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覓笑了笑,挽著她的手一齊往停車場走。
“你是不是又長個了?”舒覓側仰著頭問。
“喂!我都三十一了大姐!怎么中年青春期啊?”
“可能前幾年的記憶斷斷續續,我總覺得我還是二十幾歲的小姑娘。”
“哦,我的老姑娘。”柏愿的笑聲在空曠的機場大廳回蕩,惹得舒覓一陣社死想要伸手堵住她的嘴。
來到停車場,舒覓剛帶柏愿找到車,就引來柏愿的一陣唏噓。
“拜托,你的獎金呢?”
“我又用不到車,這還是為了能上高速專門借的!”
“哈哈哈,開玩笑,走吧開上我們的小菠蘿。”
舒覓系上安全帶,又翻了個白眼:“來吧見識一下小菠蘿的風馳電掣!”
回到家,柏愿收拾東西時,舒覓才知道她為什么僅僅住一天還要帶這么個大箱子。
“不是吧,我在瑟城什么吃不到,而且網購那么發達。”
柏愿將一個個密封袋往外拿著說:“拜托,這可是我媽和老賀特意準備的!你看這個烤鴨,這可是我媽特地排隊去買的,還有這個普洱,可是前幾個月老賀戰友送他的........”
“提到賀之初,我挺抱歉的。”
柏愿手頭一頓,抬頭看坐在床邊的舒覓:“不要因為有的沒的道歉,當時我和老賀結婚時,你的紅包我可是拿到手軟的。”
“他現在生意怎么樣?”舒覓問。
“這個啊,你也知道他退役后沒啥想干的,索性跟著我爸學管理,現在也算初見成色。”
“那挺好,哎對,你還沒和我說你倆當時怎么遇見的?”
柏愿頓了頓,低頭邊整理邊說:“哎呀,就是當時他受傷,轉去軍區醫院治療,后來聽說你參與的藥物實驗對他體內的病毒有效,只不過當時藥物還在二期臨床試驗階段,所以又轉去了錦州,你當時算他半個主治醫生呢。”
“后來,我又經過你的推薦對他進行戰后應激治療,日久生情嘛。”
舒覓笑著說:“哦,這么說,是我牽的紅線嘍。”
“那當然”說著把一個真空包裝袋遞給舒覓“你快把這個凍到冷藏,我媽千叮嚀萬囑咐的,壞了又要怪我。”
舒覓笑著接過,往廚房走去,柏愿望著舒覓的背影,一時沒了笑意。
其實記憶的消失,不代表心里痕跡也能夠完全抹去。
柏愿一直以為,只要舒覓不記得,有些人就能夠在她的生活中完全抹去,但不曾想,一個謊言需要重重謊言的編織,以至于她開始自我懷疑何為對何為錯。
清明節清晨,舒覓都會一早起來,去鎮上買姥姥最喜歡糕點,然后帶上早上從花圃采的鮮花,去墓園。
或許清明時節本就多雨,又或許上天是在緬懷逝去特意營造濕意。
晨起霧蒙蒙的天,舒覓和柏愿快到墓園時,已小雨淋瀝。
“欸,這里有花。”柏愿指著舒覓姥姥和媽媽的墓碑道“菊花和?”
“康乃馨”舒覓從籃子里取出一塊毛巾來擦拭墓碑“康乃馨是姥姥和媽媽都喜歡的花。”
“有人早我們來過?”柏愿撐著傘問。
舒覓將一柄傘撐在姥姥的墓碑上說:“之前也有過,分別在姥姥和媽媽的生日當天,都比我來得早。”
她又取出一把傘,撐開,遮在母親的墓碑上:“都是一捧白色康乃馨。除了清明節還會多一只月見。”
“有沒有什么便簽?”
舒覓搖搖頭:“我檢查過,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