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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年代

前傳二

夜色年代 陸篆銘 5125 2022-06-08 17:21:14

  蕓看著眼前笑容里略帶歉意的羅德哼了一聲,說:“實驗室里的任務完成了?”

  羅德看蕓并沒有生氣不由得松了口氣:“對,實驗室里的任務完成了。”

  蕓有些好奇地問:“實驗的進度還剩多少?”

  羅德笑了:“實驗差不多結束了。”

  蕓愣了一下不由得瞪大了雙眼:“哦哦哦?你把剩下的實驗操作都完成了?后面保險基因的編輯,重點改造基因的編輯,后續基因合成,基因植入,觀察植入細胞生理狀態等等等等你一個人全都做完了?我可不記得你在大學里面動手能力又這么強啊。”

  羅德摸了摸鼻子:“沒有,植物改造部門要求刪去幾個步驟,包括最后的記錄步驟,說是要交給最近新成立的基因強化科記錄。況且……那些操作不是基本都是自動的嘛……交給電腦就好了。”

  蕓不禁有些咋舌,哪怕最耗時的任務取消了,羅德一人處理完剩下的事物也不簡單啊,如果說真的就像羅德說的那樣交給電腦就好了,那還要研究員干什么?原本按照琴的想法要完成這些實驗還需要兩天,可現在一切都結束了。

  蕓想到這里突然笑了:“這就是你給我的驚喜?聽說這次任務完成后公司會給大家放假休息三個月,是不是啊?”

  羅德沉默片刻后突然對著蕓笑道:“不,我要給你的驚喜可不是這個,或者說不止這個,至于其他的驚喜我放在你的宿舍里咯。”羅德頓了下繼續笑道:“聊這些干嘛,自從咱們大學畢業就好久沒有再坐在一起聊天了,今天難得工作完成,又面臨美好假期,那還聊什么工作?”

  蕓看著一臉笑意的羅德撇了撇嘴:“反正馬上放假啦,那時不就有大把的時間聊天啦?”

  羅德看著蕓的笑容眼角微微下拉,面色一整問道:“你母親身體怎么樣了?”

  蕓眼神中的光芒在聽到羅德的問題后突然暗淡下來:“不怎么樣,還是像原來一樣每天醒來的時間不過一個小時不到,聽小清說情況似乎還更糟糕了。”

  羅德看著面前突然沉默的蕓心里也不是滋味,在大學畢業的時候蕓的父母不遠萬里去聯眾國圣弗朗參加蕓的畢業典禮,但沒能平安抵達大學。路上火車出軌,蕓的父親沒能搶救回來,而蕓的母親似乎是因為傷到了大腦的緣故,每天僅有不到一個小時的蘇醒時間。“但現在,我想她馬上就能徹底醒過來了,也幸虧我完成最后的實驗了。”羅德這樣想。

  羅德看著蕓正準備說話,頭頂用來傳送食物的軌道上突然降下來一個送餐機器人,機器人的手臂上托著一個托盤,本來這個應該盛滿食物的托盤中此刻只放了一個顯示通話中的手機。

  羅德突然意識到了什么,不由得咽了口唾沫,伸手從托盤中拿出手機,眼前的機器人見羅德拿到手機后向他點了點頭,然后回到了自己的軌道上繼續自己的工作。

  蕓一臉詫異地看著面前橫在自己與羅德中間的機器人,而還沒等蕓說什么,機器人又回到了自己的軌道上,蕓只得看向羅德。而羅德手中那明顯多出的手機,又明確告訴蕓剛剛的機器人究竟送來了點什么,至少它沒有送過來食物。

  羅德向蕓示意不要說話,然后還不等羅德開口,手中手機中便傳來了一個男人的聲音:“研究員羅德,回到實驗室,完成剩下的實驗。”

  蕓并沒有聽出這是誰的聲音,這個聲音不屬于她聽到過的所有高層。

  羅德說:“我幾乎已經完成了前置任務,現在僅僅只是出來吃點東西。”

  “你并沒有全部完成,所以現在、立刻、馬上回去,完成你的任務,這是命令,你的任務完成后我們可以不追究你拿出來的東西。”

