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這一切都是他虛無縹緲的猜想,最為現實的問題還是如何療愈他的劍傷。
自己無法療愈,那就只能再次求助伯虜廷了。
一想到伯虜廷看門人那陰陽怪氣的嘴臉,凌昆登時有些氣沮。
氣沮之后,他只能強打精神,重新踏上通往伯虜廷之路。
那里有他唯一的救命稻草,他不想去也得去。
燕陽兩劍刺傷凌昆之后,沒有發現凌昆的蹤跡,顧自納罕一陣,便不再糾結此事,徑自回到郝家。
郝盛天夫婦一直牽掛著燕陽的安危,見他平安歸來,不由喜上眉梢。
“哎呀,燕陽,你可不知道,你這么長時間不回來,盛天都快擔心死了!”郝夫人說道,“多少年了,他為人處世一向沉穩,我從來沒見他如此牽掛過哪個人。”
郝盛天笑道:“你個女人家,懂得什么!燕陽是整個盤龍界的救星,我牽掛他,不僅是出于個人感情,而且是出于對盤龍界安危的考慮。他只要平安,整個盤龍界就平安無虞。”
“用你說,我難道還不知道這個!”郝夫人白他一眼,“公義是公義,個人感情是個人感情,你可千萬莫要否認其中沒有個人感情。”
郝盛天沖著燕陽笑笑,說道:“你看看,女人就是難纏,咱們怎么說都不對!”
燕陽笑道:“郝家主,您可不能這么評價女人。我本來還帶回來兩個女人,想讓您和夫人認識認識,聽您這么一說,我倒有些膽怯、不好意思讓她們跟您見面了。”
“哦?”郝盛天聞言一驚,“你把誰帶來了,快把她們放出來!”
燕陽先是通過神念跟娭夷和顧晚晴溝通一番,旋即將她們放出來。
娭夷、顧晚晴出來之后,一時之間有些愣怔。
郝夫人親切地上前,分別拉住娭夷和顧晚晴的手,笑道:“歡迎你們來到郝家,我是這里當家的女人!”
郝盛天也急忙站起身來,笑臉相對。他能夠猜出顧晚晴是燕陽的妻子,至于娭夷,他卻鬧不清究竟是誰。
通過燕陽的介紹,郝盛天方才知曉她是燕陽現世的娘親。
“哎呀,妹子,多謝你生養了一個好兒子!”郝盛天笑道,“你這個兒子可不得了,不但救了我們全家,而且救了整個盤龍界,我不但要向你致謝,還要向你致敬!”
娭夷含笑說道:“郝大哥何必客氣!燕陽是我現世的兒子,不也是您跟大嫂前世的孩兒?其中的事情,燕陽都跟我說過啦。從今往后,咱們就是一家人,燕陽是我的兒子,也是你們的兒子!”
“呀,這、這——”郝夫人聽娭夷這么說,心情頗為激動,一把摟住娭夷,兩行熱淚順著臉頰不停地流淌。
她是個見多識廣、通情達理的女人,盡管認燕陽為子的心情一直都很迫切,卻一直強行按捺著。她知道,燕陽有現世的爹娘,認親乃是件大事,即便他自己愿意,也必須征得現世爹娘的同意。而燕陽現今正忙于一些大事,她不好出言催促,只能耐心等待。
如今,她終于等到了這樣的時刻。
郝盛天心情也很是激動,表面上卻故作冷靜,微笑著說道:“嗨嗨,夫人,怎么說你也是個大家閨秀,怎么一見娭夷妹子,你就恁般失態?娭夷妹子要是個小心眼的人,背轉過身去就會笑話你,你信不信?”
“你個老東西,說的都是什么話!”
郝夫人擦擦眼淚,破涕為笑,跟娭夷親親熱熱地談論一陣,又對顧晚晴噓寒問暖。
郝盛天耐心地聽著她們說話,不時插上一兩句,似乎對這些家長里短的事情很感興趣。小半個時辰過后,吩咐一旁伺候的家人道:“你快去告訴老二,讓他擺設最豐盛的宴席,為娭夷妹子和晚晴媳婦接風!郝家所有人參加,任何人不得缺席!”
再過一會兒,郝夫人帶著娭夷和顧晚晴去了內室,郝盛天則繼續待在大堂之中跟燕陽聊天。
內室之中,郝夫人拿出厚重的禮物奉贈娭夷和顧晚晴。
大堂內,燕陽向郝盛天訴說著那個意圖靠近盤龍界的莫名其妙的始祖之事。
“那個家伙有沒有可能是凌昆?”郝盛天問道。
“極有可能!”燕陽回應道,“那么多浣星武者死在我的手上,凌昆肯定不甘心,想來盤龍界報復。不過,我那兩劍應該刺傷了他,他此刻不知道躲在哪個角落里療傷,報復不成了。”
“即便如此,咱們也不可掉以輕心,還是應該隨時防著他。”郝盛天神情嚴肅地說道。
“當然,這也是我這么快就返回盤龍界的原因。”燕陽點頭說道,“他不來便罷,來了就甭想回去了。以大欺小,不講武德,這樣的人絕對是武林敗類,甚至不配做人,殺了他也算是為武林除卻一害。”
他們在這里商量著如何對付凌昆,凌昆卻已然再次來到伯虜廷門口。
那值守的門人一看是他,登時有些不耐煩,皺起眉頭,瞪著眼,斥道:“喂,你怎么又來了,還有完沒完?”
凌昆強堆出笑臉,說道:“值守大人鑒諒,我不是執意要來打攪,實在是有不得不來的理由。”
“有不得不來的理由?”門人轉著圈打量著他,“這伯虜廷乃是至尊公干、休養之所,與你們羅天域基本上沒什么交集,你究竟有怎樣不得不來的理由?你一個堂堂的始祖,莫非還有人要殺你不成?”
“值守大人所言不差,確實有人要殺我。”凌昆苦笑著回應道,“若非如此,我豈能反復來看值守大人的臉色!”
便是泥人也有個火性,他再三被門人出言羞辱,言語之中自然也沒什么好聲氣。
說話之際,他將自己那兩道劍傷亮出來,讓門人看個清楚。
門人看到他的劍傷,立時大呼小叫起來:“喲嗬,你還真的讓人刺傷了,古怪,稀奇,嗯!一個堂堂的始祖,竟然在跟始祖以下修為武者的搏殺之中受傷,也算是沒出息得很了。更沒出息的是,自己受了傷,竟然不知道動用伯虜力療傷,這簡直沒出息到家了!”
凌昆被門人的言語刺激得不行,卻只能忍氣吞聲,說道:“我這些傷,自身的伯虜力療治不了,并且已經有惡化的跡象,這就是我再次來伯虜廷的原因。”
“什么?”門人聞言,似乎被惡狗咬了屁股,一下子跳起來,瞪著大眼說道,“伯虜力療治不了你的傷?那你的傷可足夠奇葩、妖孽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