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子,這些東西路上都帶好,還有金寶,爹留著沒什么用,你都帶上吧。”
白仁一邊讓人搬來了一整箱的換洗衣物日用品和糧食,一邊還讓將那幾大箱金寶也全都搬上車。
白樹無奈的搖了搖頭,攔下了搬東西的人。
“爹,洛豐城雖然遠(yuǎn),但也至多十天就到了,用不著那么多東西的,金寶我隨身帶一些就足矣,剩下的留在白家備用吧。”
白樹嘆了口氣,真要是帶這么多東西上路,拖慢行程不說,還會變成大肥肉,誰都會上來啃上一口,平添事端。
白仁也是心中不舍,這才忘了思考這些事情,此時反應(yīng)過來,便也不再阻攔。
“兒子,這一去,多久才能回來看看?”
過了一夜,此時天才剛剛破曉,白仁目送著白樹和松松走向馬車,心中憂慮,眼眶微紅,卻還是忍住不上前挽留。
因為他知道,清風(fēng)縣的天空,太狹窄了,自己的兒子屬于更高的蒼穹。
“放心吧爹,傳說中強(qiáng)大的仙人足以飛天遁地,對現(xiàn)在的我而言,此行的確路途遙遠(yuǎn),但日后我強(qiáng)大了,想要回來恐怕只是瞬息的事情。”
白樹重重的擁抱了自己的父親,隨后揮了揮手,坐在了馬車之上。
“兒子,路上小心,云彬至今未醒,只能委屈你們獨(dú)自出發(fā)了。”
“記得多寫書信,要是錢不夠用盡管跟爹提。”
“不要像個孩子光吃肉,蔬果也要多吃點。”
“不要誤入歧途,永遠(yuǎn)記住你想成為的樣子。”
....
“也不要忘了,你永遠(yuǎn)是我的兒子,我的驕傲。”
出發(fā)之前,白仁平生僅見的同白樹說了一大堆掏心窩的話。
白樹都愣住了,印象里的父親可是一個冷峻的人,平日少言寡語惜字如金,今天卻是巴不得把下半輩子所有的話都說完。
白樹此時才反應(yīng)過來...
“對啊...爹馬上就要一個人生活了。”
白樹還不能切身的理解這種感覺,但想必,一定很落寞。
白仁雖然心中酸楚,但卻沒有耽誤白樹和松松太多時間,說完了所有的心里話,便揮了揮手。
“走吧,我就不送了。”
白仁嘆了口氣,扭頭回到了家中。
車夫驅(qū)車上路,白樹和松松則是透過車窗,看著外面熟悉的景色逐漸倒退,離自己而去。
白樹也心有感慨,但終究,還是要上路的。
說是回家的白仁最終還是沒忍住,再次走了出來。
目送車尾直到其消失在了街道的盡頭。
他駐足看了許久,直到家仆提醒,這才反應(yīng)過來,眼眶發(fā)紅的走進(jìn)門中。
“白樹,我們還會回來嗎?”
松松爬在車窗上,嘟嘟囔囔的。
白樹則是摸了摸她的頭,笑著開口。
“當(dāng)然,不會很久的。倒是你,要抓緊修煉到感氣三重了,不然到時候沒人要你,我們可就要分開嘍~”
“不要!才不要!我才不分開!白樹才沒人要!”
松松一聽這話,頓時急了,當(dāng)即盤坐下來想要修煉,可努力了半天,這才想起來現(xiàn)在是早上,根本沒有星光,自己修煉不了。
松松頓時急的臉都紅了。
“白樹!你給我的功法為什么這么麻煩啊!白天不能修煉!我要是還沒你厲害要怎么保護(hù)你啊!”
“好啦好啦,等到晚上不就行了?也不用這么急,來,張嘴,我給你帶了好多堅果糖,路上吃~”
白樹一邊說,一邊丟了一顆花生糖,松松雙眼一亮,嘴角留下了不爭氣的淚水,當(dāng)即撲了上去,半空中就用嘴接到了果仁糖。
兩人就這么玩鬧了一早上,餓了就停車燒飯吃,累了就睡覺,好不快活。
馬車就這么走了七天,白樹和松松也沒了一開始的新鮮感和激動,變得有些風(fēng)塵仆仆。
原本能吃十天的堅果糖,也被松松四五天就橫掃一空,現(xiàn)在根本沒得吃了。
最慘的是...這幾天晚上都是陰天,星光在烏云的遮蓋下削弱了很多,松松修煉進(jìn)度慢了下來。
而白樹也沒辦法在馬車上燒火或是弄來冰水,因此也難以修煉。
兩人的實力已經(jīng)七天沒什么長進(jìn)了,松松距離感氣三重并不遙遠(yuǎn),可就是差了臨門一腳沒法破境,讓她很是苦惱。
“白樹!我好無聊啊啊啊啊!”