  羅德聽后瞳孔頓時一縮,面色一白,看了蕓一眼,說:“好,我這就去,希望你可以說話算話。”羅德說話間便站起了身子。

  蕓看著羅德,她也聽見了電話中話語,心中不由得升起一股疑惑:羅德究竟在干嘛?自己和其他人一同完成的實驗到底是什么?然而還不等蕓說些什么,羅德在對方掛了電話后,立刻對蕓以極快的語速說道:“你的房間里,行李箱里面有我給你留的東西。”說完便不顧蕓的阻攔匆匆忙忙地離開餐廳。

  蕓看著羅德離開的背影不滿地說:“什么啊,說好的晚飯時間就這么跑了?我到要看看你給我留了點什么。”蕓郁悶了一會后嘟囔離開了餐廳。

  而在蕓剛走到自己宿舍門口時,手機短信的聲音突然響起。蕓拿出手機,屏幕上僅有一條短信的消息,蕓打開短信,內容大致如下:

  羅德實驗小組全員通知,鑒于你們所承包的生物實驗圓滿完成,特此獎勵假期時間三個月。收到此消息的羅德實驗小組所有成員請于明日早晨六點在機場集合,你們將由本公司送至亞馬孫國際機場。祝你們假期愉快。

  ——瑞森生物科技公司

  蕓看著手中的短信不由得陷入沉默,這條消息來的略顯詭異,要知道實驗現在可并沒有完成,更何況羅德現在剛剛被叫回里面呢。

  耳旁隱隱傳來陣陣歡呼聲,那是隔壁宿舍里的羅德實驗組成員在為此歡呼。

  蕓在大腦一片混亂中推開了自己宿舍的門,而第一時間映入眼簾的便是一個近乎有一人高的銀灰色行李箱。蕓立刻緊緊關上門,走到行李箱前,看著銀灰色的外殼上靜靜地擺放著一枚紅色的U盤。蕓看著U盤發起了呆,也不知道在想著什么,然而就在她準備打開行李箱時門外突然響起了敲門聲。而蕓在慌忙中也僅僅只做到藏好了手中的U盤,然后門便自己打開了。

  一個身穿休閑衛衣的男子微笑看著蕓:“您好,墨蕓女士,公司讓我來拿回一些屬于公司的東西。”

  墨蕓是蕓的全稱,可是她并沒有和任何人說過她叫墨蕓,而此時眼前的男子叫自己墨蕓,這已經可以證明他確實來自公司了,畢竟這個名字只在她的簡歷和身份證上出現過。

  而那名男子則在說話間向蕓身后的行李箱走去,還沒等蕓說些什么,蕓便看到令她驚恐的一幕。

  男子徒手捏碎了行李箱上鈦合金材質的鎖與一部分高分子材質的外殼。而這根本不是人類應該能做到的!要知道這個行李箱的承壓、堅固能力甚至可以強到在幾噸重的卡車下堅持一段時間!

  被破壞的行李箱自然而然被男子輕松打開,而行李箱中卻仍然放著兩個箱子。一個箱子呈現出暗金色的光芒,另一個箱子則通體銀灰色。男子拿出那個暗金色的箱子然后打開另一個銀灰色的箱子,只聽見'咔擦'一聲然后箱子便應聲而開。銀灰色的箱子中靜靜躺著兩只大概有人無名手指粗細的注射器。

  男子看著這兩只注射器,輕輕地點了點頭,然后扭頭對蕓微笑著說:“蕓女士,公司下命令,這兩只試劑您只能帶走一支,至于另一只您只能在我的監視下自己立刻注射。”說話間便將這個銀灰色的箱子踢到蕓面前。

  蕓看默默著面前的兩只試劑,突然抬頭對男子說:“公司早就在研究人體基因改造工程了是嗎?”

