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王伸出手,而天上并沒有落下一滴雨水,畢竟是持書分身創造出的物質,時間回溯的時間過長,便也就消失了。
“亞弗戈蒙撐不太住了啊?!惫顾挠牡卣f道,它始終抱著一種看戲的態度待在一邊,事到如今,它一點戰斗的欲望都沒有了。
“那你為什么不上來幫忙呢?”黑王看向哈斯塔,問它。
這個問題哈斯塔當然不可能回答,它只是看著黑王,有它在,這位君王將不可能前去幫助他的分身,代價是,自己也動彈不得,兩個人只能干瞪眼。
亞弗戈蒙耗盡了自己儲存的最后一點時間,在今晚剩余的戰斗時間內,它再也不可能回溯一點時間了。
亞弗戈蒙累了,它已經盡力了,但是它還有其他的招數。
其身邊的提彭特斯看了亞弗戈蒙一眼,提彭特斯知道亞弗戈蒙在期待什么,但是時機未到,提彭特斯不會出手。
地面上的持杖分身看著亞弗戈蒙再一次進行了如此大規模的時間回溯,本能地認識到了亞弗戈蒙可能已經失去了最后的自保手段,她乘勝追擊,揮舞手中的法杖,吟唱著法術。
一圈天藍色法陣環繞持杖分身出現,這些法陣以天空中的亞弗戈蒙為焦點,開始閃爍著動人的藍色光芒。
亞弗戈蒙感覺到了危險,它那龐大的,由無數眼球聚合而成的巨大身軀瞬間炸開,數不勝數的眼球開始朝著四面八方分散開來。
“炸開了嗎?嘖,真是不爽?!背终确稚碇皇桥R時調整自己的法陣的朝向,它們同樣朝向了四面八方,而故意避開了提彭特斯。
提彭特斯注意到了這一點,它甚是欣慰,因為這樣它就不用怎么摻和其余外神和本土守護者之間的戰斗了,這正是它所期待的。
法陣發出陣陣耀眼的藍色光芒,隨著一道強光閃過,法陣消失得無影無蹤,取而代之的是一枚枚七彩的冰球出現在法陣中心所在的位置。
這些冰球在片刻之后炸裂開來,爆炸發生后,冰球化作無數枚冰碎塊朝著天空高速移動的亞弗戈蒙眼球飛去。
只有將構成亞弗戈蒙身體的每一顆眼睛都消滅掉,才能真正地讓亞弗戈蒙真正的身軀出現在他們面前,雖然這幾乎是不可能的,但是她也愿意試一試。
冰碎塊擊中了不少眼球,其中有一部分被冰碎塊刺穿,撕成兩半,也有部分只是受了點傷,然后迅速逃離了,甚至還有幾個躲在了提彭特斯身后。
“拿,我,當,擋,箭,牌?亞,弗,戈,蒙?!?p> 提彭特斯對于這種行為很是不爽,但是亞弗戈蒙只是拿出了更多的許諾來說服提彭特斯幫它擋一下。
“地,面,上,的,那,個,小,姑,娘,我,們,聊,一,聊,怎,么,樣?”提彭特斯對著地面上的持杖分身提出了對話請求。
“我們之間應該沒什么好聊的吧。外神?”持杖分身說道,雖然她對于外神沒什么恨意,但這是黑王希望她做到的,與外神們戰斗也是無可厚非的了。
“你,打,不,過,我。也,傷,害,不,了,我。不,要,白,費,力,氣?!碧崤硖厮箤Φ孛嫔系某终确稚碚f道。
“我也沒打算攻擊你?!背终确稚淼故呛芩斓卣f了。
這些分身和大部分的能夠創造分身的奇技淫巧最大的不同之處,就在于她們每一個人都可以共享黑王自己的學識和能力,雖然只有一小部分,但足以讓她們在面對大部分敵人時都不會處于劣勢。
“是,嗎?你,很,奇,怪,像,是,一,個,很,古,老,的,人。一,個,很,古,老,的,意,識?!?p> “這有什么奇怪的?”持杖分身問道。
