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4章 他容易心軟
時鐸在原地站了好久。
他回味品嘗著徐睿瑄臨走前扔下的那幾句話,良久,才哼笑出聲。
輕蔑的喃喃自語:“還沒學會走,就想飛了……”
也不知道該不該為徐瑞南感慨命運。
說他命苦吧。
他遇上了一個這么弱雞的對手。
說他命好……卻更不合適。
時鐸最后輕輕地嘆了一聲,認命的去交了錢,提前預付了十萬塊錢的醫藥費。
他自己本身也是個需要有人照顧飲食起居的人,自然不能夠在這里停留太久。
不過時鐸對于徐睿瑄這個人還是很不放心,于是他從時家調了兩個保鏢過來,時時刻刻都站在病房門口守著。
他自己回了家。
到家的時候,已經是傍晚。
淡淡的涼風吹過,時鐸穿的衣服薄,下了車,還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關門的一瞬間,余光瞥到院子門口站了個纖細的人影。
他抬頭一看,正是溫伊寧站在那里,手臂上掛了一件他的毛呢大衣,正面色溫和的注視著他。
時鐸咧唇一笑:“嘿,一回家就能看見媳婦兒的日子,我幻想了幾年,現在終于成真了。”
溫伊寧無奈地撇了撇嘴:“中午走的時候,我就讓你帶一件衣服過去,現在知道冷了?”
她語氣帶著埋怨,動作卻貼心,踮起腳把大衣披在了時鐸的身上。
時鐸拉住她冰涼的手:“我走兩步就進去了,你還特意等在這里,真是……”
“我沒事。”溫伊寧被他拉著一起往里走:“你妹妹那邊呢?她怎么樣了?”
一說起這事兒,時鐸心里就有點兒堵得慌。
他幾句話把事情說完,最后沉默了片刻,沉重的總結道:“這孩子,可能一直在為了她媽死的事情耿耿于懷。”
他暗道時軟軟糊涂。
如果她不那么較真,而是安安分分的好好生活,不對時姣做出那些惡心的事情來,他應該會就這么養她一輩子。
只可惜。
雖然兩個都是妹妹,但到底誰更親,時鐸又不傻,自然分的出來。
“你也不用太介懷了,所有路都是她一個人選了走出來的。”
語言是軟弱的。
溫伊寧看得出來,時鐸現在的心情并不好。
但她也實在不知道該如何安慰他,只能說一句這么不咸不淡的話。
好在時鐸并不需要過多的安慰,他很快就眼神清明的點點頭:“姣姣是我的親妹妹,任何害過她的人,都不值得原諒。”
他雖然想得多,也容易心軟,偶爾還會有一些刻板的印象規矩,但在大是大非的面前,他拎得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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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時軟軟醒過來了。
據說,知道孩子沒了的時候,她整個人都崩潰了,在醫院里又喊又鬧,差點把傷口崩開。
醫生無奈,只好給她打了鎮靜劑。
這些都是時鐸派過去的人一五一十的匯報給他的。
他聽了之后,又轉告了時姣。
時姣聽完,沉思了好一陣,才抬起頭:“我們之前猜的沒說,她就是因為懷孕了,才會留那么多血的。”
徐瑞南眉頭一皺,驀地又展開了。
他這個弟弟,干嘛嘛不行,在造人這方面的專業,倒真是沒得說。
時姣把他的表情盡收眼底。
事實上,在事情發生的當天晚上,時姣就已經意識到問題所在了。
徐瑞南早就知道時軟軟懷了孩子,他也知道,懷孕的女人身體有多脆弱——參考他對時姣的態度——但他面對時軟軟的時候,還是毫不留情的將其甩在了地上。
難道,他真的是完全無辜的嗎?
他不知道時軟軟摔了這一跤之后,會面臨什么樣的后果嗎?
時姣想了半天,還是沒想出眉目來。
但是這話,又不能直接去問。
她索性就不想了。
她承認自己的想法有些惡毒,但是,卻遠遠比不上上一世將她親手拋進海里的時軟軟。
就算徐瑞南是故意的,那又怎么樣?
他上一世,也因為看不上時軟軟,最終在決定放棄他的時軟軟手中吃了不少苦頭。
就比如他這張俊美無雙的臉。
時軟軟早就喜歡他,徐瑞南卻一直都不肯接受她。
她就趁著徐瑞南和時姣吵架,他一個人借酒消愁,喝醉之后,買通了家里的傭人,在家里放了一把火。
雖然最后徐瑞南成功獲救了,但他的臉……卻被毀了。
雖然醫療技術很發達,徐瑞南通過手術,最終還是恢復了和原本差不多的容貌。
但,那是火啊。
火燒在皮膚上,將它足足燒毀,是得有多疼。
況且,手術恢復的即使是再自然,也終究不是他原來的樣貌。
徐瑞南平時看起來不太在乎自己的外表,可是在發生這件事情之后,整個人都變得低沉沮喪了很多。
時姣想到過往的一幕幕,就仿佛有人抓著她的心臟狠狠地揉捏了一把,令她心痛不已。
“你要去看她嗎?”徐瑞南沉吟了半晌,問道。
時姣搖了搖頭,眼神平淡無波,如沉靜的井水。
“哥哥已經派了人守在那里,徐睿瑄,還有他爸媽,現在都在醫院。”她抿了抿唇,語調詭異的悠揚:“那里的人已經夠多的了,我就不去湊熱鬧了。”
徐瑞南點了點頭。
“姣姣,我不知道你會不會多想,但,我還是想要解釋一下……”他艱難的開口:“我只是想給她一個教訓,沒想到會釀成這么嚴重的后果。”
時姣沉默著摸了摸他毛茸茸的發頂,半晌才輕輕說道:“不怪你,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這只是一場意外。”
徐睿瑄在她懷里吸了吸鼻子。
“我以前從來都沒有告訴過你,我和管家,是小時候就認識的,我媽去世以后,他曾經救過我一命。”徐瑞南聲音很淡,很輕,像是已經完全沉浸在過往的回憶當中了:“后來,他家出了意外,我就把他留在了家里。這么多年過去了,我從來沒把他當成是下人……因為,如果沒有他,我早就死了。”
時姣是第一次聽到他講這些。
雖然只是平淡的語氣,卻聽得她膽戰心驚。
“所以,你在看到時軟軟對他動手的時候,才會那么生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