  男子仍然微笑著說道:“我只是個員工,我對這個并不清楚,但我清楚如果蕓小姐再不進行注射的話,注射藥劑的行為將由我來為您進行。”男子的笑容里透漏著冰冷的不容置疑。

  蕓聽后自己顫抖著拿起了一支試劑,心中默默想道:“羅德……看你干的好事?!”然后心情復雜的在那名男子的注視下推出針尖,將整個針尖狠狠刺入自己手臂上,而扎入后針管中赤紅色的液體開始流入蕓的體內。隨著液體的不斷減少,蕓的身體漸漸開始顫抖。從扎入針尖的地方開始血管逐漸隆起,而隨著赤紅色的藥劑注入,原本青黑色的血管漸漸變成了紫紅色,而在藥劑完全進入蕓的身體后。男子點了點頭,提著暗金色的行李離開了房間,關門時頓了下:“祝你好運。”然后乒地一聲關上門。

  蕓在注射完藥劑后顫抖著將針管拔了下來,迅速把它扔進垃圾桶中,然而此時此刻她的體溫高達38攝氏度,并且還在緩慢升溫中,而她身上隆起的血管也讓蕓看起來十分猙獰,而更令蕓感到不安的是身體中傳來的痛苦。

  “啊………唔…………”蕓在藥劑進入身體后便開始感覺到渾身像被火舌舔抵一般,每一個細胞都像是在烈火中掙扎,刺痛感不斷沖擊著大腦,而大腦也在不斷地產生痛覺。伴隨痛苦而來的是難以言盡的改造,肌肉不斷重復著僵硬感與撕裂般的痛處和無力感與螞蟻噬咬般的穌癢,蕓并不知道在這期間自己身上究竟發生了什么。

  “該死的,羅德你這個混賬,不會真的拿我去做實驗吧!信不信等你出來我跟你沒完啊啊啊!”蕓只能這樣想著用來轉移自己的注意力。蕓雖然嘴上說著這些,但在蕓的心里卻默默想著:“羅德不可能會對我做出這種巨大風險的事情,除非事情超出了他的預料……又或者……那枚U盤!U盤里有東西!有他留下的東西!”可在一切沒有確定之前蕓對羅德的怨念還是不由得地增長著。

  整個改造整整持續了十分鐘,十分鐘后,蕓身上的血管漸漸平復,痛苦也漸漸消失了。而在這些表象之下,所處試劑中的植物細胞先是在蕓的血管中借著蕓身體中的營養開始了大量繁殖,然后與蕓身上的每一個細胞開始了融合。細胞壁迅速水解,兩個本來互不相干的細胞之間的細胞膜接觸到了一起,數不清的受體蛋白被激發,琴的細胞的細胞膜被迫張開與這個不知名的細胞合二為一。而在化作同一個細胞后,這個細胞中的兩個細胞核竟然開始了融化,然后混雜在一起,又重新化成了一個完成的細胞核。細胞中一切就好像是什么都沒有發生,除了大了一圈的細胞核與細胞外緩緩生長的細胞壁。這一幕發生在琴身上所有細胞上。

  痛苦消失時融合過程已經漸漸結束,而蕓整個人在地上又蜷縮了一陣后終于緩緩站起,扶著墻壁走到廁所中的鏡子面前,蕓看著瘦了一圈的自己,發現除了瘦了點自己身上并沒有發生什么改變。但事實上蕓已經不算是一名人類了,她的遺傳物質已經徹底與那種植物的遺傳物質融為一體。

  一個全新的物種誕生了,可融合還遠遠沒有結束。

  蕓虛脫地走回床前,跌坐在床上,呆呆地看著天花板。時間一秒秒過去,疼痛雖然消失了,但蕓的眼皮越來越重,終于,蕓疲憊地在昏昏沉沉中睡了過去。而她的身體里,最終的改造也在悄無聲息地進行。

  窗外,紅色太陽落了下去,天色也被黑暗漸漸吞噬,夜晚已經來了。

  實驗室

  羅德面無表情地看著面前已經長大的植株,這一切雖然有些超出羅德的預料,但是羅德并不怎么感興趣。此時羅德手中的手機中,不知在什么時候又變成了通話中。

  “你的前置工作很完美,那么現在,去觸摸它。”手機中傳出那個男子的聲音。

  羅德看著那株僅有一人手掌大小的赤紅色藤蔓,木然抬起頭看向自己頭上一個不知在什么時候開始工作的攝像頭顫顫巍巍地張了張嘴:“你知道會出現什么情況嗎?”