第八天早上,正當(dāng)兩人坐在車上百無聊賴的當(dāng)咸魚時,松松突然就彈了起來,然后重重的落在了白樹的肚子上,拼命的打滾。
白樹苦笑了一聲,他也不是不能理解,松松畢竟是愛鬧騰的年紀(jì),枯坐了這么多天,不發(fā)瘋才奇怪。
“乖,還有兩天,馬上就到了,再忍忍。”
白樹一邊安撫松松一邊往窗外看去,他其實也憋得不輕,想要透透氣。
可他才剛剛將頭伸出去,就愣了一下。
就在他們的馬車后方不到二十米的地方,竟然多出了一輛馬車,也不知道是什么時候跟上來的。
“金絲楠木的馬車啊,還鑲了琉璃...大戶人家,我們途徑了不少小城市,其中能坐得起這種馬車的,恐怕只有乾元城的家族了。”
白樹心中一酸,看看人家的氣派座駕,再看看自己的小驢車,嗯...人果然不能太攀比。
白樹縮回了腦袋,本就有些煩悶的心情更加低落了。
當(dāng)殘陽西沉,月明星稀,又是個有些陰沉的夜晚。
白樹叫車夫暫且停下,便和松松一起抱著做飯的器皿下了車,準(zhǔn)備煮些東西吃。
白樹一下車就發(fā)現(xiàn),早上看到的那輛豪華馬車竟然依舊和自己保持著不到二十米的距離,也停了下來。
馬車的車夫恭敬的下車開門,里面的人走了下來。
白樹瞇了瞇眼,發(fā)現(xiàn)下車的是一位身著素衣的女子。
那女子看上去和白樹差不多大,側(cè)臉很是清麗。
她沖著車夫微笑著點了點頭,看上去很含蓄溫婉,而且舉止得體,一看就是大家閨秀。
“嗯...恐怕和我們一樣是去洛豐城參加門派招生,而且馬車華麗但是衣著卻并不光鮮,恐怕是不想太過引人注目,但家里又沒有更差的馬車了...”
想到這里,白樹面色一黑。
“嘖...真是夠氣人的...”
白樹看了眼自己的小驢車,心中酸澀,手中劈柴的動作都狠辣了幾分。
“白樹?你在生氣什么?”
松松看出了白樹的狀態(tài),一臉好奇。
“沒有!誰生氣了,我像是那么小氣的人嗎?”
“你像,明明就有。”
松松無情的拆穿了白樹的偽裝,讓他更加羞憤。
可就在這時,一個溫婉和煦的聲音從他們背后響了起來。
“你好,兩位,打擾一下。”
“蛤?誰啊!”
白樹此時正在惱火呢,一臉猙獰的轉(zhuǎn)過了頭來,將對方嚇了一跳。
他這時才反應(yīng)過來,原來是那馬車上的女士走了過來,趕緊收斂了表情。
“哈哈哈咳咳...我劈柴呢,抱歉嚇到你了,有何貴干?”
白樹尷尬的撓了撓頭,而對面的女士也并不介意,噗嗤的笑出了聲。
她的眼睛很大,臉型也是標(biāo)準(zhǔn)的鵝蛋臉,笑起來仿佛盛開的月季,賞心悅目。
別說白樹了,就連松松都長大了嘴巴,驚訝于對方溫婉的容顏。
“無礙,我只是看到我們同行了許久,想來目的地應(yīng)該一致,如此有緣,不如一起吃個飯,暢聊一番。“
見對方主動展現(xiàn)善意,白樹自然沒有拒絕的道理,笑著應(yīng)答。
“那自然好!我名叫白樹,從清風(fēng)縣而來,目標(biāo)洛豐城,不知姑娘你芳名幾何?”
白樹拉著松松,帶著他們的鍋碗瓢盆,跟著女子走到了她的豪華馬車前。
而松松也蹦跶著自我介紹,看上去對女子印象不錯,一點也不認(rèn)生。
“我叫松茸!但白樹叫我松松,不過只有白樹能叫!”
女子笑著揉了揉松松的小臉,從懷里掏出了一些糖果,瞬間就和松松拉進(jìn)了距離。
“我叫婉舒哦,好可愛的妖靈族小姑娘,那等我們熟了,可以也讓我叫你松松嗎?”
“哼!那得白樹同意才行!”
表達(dá)了善意后,婉舒就邀請白樹一行人一起用餐。
不得不說她的伙食比白樹好多了,大魚大肉的,保存的還都極其新鮮,不知道用了什么方法。
幾人吃飽喝足,席地暢聊。
“我從乾元城而來,目的和白兄一致。”
“果然也是為了門派招生啊。”
白樹點了點頭,他早就感覺到了,婉舒的實力也在感氣三重,而且,恐怕修了七階以上的功法!
而她的馬車?yán)铮€有一個人一直都沒出來,連吃飯都不見影子,白樹感覺不到他的實力...
“恐怕是鎮(zhèn)脈境的強(qiáng)者...真正意義上的仙人。”
白樹不動聲色,依舊面帶微笑,暢所欲言。
兩人又聊了許久,直到車夫休息足夠,準(zhǔn)備再次上路之前,婉舒才沉吟了一會,鄭重的開口。
“白樹兄,實不相瞞,我有一事相求。”
“哦?有求于我?我想連婉舒小姐都處理不了的事情,我這種小人物恐怕更難以面對吧,但如果能有什么幫的上忙的,請務(wù)必開口。”
白樹語氣很客氣,其實他早有準(zhǔn)備,甚至能大致猜出對方的請求是什么。
“白兄放心,不是什么大事,只是馬上就臨近洛豐城了,我不想入城太過招搖,因此...想請你載我和隨行的老仆一程。”
“我們可以用這馬車做交換。”
聽了婉舒的請求,白樹嘆了口氣。
“果不其然...”
看來驢車,也是有其好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