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為什么樓內會出現與自己一般無二的存在。
高無恙焦油后的五官皺起，對眼前幾人的出現他深感疑惑。
在半焦油鬼化的狀態下，他深知自己并沒有受到迷惘鬼的影響。
再加上此前已經見過斷腿的自己，眼前四人都應該是活人無疑。
高無恙眉頭壓下，視線落在眼前人手腕上，在哪里有著與他們一樣的黑表。
黑表本應該是獨一無二的，高無恙輕點下巴，現在的他已經不能靠著黑表分辨出許嘉明三人是否是和自己一同行動的三人。
濃郁的不真實感爬上脊梁，高無恙一度以為自己又陷入了迷惘鬼的迷惘。
但仍處于半鬼化狀態的他知道，現在的他絕對清醒。
那到底又是因為什么產生了這種變化？
明明斷腿的他都沒有黑表，為什么現在這幾個人又有了？
高無恙忍不住握緊槍柄，其中裝填著四枚靈能子彈，只要向他們開槍，就能確定他們到底是不是活人。
但該開槍嗎？
現在靈能子彈已經只剩四枚，如果將子彈全部用在這四人身上，接下來遇到鬼物又該怎么辦？
靠蘸血嗎？迷惘中的他使用過蘸血，但那也只是他想象中的蘸血的強大。
如果在現實中的蘸血沒那么有用又該怎么辦。
高無恙的呼吸有些紊亂，就像此前想著要不要直接跳樓一樣，他不敢賭，也不能賭。
現在除了他自己，身后還有許嘉明三個大活人跟著。
高無恙放棄了開槍的想法。
現在對方除了發病的自己，并沒有更多的攻擊傾向，應該能和平交流一下信息。
“所以你們是誰。”
面前的自己發問了，高無恙下定主意，松開扣住扳機的手指，低頭看向自己說道：“我剛才不是說了嗎，我是你。”
高無恙的話音落下，與他長相身形一般無二的那人五官陡然緊繃，含怒低喝：“你憑什么說你是我！”
“你叫高無恙，被送入青山精神病院五年，病號3021……”
“等等！”
高無恙出聲制止焦油鬼繼續說下去，他表情十分難看。
焦油鬼說的沒錯，他確實是叫高無恙，他也確實進過青山精神病院五年。
連病號他也一字不差的說了出來。
但僅憑這幾句話怎么可能讓他相信焦油鬼就是自己。
一路從四樓沖殺到這里，這半小時的經歷早就讓他不敢在輕易相信別人。
這棟大樓里可是真的有鬼，
如果面前這四人是鬼變的，那又該怎么辦？
更何況一臉焦油，說是他自己的領頭人，怎么看也不像是人。
一口白牙咬的吱嘎作響，高無恙的心底涌起深深的恐懼。
冷眼觀望著高無恙的表情變化，焦油鬼化的他明白此時自己正天人交戰，想讓他一下子就接受詭樓內還有自己存在這個事實顯然不是那么容易的。
“既然話已經說清了，我能問一問你本來準備是要干什么嗎？”
不再將目光落在高無恙臉上，焦油鬼抬頭看向高無恙身后的三人。
從他們還殘留著血色的衣服上來看，他們一路上也并不平靜。
被焦油鬼問到，許嘉明先是看了一眼靠在墻壁臉色難辨的高無恙，沉默良久后才開口說道：“我們是從四樓上來的，本準備繼續往上去六樓看看。”
“等等！”
焦油覆蓋下的眼睛猛地睜大，高無恙突然有些聽不懂許嘉明的話。
“你剛才說你們是從四樓上來的？”
被高無恙的話問的有點發懵，許嘉明點頭道：“是啊，我們剛爬上四樓，迎面就撞上了你們。”
“你們是從六樓下來的吧？上面怎么樣？有沒有遇到……那個東西。”
鬼字被許嘉明咽到肚子里，在真正碰到過超現實事件后，他已經不再敢提起鬼這個字。
“不對……”
許嘉明的回答讓高無恙措手不及，出乎意料的回答讓他的左手虛握在蘸血刀柄上面。
沉默良久，高無恙緊盯許嘉明雙眼，聲音干澀的慢慢說道：“我們不是從六樓下來的，我們剛從四樓上來。”
“怎么可能？”
許嘉明的表情驟變，不敢相信的低喊：“明明我們親眼看見你們從樓梯上沖下來，你們怎么可能是從四樓上來的？”
現在八人所在的位置是五樓樓梯口，一上一下的樓梯就在身后，結著或往上或往下的通道。
但就如許嘉明所說不一樣，高無恙清楚的記得自己是從樓梯下沖上去。
在走上五樓時，他還感到了一陣心悸。
陡然間，高無恙突然感覺自己好像抓到什么線索，但那點思路稍縱即逝。
“雖然你可能不愿相信，但我說的確實是真話。”
高無恙挪開腳步，側身抬手指向幽暗深長的樓梯。
“我們是從四樓上來的，在四樓走廊里，如果你們愿意下去，還可以看見一具中年男人的尸體。”
他的話音落下，靠在墻上小腿生疼的高無恙表情猛地一變，如困獸般嘶吼道：“王軍！王軍死了嗎？”
“他叫王軍？”
焦油鬼側頭看向了自己，在滾動焦油中的那雙眼睛是怎樣的雙眼？
冰冷、瘋狂，卻又翻涌著無端惡意。
高無恙猛地抬起槍口，即使知道子彈無法對焦油鬼造成傷害，他還是將槍口對準了它。
這雙眼睛的主人，怎么可能會是活人？
但隨后，他還是慢慢說道：“對，我們在被吊死鬼追的時候，是王軍幫我們逃脫的。”
“吊死鬼？逃脫？”
高無恙蓋在焦油下的眉頭皺起。
出現了，不一樣的記憶與經歷。
他們并未遭遇吊死鬼，也從未知曉過王軍的名字。
在四樓，本應該只有迷惘鬼才對。
“我覺得我們最好還是不要和他們一起行動……”
在高無恙身后，許嘉明看著那張和自己一模一樣的臉盯著自己，心下早就發怵的不行。
如果在和他們一起行動，許嘉明有信心在被襲擊前先嚇死自己。
“嗯。”
許嘉明的話落在耳中，焦油鬼微點下顎，向靠在墻邊的高無恙說道：“最后一個問題。”
“說。”
“你們的任務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