  “你不也知道?但將胚胎細胞還是給了她,唔,讓我想想該說什么………你大學同學?還是你的愛人?”男子的聲音變得略帶戲謔。

  “我更清楚它的作用,而她的母親除了這個方法沒有其他辦法了。”

  “那她呢?”

  “……我……”羅德心里默默想著:“那是最后辦法了,不會失敗的,我離開這個世界后對付你們最后的辦法了。看來你不清楚你們讓我制作出了一個什么怪物,不過你們的不知道也證明你們并沒有從琴拿到我留下的全部東西。”

  “放心,你不會有事的,我們已經幫你拿她做過了實驗,現在她很好,哦,睡了過去,看起來一切良好的樣子。”一旁的屏幕上突然變成了蕓房間里的樣子,此時蕓剛剛躺在床上昏昏沉沉地睡了過去。

  “你們……!”羅德握緊了拳頭。

  “別廢話,照我說的做!我不想重復第二遍!你應該知道我們會有方法讓你們消失!”

  羅德深吸一口氣,大步向前一把抓向敞開的實驗臺中的植物。羅德握住植物后感覺手掌一涼,然后疼痛緩慢地刺激著羅德的大腦。先是察覺到手中一涼,然后不適感緩緩出現,緊接著一點一點便成疼痛,最后變成劇痛。手中的藤蔓也在迅速膨脹,像是爬架一般順著羅德的手臂瘋狂生長、蔓延。原本散落在培養基中的根部也如同八爪魚一樣纏繞在羅德的手腕上,根尖深深刺入其中,赤紅色的藤蔓或纏繞,或刺入羅德的身體之中,可卻沒有一滴鮮血從羅德的身體中流出,就好像羅德身體中如同被烘干的海綿,已經喪失了所有水分。

  監控靜靜地看著面前的一切,只有其中閃爍的紅燈默默表示它在工作著。

  ……

  亞馬孫流域熱帶雨林遮蔽了近乎所有地帶,這塊翠綠色的帝王綠上不多的雜質也僅僅是晶瑩剔透的水流,給這片地帶帶來自然的混亂美。而在這帝王綠的中間卻不知道為什么有著一塊巨大的蒼藍色空白,令整個亞馬孫流域如同一塊玉壁一般。

  那里就是諾森公司亞馬孫分部。

  分布中央是一片占地面積近5萬平米的圓柱形建筑,二樓外墻近乎透明,顯然全部是由一面面無框玻璃墻砌成,仔細看去,這正是諾森公司的餐廳。而一樓則是被無數白色的金屬條框以一種十分混亂的形態裝飾著,如同無數巨大的白色樹枝生長在建筑一樓的外墻上。

  三樓的外墻則是光滑的銀白色,在陽光的照射下,外墻隱隱約約透漏出一點點透明的顏色。可仔細看去,又感覺那分明就是一堵普普通通的金屬墻。

  而就在此時三樓的一間寬闊的辦公室中。一名身著漆黑作戰服的男子帶著全方位防護的頭盔坐在辦公桌后面,辦公桌前則站著一名身著休閑服的男子,正是那名逼迫琴注入試劑的男子。

  “董事長,東西取回來了。”休閑服將手中的暗金色金屬箱放在桌子上說。

  董事長伸出被護甲覆蓋得嚴嚴實實的手拿過金屬箱,將其打開,拿出其中的膠囊看了看。

  “完美。”

  然后又放會原處合上箱子,董事長抬頭看著屏幕中掙扎片刻后靜止不動的羅德說:“結束了,你去把他帶回來,記住,要活的。”

  實驗室

  原本被藤蔓纏繞后靜止的羅德猛地睜開緊閉的雙眼,原本纏繞在他身上的藤蔓全部消失不見,緊接著,無數藤蔓從他的背后瞬間竄出,彌散到了整個實驗室中,映得整個實驗室一片血紅。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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