“讓,我,看,看。”提彭特斯不緊不慢地說道,同時,那顆立方體下的巨大眼球突然完成了一個一百八十度的大反轉,取代原本瞳孔出現的是一枚看上去非常奇怪,而又異常深邃的純黑色眼眸。
沒有一絲眼白,沒有除黑色外的任何顏色,看不到任何東西。
而立方體內部,并非實心而是中空的,在整個立方體的中心上,有著一個發光的閃耀奇點。
提彭特斯的那顆大眼睛此時此刻正在盯著這個閃耀的奇點,這顆閃耀的奇點有規律地向外投射出光粒,而提彭特斯正是通過解讀這些光粒而得知它希望得知的歷史。
它看見了被封存的過往,看見一個心碎的魔法師和一個香消玉殞的可憐女子。
提彭特斯對于這位魔法師的遭遇感到好奇,于是它接著看向奇點,希望從其中逸散的光粒中窺見更多的歷史。
而那一瞬間,數十種即死效果瞬間作用在提彭特斯的身上,但好在這些即死效果都是針對本土守護者開發出來的,對于它這位外神來說一點用都沒有。
但是這些效果不可避免地傷害到了它的奇點,奇點發出的光芒開始變得不穩定,為了保住自己的寶貝奇點,提彭特斯只能暫時放棄窺探那位魔法師的過往的想法。
在看完這些信息后,提彭特斯把眼睛轉回了正面,它看著地面上的持杖分身,它看著她,她也看著它。
另一邊的克蘇魯正巧從自己創造的夢境中把自己拉出來,然后就看到了這戲劇性的一幕。
場上的兩方人一點戰斗的痕跡都沒有,就這么干瞪眼,誰也不動誰。
合著這么一會兒就自己一個人在被打,想到這里克蘇魯就異?;鸫?。
但是還沒等它發火,身后等待多時的持書分身就已經開始翻閱自己手中的典籍,下一刻,一枚閃亮的超級鉆頭出現在了克蘇魯斜前方。
克蘇魯自知自己應該是不太可能接下這么個鉆頭的攻擊,于是果斷跳了起來,在躲掉持書分身攻擊的時候,順手跳到了哈斯塔的身后。
哈斯塔看著克蘇魯巨大的身體從自己的腦門上飛過,然后轟的一聲砸在自己的身后。
哈斯塔轉過身去,看著略微有些狼狽的克蘇魯,克蘇魯也盯著自己的這個兄弟看了看。
誰出力誰就不討好,外神們已經明白了這件事,它們要拿自己的底牌去和一個底牌多到沒邊的家伙換底牌,這是一個非常虧本的買賣,哈斯塔是最先看清這一點的,其次就是提彭特斯,現在是克蘇魯,可憐的亞弗戈蒙,將自己的底牌用得差不多了才發現這一點。
黑王不會殺了它們,這是出于對外神的了解,殺了它們反而會讓它們的肉身逃離此地,放虎歸山。
外神知道黑王不會直接殺了它們,黑王知道外神知道他不會下死手,這時,雙方只需要保持默契地停手,大家就只能干瞪眼。
外神知道黑王在等后手,但是不知道黑王的后手什么時候來,黑王則不清楚這幫外神到底還有沒后手。
提彭特斯的抵達說明自己設置的禁限對于最高位的外神來說意義不大,但是對于像克蘇魯、哈斯塔這類稍微低一等的外神要有用的多。
他在提彭特斯進入自己的禁限區域后徹底切斷了同外界的聯系,這是出于對大局的考慮,他不能再放更多的外神進來了,召喚三具分身是他這會兒的最大值,但不是他的極限。
提彭特斯不會主動攻擊他們,但是也不會坐視他滅了自己的同僚,但是提彭特斯也可以很好的牽制外神們,只要它在場,其余外神就有了兜底,不會刻意地去拼命。
但是黑王感覺有什么地方不對,這會兒,他便想到了之前在“黑”身邊看到的深潛者。
以防萬一,黑王用自己找前任生命化身學來的火眼金睛對著自己創造出的戰場掃了一眼。
在場的,可以稱得上是生命體的只有自己,“黑”,躲起來的寒鴉領主,陸琦,還有一個人?
