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你怎么在這兒？”

　　第二天，六花巷昕泰化玻店內，一看見胡欣，姬壯壯嚇了一跳。

　　瞅見姬壯壯，胡欣也是一皺眉，渾身有些不自在地挪了挪屁股。

　　“怎么，你們認識？”葛杰樂呵呵道，同時留意著胡欣臉上的神情變化。

　　“我第一次來冰城的時候，去村長他們學校食堂吃的飯，當時他也在。”指了指胡欣，姬壯壯回道。

　　“這么說，能在一起吃飯，他和你們村長關系還不錯？”葛杰問道。

　　“他當時全程一句話沒說，還陰著張臉，我也不知道他們關系怎么樣。”

　　搖了搖頭，姬壯壯回道。然后他又看向胡欣：“為什么你會在這里？你是不是幫著他們害我們村長？”

　　“你都拿了他們的好處，跑這兒來了，還好意思說我？”胡欣冷笑一聲。

　　姬壯壯有些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道：“哎呀你不說我都忘了，我收了錢，已經叛變了。”

　　“沒什么叛變不叛變的，良禽擇木而棲，不過是找個更好的老板而已。”葛俊笑瞇瞇道。

　　“你這么一說，我心里好受多了。”

　　咧著嘴，姬壯壯嘿嘿一笑，然后問道：“對了，你們這兒怎么不見其他送貨員？”

　　“要你來呢，其實也沒什么事兒，主要是增加長宏那邊的送貨壓力。本來我們打算將長宏的送貨員全部收買，讓他們送不成貨的。只是你的那些鄉親們，不怎么好收買。”

　　店里空蕩蕩的，沒有備貨，葛俊就遞了根煙給姬壯壯。

　　“唉吆喂，華子，這可是好煙！”

　　雙手接過煙，姬壯壯看了又看，聞了又聞，然后抬頭沖三人道：“我們那些同村的都是榆木腦袋，給誰打工不是打工？”

　　“你能這樣想，我很高興。不過這些天沒什么事兒，你就先回去吧。”

　　笑著坐回辦公桌前，葛俊接著道：“我已經知會了公司總部，讓他們安排一些崗位給你們，到時候，你們先去京城工作一個月。等這邊需要了再回來。”

　　“京城！”

　　姬壯壯眼前一亮，將舍不得抽的煙揣到貼身衣物的口袋里，“太好了，俺長這么大，此前從來還沒出過村，沒想到這剛見識了冰城，又要去京城開開眼。”

　　“五天后過來集合，到時候我給你們準備好車票。”葛杰道。

　　“火車啊？”

　　有些犯難地搓了搓手，姬壯壯道：“我這個人內向，有些怕生，不喜歡人多。上回坐車來冰城，就難受得不行，所以你們能不能派輛專車送我去京城？”

　　“你他媽想啥呢？”葛杰黑著臉道。

　　“好吧好吧，這個要求著實有些過分。”

　　有些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姬壯壯接著道：“我想提前去京城行不行？”

　　“你們人多，要提前安排一下，要不然既沒有崗位，也沒地兒住。”葛杰道。

　　“沒關系，我就是想去提前逛幾天。”

　　說著，姬壯壯將葛杰剛給他的五千塊錢拿出來示意給葛俊，“俺這兒有錢，能撐幾天。不用你們掏錢，不過這車票錢得麻煩你們給報了。”

　　“那是當然。既然這樣，你先自己去買票吧，回頭我給你報賬。”

　　心里冷笑一聲，葛杰把姬壯壯當成了半個傻子。

　　“那我就先走了。”

　　沒走兩步，姬壯壯又回過身來，“對了，能不能給我張名片，回頭有什么事，我好聯系你們。”

　　“給！”

　　從抽屜里摸出來一張，葛俊遞給了姬壯壯。

　　上面的電話是臨時辦的，等冰城這邊事情一了，就注銷了。

　　“那我走了。”拿著名片，姬壯壯興高采烈地離開了化玻店。

　　“你覺得怎么樣？”葛杰笑著看向葛俊，同時又不著痕跡地掃了眼胡欣。

　　葛俊回道：“有點兒憨傻，應該不會是糊弄咱們。”

　　本來，現在缺個人去實驗室試探一下，看胡欣說的是不是真的。但是姬壯壯是長宏化玻的，葛氏兄弟怕他跟陳放演戲糊弄人，就心照不宣地沒提這件事。

　　從姬壯壯的表現來看，扮傻的機會不大。

　　也因此，葛氏兄弟對胡欣的戒備降低了幾分，不過還沒到完全信任的地步。所以，他們并沒有將有辦法搞定分銷商的事，說給胡欣聽。

　　這也是兩個人吸取了唐宗敬失敗的教訓，怕最后關頭功虧一簣。

　　“沒什么事兒的話，我就先回去了。”

　　半個小時后，胡欣百無聊賴，起身離開了化玻店。

　　“我覺得，現在就沒有必要讓他來了吧。”

　　有葛小冬給出的主意，葛杰覺得已經不再需要胡欣。

　　“沒事兒，就讓他來吧，反正也不用開工資。說不定，還能借助他傳遞假消息給這個陳放。”葛俊不以為意道。

　　“那好吧。”

　　“……”

　　二十分鐘后，陳放、胡欣和姬壯壯在學校食堂碰了面。

　　“怎么樣，這倆人近期有什么安排？”陳放散了煙，首先問道。

　　“他們戒心很重，除了一開始說處理送貨員的事，別的什么也沒跟我說。”胡欣回道。

　　本來，陳放是打算讓姬壯壯去做臥底的，但是覺得葛氏兄弟不會給送貨員透露過多的信息，就又派了胡欣去。

　　不過陳放只讓胡欣自己想辦法，沒教他怎么混進去。

　　那套關于什么心愛女人被搶的說辭，是胡欣把以前還敢惦記莫靈素的想法說了出來。

　　“他們肯定不會就這么放棄的。”

　　有了質檢員，找來這么多村民當送貨員，還讓林娜報警把鬧事的送貨員抓起來。

　　這已經把葛氏兄弟的三條路給堵了，陳放覺得這倆人被逼急了，估計會放什么代價更大的損招。

　　抽了口煙，他一臉惆悵。

　　上回唐宗敬是輕敵，這次當對手認真對待的時候，就有些棘手了。

　　本以為把胡欣派過去會套出一些信息，沒想到無功而返，還給對方出了個招，把那些送貨員給解決了。

　　至于搞臭昕泰等化玻店的事，倒無所謂。開新的店鋪，重新搞臭就是了。還沒單子的同行，一點兒聲譽沒攢起來，收拾起來太容易了。

　　一晃，三天過去了。

　　葛氏兄弟沒再泛起什么水花，胡欣也沒從他們口中得到什么有價值的信息。

　　就在陳放以為葛氏兄弟束手無策的時候，林娜發來了短信：老板，不好了，跟上回咱們遇到的一樣，許多老人去分銷商那里鬧事，貨根本拿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