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樣變扭卻又高效的學習下,泰坦少女的詞匯量飛速增加,對事物的理解也在逐步加深。
泰坦少女的嘴角不知在何時有了一絲微微的翹起,是因為不斷掌握新的知識而因此感到高興嗎?
或許的確是這樣,但在這份喜悅之中,似乎又摻雜著其他的味道。
雖然只是埃德森單方面的訴說,泰坦少女也只是在傾聽學習詞匯,但隨著故事的不斷蔓延,泰坦少女對面前這個話多巨人的認識也在不斷加深。
一種從未有過的感受在她的心底蔓延,一種古怪的、沖動的感受。
她忽然很想去他說的沼澤看看,看那里的大殼魚是不是牙齒很大,看那里的綠蟲子能不能咬開她的皮膚......而她更想的,是和這個巨人換一下,她說,他聽。
說什么呢?泰坦少女略微有些失神,說她在不久之前身體很巨大,比那三個最大的都要高出半個頭,突然有一天睡醒就變得像現在這樣小?
說她即使在變小之前,也和其他巨人不一樣,很不一樣?
泰坦少女忽然明白那種古怪的感受從那里來了,是“一樣”的“不一樣?!?p> 自己和他“一樣”,都和其他的巨人“不一樣?!?p> 在此之前,泰坦少女一直以為自己是特殊的,單獨的。而除她之外的的巨人,除了實力強弱有差別,沒有任何不同。
但今天她發現了,這個巨人和之前所有的巨人都不一樣。
不一樣在那里呢?泰坦少女認真思考,除了話很多這個特點之外,似乎還有其他不一樣的地方。
就是其他巨人只是巨人,是一堆巨人里的一個;而這個巨人雖然也是巨人,但卻是唯一的一個。
差別在那里呢?泰坦少女絞盡腦汁,卻還是想不出來。
直到再次聽到埃德森不經意說出“格魯”這個詞語時,泰坦少女眼前一亮。
她,明白了。
這個巨人有名字!話說,這個詞語是讀作“名字”是吧?
泰坦少女感到一陣欣喜,好像解開了一個世紀謎題,她終于明白這個巨人為什么如此特殊,如此與眾不同,就是因為他有名字!
但很快,泰坦少女就意識到了一個問題,貌似,好像,大概,也許......是的,她沒有名字。
雖然她被所有巨人稱為“王”,但泰坦少女清楚,“王”跟“食物”“敵人”一樣,只是一種類別,不是名字。
察覺到這一點后,泰坦少女立刻有一種不舒服的感覺,尤其是再次聽到面前的巨人重復“格魯”這個詞后,這種感覺更加明顯。
這種即不知道從哪里來,又不知道如何除掉的不舒服感讓泰坦少女異常的煩躁、憤怒,甚至混雜著一絲絲不肯承認的羞恥和不安。
是不是在這個巨人的眼中,沒有名字的我,和其他巨人也是一樣的?
正當泰坦少女的胡思亂想的時候,“咚、咚、咚?!币魂嚦翋灥哪_步聲打斷了她紛亂的思緒,是那三個巨人回來了。
泰坦少女立刻收束回發散的思緒,略微柔和的表情再度恢復之前的冰冷。
而埃德森似乎沒有聽到逐漸靠近的腳步聲,仍然沉浸在對王的匯報中。
不一會,三個巨人就再次回到洞窟——帶著食物。
最為強壯的風暴巨人首先走了進來,手里提著三只肥大的野熊,雄壯魁梧的野熊此時像卻好像老鼠一樣,被風暴巨人單手提溜著;接著是被巖石包裹著身軀的山脈巨人,帶來的是一只模樣類似的老虎,但卻長著犄角的魔獸;最后進來的獨眼巨人,則是扛著一顆枝葉茂盛的大樹——樹上滿滿全是誘人的紅色果實。
直到獨眼巨人步入洞窟,埃德森這才仿佛察覺到巨人們的回歸,慌忙讓開了位置。
三個巨人依次將自己的獵物放于泰坦少女面前,然后沉默的回到了自己原先的位置,繼續充當護衛的角色。
面對著體積是自己數倍的獵物,泰坦少女毫不客氣的開始了自己的“進食”。
看似嬌嫩的雙手輕易的撕扯開野熊的毛皮和肌肉,取出粉嫩的內臟進行享用;宛若鋼鐵的魔獸頭顱也無法抵御少女的強悍力量,被拳頭直接砸出一個破洞,泰坦少女直接將手伸進去摸索,從腦漿中撈出魔力晶核,像嚼花生一樣嚼碎吃掉。
血腥的場景和美麗的少女交織成一副極富沖擊力的畫面,仿佛之前的樣子只是偽裝,現在宛如野獸的形象才是本來的面目。
埃德森自然不會對這幅場景感到不適,相反他非常開心——無腦的野獸再怎樣強大兇殘,也不過是獵人的獵物。
趁此機會,埃德森走到泰坦少女面前,摸了摸肚子,裝作饑餓的樣子,表示要出去尋找獵物填飽肚子。
正在大快朵頤的泰坦少女沒有絲毫的懷疑,直接揮手示意他可以離開。
離開的埃德森絲毫沒有影響到泰坦少女的進食欲望,很快便將面前的食物一掃而光,成長期的泰坦少女胃口驚人,這些也不過勉強填滿肚子而已。
進食完畢的泰坦少女,端坐在王座上,右手輕指,一股純凈的水流伴隨著魔力出現,宛若游蛇版隨著泰坦少女的操控游走。
水流從右手向上攀援,輕撫過面部,流淌過發絲,將身上的血污和碎肉盡數清理干凈。
泰坦少女再次輕甩右手,剛才溫順的水流瞬間膨脹奔涌,如同一條狂蟒一般將地上的骨頭殘渣、皮毛內臟吞噬干凈,順著角落的洞口直接灌入地下暗河。
只是眨眼間,洞窟恢復的干干凈凈,甚至連之前空氣中彌漫的血腥味都被水氣味覆蓋消除。
水流聲后,洞窟里,是只能聽見呼吸的安靜。
作為一個特殊的巨人,她無法忍受一般巨人的生活方式,更無法和其他巨人交流。(巨人是獨居生物,除繁殖期極少聚集。對于闖入自己領地的同類十分排斥)
雖然在血脈返祖后,能夠匯聚、號召其他巨人,但這并沒有改變什么,其他巨人在她看來依然是粗魯愚笨、不可交流,只是對她多了幾分畏懼和服從。
甚至之前還有幾名強大的巨人的試圖挑戰與她角力,搶奪她的領地;但在血脈返祖后,面對她的,只有服從。
泰坦少女并不明白這一切的根源,只知道周圍的這些“同類”,從前兇殘粗魯,只會和自己戰斗;現在卻服從聽話,聽從自己的簡單命令。
這樣的安靜,泰坦少女已經度過了幾十年,早就已經習慣了,但今天,這安靜卻似乎格外的難以忍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