這時候,黑王猛然地發現一個嚴峻的問題,那就是一直被外神們掌握在手里,高懸在天空上的王天明怎么不見了。
不僅僅是他,他看向“黑”的位置,這位失明的鋼琴師身邊布滿了星星點點,那些都是生命體存在的痕跡,而只是通過肉眼去觀察,卻不能看到任何疑似生命體的東西。
黑王已經開始懷疑起了自己身邊的環境,而哈斯塔在這個瞬間,瞬間移動到了黑王的身邊,它伸出自己的拳頭,一拳將黑王打飛。
黑王在天上飛了幾十米,又在地上彈了幾彈,滾了幾圈才停下來。
這一拳,哈斯塔動真格的了,黑王知道這幫外神發現黑王察覺到了周圍環境正在發生著變化,于是不演了。
『它們有手段在這兒徹徹底底地殺了我?!?p> 黑王快速站起來,看著哈斯塔,但是哈斯塔在打了他一拳后便沒了動作。
意思很明確,拖住,不擇手段地拖住,只要黑王不去思考這兒發生了什么,那它就不會干什么,而黑王一旦要開始思考發生了什么,并開始琢磨對策,哈斯塔就一定要來干擾一下。
這會兒,持書分身和持杖分身來到了黑王的身邊,黑王不知道她們兩個來自己身邊干什么,但是等他換了顆眼睛,改用自己觀察意識的眼睛看著自己的兩個分身的時候,他發現自己的這兩個分身已經回歸了最原始的狀態,回歸了兩具空殼的狀態。
能夠在他完全沒有注意的情況下讓自己放在自己分身里的意識消失得無影無蹤,這樣的外神可不多,至少,眼前的外神們做不到。
黑王的意識立刻進入到了自己的意識深處,走到一處獨屬于他的空間內。
這塊空間內有著一個小石桌,還有著幾個石凳子。
其中坐著一位年輕的男人,他面帶微笑,見穿著鎧甲的黑王來了,伸出手,朝他揮了揮手。
他是白王,也可以是表王,他比黑王要說話些,眼睛的顏色要淡許多,也更加清澈。
還有一位坐在地上打坐的男人,他有著及腰的白發,身著一襲白衣,閉目而不視。
“我需要同甘共苦,我要找到她們的位置。”黑王對白王說。
“放我出去吧,我一個,你一個,對付五尊外神,你壓力太大了。”白王對黑王說道。
“知不知道新來的是誰?”黑王問白王,同時也是在問那尊正在打坐的人。
“不清楚,但是有一個新的?!卑淄趸卮鸬?,他看了一眼打坐的男人,然后對黑王說道。
“這樣嗎?你出去,將她們找到,然后我來收尾?!焙谕鯇Π淄跽f。
“且慢!”打坐的男人突然睜開了自己的眼睛,那是一雙晶瑩剔透的海藍寶石,印刻著人性的光芒。
“你們要在兩分鐘內將這個時間段的‘我’救下來,讓寒鴉領主帶走他?!?p> “在五分鐘內救出她們,不然我們會永久失去其中的兩個?!?p> “在第七分鐘的時候送走黑,同時要保證存活,千萬不能死?!?p> “等到第八分鐘,我們的計劃就完成了,來自大千世界的眾人會來幫助我們?!?p> 打坐的男人站起來,對兩位王鄭重地說道。
“然后,等到月升中天,我等合三為一,化作君王,斬外神?!焙诎淄觚R聲說道。
“計劃就是如此,你們兩個一定要小心,不能再浪費生命了,我們的功績,天子氣并不足以支撐我們斬出更多劍了,我們要拿壽命填?!蹦腥烁嬖V黑白王。
“明白?!焙谕跞缡钦f。
“清楚。”白王如是說。
“去吧?!本跞缡钦f。
于是,黑王和白王從意識深處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