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引3
還是那片熱帶雨林,永不沉寂的綠色地獄。白天是高溫與蟲鳴的混合交響,夜晚則是萬獸低吼與雨滴擊葉的合奏。
密林深處,一座古老而詭異的王城隱匿在藤蔓之中,王城高墻以猩骨筑成,石柱上雕刻著部族的圖騰與戰(zhàn)爭的痕跡。這是猩王族的圣地,也是曜的家。
曜,是那個從戰(zhàn)火中被猩猩救出的嬰兒。自出生起,他便與眾不同。哪怕皮膚潰爛、面容扭曲,在紅猩薩魯?shù)膽阎幸琅f能夠嚎哭不止,哭聲鏗鏘有力。他的血液能激活猩王族的圖騰石,他的哭聲讓野獸俯首。這片森林,接納了他,也錘煉了他。
三歲那年,曜已經(jīng)能徒手攀上百米巨樹,在樹頂與紅羽雀搶果子吃。他從未見過人類社會的模樣,也不懂語言,只會模仿猩猩的吼聲與肢體動作。
他的第一個老師,是薩魯,也是當(dāng)初抱他歸來的猩族戰(zhàn)將。
薩魯性情暴烈,是所有變異猩中最強的戰(zhàn)士。曜剛學(xué)會走路,薩魯便將他丟進毒藤林,讓他學(xué)會在尖刺和毒蛇間生存。每天他都帶著傷回來,卻從未哭泣。
五歲那年,曜第一次被丟入幽潭。潭水幽深寒冷,下面棲息著劇毒的骨鱗蟒與嗜血鱷。他起初拼命掙扎,后來學(xué)會屏息潛伏。
每一次瀕死,都是新生。他在水中睜眼,與野獸對峙,學(xué)會用泥掩蓋氣味,用骨頭制作簡陋的魚叉。
他的骨骼也在輻射影響下緩慢強化,力量漸生,爪牙漸現(xiàn)。
七歲那年,他能與成年猩猩角力,雖然力量不敵,但技巧靈動。他的動作融合了猩族的戰(zhàn)斗本能,又帶著人類的智慧和靈巧。
他開始獨自進入森林深處,獵殺強大的生物。一天,他獨自搏殺一只變異鬣狗,回到王城時身上滿是傷口,肩膀被咬穿。薩魯沒有安慰他,只是將一枚熾熱的獸骨塞進他手中,那是猩族戰(zhàn)士的“初戰(zhàn)骨”。從那天起,曜被承認(rèn)為“部族之子”。
他沒有名字,“曜”這個稱謂,是王座上的黑影賜予的。那位“王”,一個始終坐在猩骨王座上的神秘男子,有著與曜一樣的人類血脈,卻能與猩族溝通。他從不多言,只在曜夜晚歸來、身負(fù)重傷時親自為他包扎、滴血療傷。他曾說:“你是變種與人類之間的希望,是我們族群的鑰匙。你要變強,直到強到能摧毀一切。”
九歲那年,曜迎來了一場生死試煉。
那是猩王族傳統(tǒng)的“血林試煉”,只有真正的猩王繼承者才能踏入的區(qū)域。血林之中藏有上古輻射留下的恐怖異獸——“裂喉獸”。
這是一種形似豹子,卻擁有兩張嘴、六條腿的變異掠食者,擅長隱匿與獵殺。曜被獨自帶入血林,不帶任何武器,只身一人。
第一夜,他用樹藤布置陷阱,靠泥漿掩藏氣息。但裂喉獸遠比他想象中聰明,輕松繞開陷阱,還一口撕裂了他的肩胛骨。
他拖著傷體跳入一處腐水沼澤,用毒蛙的尸體作誘餌,引來一群掠食蟲,將裂喉獸暫時逼退。第三日,他才在獸群中尋得機會,用斷裂的獸牙刺入裂喉獸雙喉之間。
他帶著裂喉獸的頭顱返回王城,全身鮮血淋漓,站在猩骨王座下,沒有開口,只是仰頭望著那個永遠冷峻的“王”。
那一刻,整個猩族為他咆哮。他的額頭被涂上紅色圖騰,正式成為“血戰(zhàn)之子”,也獲得了猩族內(nèi)部的真正尊重。
十三歲時,他的身體素質(zhì)已經(jīng)完全超越常人。肌肉勻稱如雕塑,眼神中帶著野獸的壓迫力。他學(xué)會了語言——通過那個“王”的教授,慢慢掌握了舊世界的文字與發(fā)音。他知道了“人類”是什么,也第一次有了模糊的身份意識。
夜晚時分,他會仰望星空,聽王者低語。
“曜,你身上流淌著毀滅與重生的力量。這個世界已經(jīng)腐朽,新的秩序即將到來。等你成年,你將離開這里,踏入外界,尋找你命中注定要面對的一切……還有那族人欠我們的血債。”
十四歲的曜,站在猩骨王城的高塔頂端,望向森林邊緣。他已經(jīng)能聽懂鳥語,辨別萬獸的蹤跡,能與猩族溝通意念,也能徒手裂熊、飛躍百米。他身上的核輻射變異已經(jīng)穩(wěn)定,不再擴散,而他的體魄,已遠遠超越常人之極限。
但他知道,自己的路,還在王城之外。
雨林只是他的起點,真正的宿命,尚未揭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