次緊張地咽了下喉嚨,道:“邪典的主體可以把紙頁召回,但我不知道,我現在還能不能使用它。”
墨星恒沉默了兩秒,轉過身來,將裝有人皮書的黑色塑料袋袋口撐開,遞到塞菈面前。
炎如月見狀,立即拿出「刺鞭·空爆」,做好了隨時應變的準備。
塞菈愣了足足三秒,才小心翼翼地將手伸進袋子里,拿住了皮書。
觸到人皮書的瞬間,靡靡的低語聲便在她腦中響起,之前失去的異化者能力也慢慢回來了。
墨星恒仔細觀察著塞菈的微表情和微反應,微微瞇了下眼睛,沉聲道:“你的能力是不是恢復了?”
塞菈猛地一驚,慌忙將手抽出袋子,后退兩步,與袋中的人皮書拉開安全距離,道:“我,我不知道會這樣!真,真的!”
“沒關系,”墨星恒淡然而篤定地說:“抓老鼠可比猜謎有趣多了,我能抓你一次,就能抓你無數次。”
塞菈看著那張微笑的狐貍面具,頓時回憶起了小黑屋里發生的事情,全身不可遏制地抖了起來。
守在一旁的炎如月見塞菈怕成這樣,便把「刺鞭·空爆」又收回了神光藏里。
此刻,她的心中非常矛盾,既想知道小黑屋里究竟發生了什么,又怕知道之后,就再也無法直視墨星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