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府很大,庭院很多,剛才吃喜宴的院子只是第一進院子,現在是第二進院子。
院里有一堆花盆,花盆里的花朵早已枯萎,一棵長滿黃葉的銀杏,干涸的魚池,魚池中一座光禿禿的假山。
這種種跡象表明這個鎮子缺少水源,那一口淡水井只能滿足鎮上百姓的飲用,還遠遠不夠用于揮霍。
再有錢的大戶人家也不能控制自然水源,反而會被水源限制,不過趙府的裝修布置在這個村鎮里已經能數一數二了。
一張石桌,幾張石凳,石桌上擺著精致的茶具,石凳上坐著色老頭,糖杉坐在一旁喝茶解酒。
色老頭板著干癟老臉抽著煙袋,吧嗒吧嗒的一口接著一口。
趙員外呵呵的笑:老人家消消氣,不要跟那群狗奴才一般見識,它們有眼不識泰山,我代他們在這里給您賠不是了。
色老頭指著趙員外:你先別說那些狗奴才,這里就你最不是個東西。
趙員外一臉尷尬:是是是,老人家教訓的是。
色老頭罵道:要不是你給他們撐腰,他們敢這么囂張跋扈?所以你才是狗奴才。
趙員外低眉塌眼的不敢反駁,一直點頭:您說的是,以后我一定改。
色老頭還在生氣也不知道為啥那么氣,難道僅僅是因為看到了那個丑丑的新娘子?
趙員外解釋道:今天是我兒大喜之日,只是身體不適而已,不知新娘為何要哭鬧,所以我手下的這些家丁才會在您面前做了一些無禮的事,都怪我管教無方您老請息怒。
色老頭問道:只是身體不適嗎?
趙員外說道:實不相瞞,我兒的病其實很重,現在正在努力醫治,只是效果甚微。
色老頭冷笑道:別治了,治不好,老實的在家等死吧。
話音剛落,趙夫人哇的一聲哭了:我的兒啊,嗚嗚嗚,我那苦命的兒啊,嗚嗚嗚…
話說這個趙夫人,雖然年紀大了,但是保養的很好,體態豐盈細皮嫩肉,舉手投足之間帶有一種大氣,想必年輕的時候也是一位美人。
穿衣打扮也很得體,因為身處大漠邊緣,頭上戴著一頂席帽。
這時的趙夫人因為色老頭的一句話,正在傷心的哭泣,哪知道色老頭一點也不憐香惜玉,反而數落著趙夫人的各種不是。
色老頭指著趙夫人:哭哭哭,你還有臉哭,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們家娶媳婦是為了什么,你兒的命是命,人家姑娘的命就不是命了?運氣好了留在你家守活寡?運氣不好,還會讓人家姑娘跟著送命。
“現在明白的告訴你,娶親沖喜不能續命?!?p> “而且還找了一個那么丑的新娘子,你兒子不是你親生的???”
這時正在喝茶的糖杉竟然“撲哧”一下笑出了聲。
趙員外說道:“是是是,老人家教訓的是,我這就讓媒人把親退了?!?p> 然后又支支吾吾的問道,“不知您可否救我兒一命?!?p> 色老頭問道:“你把我們請進來就為了這事?”
趙員外尷尬的點點頭。
然后又小聲說道:“您看看能不能救我兒一命,要金要銀只要我出得起絕對不含糊?!?p> 色老頭說道:“我又不是大夫救不了,再說那些金銀煙火對我來說一點用處也沒有。”
趙員外說道:“我雖然肉眼凡胎,但是不瞎也不傻,我知道您有能耐,求您幫幫我,幫幫我兒,幫幫我家?!?p> 色老頭站起身來:“實在無能為力,告辭了?!?p> 趙員外撲騰一下跪在地上,眼圈紅著對色老頭說:如果可以,我愿用我的命,換我兒的命,求求您。
說完就一下接著一下的磕頭,都是響頭,倍兒響,倍兒響的。
趙員外,大家大業,有錢有勢,身份高貴,為了兒子,屈膝下跪。
趙夫人也隨之跪下…
為人妻,則賢,為人母,則剛,這一跪,不知跪碎了多少母親的心。
色老頭本不想管閑事的,誰知糖杉可憐巴巴的求情:“色大叔您就幫幫他們吧,看他們多可憐。
色老頭看著求情的糖衫,眼珠一轉,突然有了一個壞主意。
糖衫看著表情在變化的色老頭,預感到有什么不妙。
色老頭對糖衫說:“糖丫頭,是你說救的哦?”
糖衫想了想,然后點點頭。
色老頭又說道:“出家人,說救人就要救到底,不能反悔哦?!?p> 聽完色老頭的話,糖衫感覺有點不對,但是又不知道哪里不對。
就在糖杉發呆的時候,色老頭對還在磕頭的趙員外夫婦說道:“停停停,別磕了,你們不就是想救兒子嗎?”
然后指著糖杉:”找她,找我們糖師父,她可是斗戰勝佛的師父,能耐大了去了,她要是救不了,神仙也救不了?!?p> 糖杉后悔死了,原來色老頭說的不能反悔是這個意思。
色老頭走出趙府頭也不回的說道,“找糖師父吧,我要回去給我的烏龜澆水咯?!?p> 趙員外夫婦看向糖杉,神色將信將疑,這個漂亮的小姑娘到底能有多大的能耐?還有,斗戰勝佛是誰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