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譚看到孫海點頭后，他這才端起熱水杯走進休息室，一連打了好幾個哈欠，幾乎要把“我年紀大了，熬不了夜”幾個字貼在臉上。

　　夜班分上半夜和下半夜，剛步入社會的小年輕，不懂人情世故，自然也不知道什么叫“人心險惡”。

　　孫海老實的坐在椅子上，面前這個巨型電子屏幕看的他有點晃眼。

　　上面的每一個小方框就代表每一個地方，小區內除了一些監控死角之外，每個地方都在自己的眼皮底下。

　　這讓他不經莫名聯想起了一部著名電影。一無所知的男主生活在被別人一手打造出來的烏托邦里，而幕后的操控者就是在這種密密麻麻的監控下注視著男主，以“上帝之手”操控著無辜者多年來的人生。

　　不過看的時間長了就有一些眼花繚亂，昂著的脖子也有些酸。孫海捏了捏后頸，淺薄的感嘆了一句“那個導演看了這么多年不膩嗎？”

　　隨著夜幕越來越深，出入小區的人越來越少，一開始還覺得工作時間玩手機有點不好，時間一分一秒過去，他從就玩一會到再玩一會，再到徹底擺爛開始刷起了視頻。

　　小視頻的聲音放的很小，上面的動漫人物在阿婆主的后期剪輯下跳起了鬼畜的舞蹈，孫海的笑點很低，加上彈幕的“添油加醋”，忍不住的笑出聲.

　　“哈——”戛然而止的笑聲在空氣中飄了一會兒，他是探頭望向屋子內的動靜，里面的譚叔應該已經睡熟了，沒有任何動靜。

　　隨著視頻的高潮部分慢慢拉近，看著滿屏各種各樣的整活彈幕，孫海再也忍不住笑了，克制的咬住自己的虎口小聲，另外一只手還在輕幅度的虛空拍打著桌子。

　　“哈哈哈哈哈……”他的手肘大幅度晃動，撞到了桌子的拐角。他還沒來得及看一眼手腫是不是被撞紫了，桌子上的水杯砰的一聲倒下，里面的水大部分都倒在了鍵盤上，還有一部分滴答滴答往下走。

　　下面可都是數據線。孫海連忙站起來拿紙巾。

　　椅子在地面上摩擦發出了刺耳的聲音，睡在里面的老譚被驚醒，躺在被窩里面問了一句“怎么了？”

　　孫海邊收拾邊說了句，“叔，沒事，你接著睡。”

　　老譚沒再問，孫海看著狼狽的桌面，抽紙里面的少了大半，被鋪滿桌面的紙巾都吸盡了水。

　　他貓腰往桌子下面看，地上也有一灘水，數據線上面的水還在滴答滴答往下，這還不是最糟糕的，數據線的下方就是插盤，他眼瞅著數據線的水滴又要滴在插盤上，連忙抽出紙巾。

　　孫海雖然念書不多，好歹也是有過九年義務教育，知道插盤進水很麻煩，導電的話就完蛋了，萬幸是進的水不是很多。

　　他把罪證都收拾干凈，地面清理干凈后，蹲在桌子下面仔細研究這個插盤。

　　上面連接著WiFi和電腦的線路不能拔。他蹲著想了半天，最后伸出手想把里面的水倒出來，用力往下抖了抖，也沒見有水滴出來。

　　孫海放心的站起來，接著坐在屏幕前開始上他的夜班。

　　他不知道的是，就在他處理犯罪現場的同時，監控屏幕的某一處緩緩路過一個黑影，他也在處理著自己的犯罪現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