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主任一聽喜出望外。楊廠長的任務總算完成了。他本來就是是故作姿態詐一詐劉海中。因為，根本也沒有人看到過劉海中扔下舉報信。沒想到劉海中膽小如鼠，根本經不住嚇唬。他老周只是一句話就直接繳械了。

　　為了保證這老小子不中途變卦，周主任繼續給他上眼藥。“劉師傅，你根子好苗也紅的，三代都是窮人，那林海是個什么成分？祖上是個有錢人。你們住的四合院，不就是他祖產嗎？這林海就是個懷分子，剛上班沒兩天，就對李副廠長下了毒手，給領導拔個牙，差點要了領導的命。所以說，你寫什么工匿名信，你實名舉報他怕什么？”

　　劉海中剛才被周主任嚇住，一下像個泄氣的皮球，蔫巴巴的，畢竟林海剛搶救了部里的大領導，楊廠長正對他另眼相看呢，這也是他不敢實名，而是偷偷寫匿名信的原因。他確實是想試探一下廠領導的態度。

　　現在聽周主任這么一說，他的立即腰板也直了不少。就像一頭剛腿毛的豬，被屠夫從蹄子上吹足氣。他覺得自己的肚皮又抖擻起來了。

　　“周主任，嘿嘿，我以為你要批評我沒原則呢，原來是鼓勵我啊。我這不是怕領導維護林海嗎？昨天大喇叭還表揚他。嘿嘿。你說得對，他不光是家庭-分有問題。還是個有人生沒有教的，從小不學無術，在院里人見人嫌。沒想到剛做件人事，救了大領導，到晚上就把楊廠長的兒媳婦啥了。周主任，我是眼里揉不進沙子，是愛廠愛領導的工人，你說我能不氣嗎？”

　　周主任打斷了劉海中的嘮叨，拍拍劉海中的肩膀說：“劉師傅，你做的很對，我知道你要求上進，胡大個子的保衛處那邊，正好缺個副主任，我會向楊廠長推薦你的。但有個條件，你跟我去見楊廠長，必須把楊廠長遇到的這道難題給化解了。”

　　劉海中是個官迷，一聽說讓他去保衛處干副主任，頓時心潮澎湃，連忙點頭哈腰說：“周主任，感謝您的提拔，您的大恩我一定會報答，您的吩咐我會萬死不辭，萬死不辭。”

　　周主任心里冷笑連連，特么的這個老王八蛋還挺會拽詞呢。就你這副軟骨頭樣，就是干上領導，也是個窩囊廢。不過他又一想，馬上否定了自己的看法。他不得不承認這王八蛋心夠黑也夠陰，對一個院的鄰居照樣下死手。這樣的人真干了，說不定也有兩下子呢。

　　兩人很快就來到行政樓，周主任故意繞過醫務處，怕碰到林海于海棠，然后上到四樓來到楊廠長的辦公室。

　　楊廠長正在那里生悶氣。他的兒子和老婆都看上了于海棠，他知道回家給他們一說于海棠跟別的男人在一起了，他兒子肯定會暴跳如雷，他老婆甚至會指著鼻子罵他無能。別看楊廠長在軋鋼廠管著三四萬人，但是回到家里卻沒有脾氣。

　　楊廠長見周主任帶來了劉海中，他頓時明白寫匿名信的肯定是這個胖得像油桶的家伙。但他對劉海中這個人，根本沒有一點印象。

　　周主任馬上介紹說：“楊廠長，這是鍛鋼車間的劉海中師傅，他是個六級鍛工，是咱們廠的老師傅了。就是他寫的林海和于海棠的舉報信，他和林海住在一個四合院，昨晚發生的事，他說他都看到了，可以作證。我這不我把他帶來了。”

　　楊廠長冷冽地掃了劉海中一眼，對這個人很是沒有好印象。雖然他很希望有人舉報，好讓他知道更多的事，但是他本人也并非不識好歹。能干這種齷蹉勾當的都是什么人？他不能不聯想起電影里禍害同胞的漢*王八蛋。

　　“你就是劉海中？你能作證林海犯了流忙罪？”楊廠長剛才想了半天了，覺得流忙罪最適合把林海辦進牢里，到時再慢慢收拾于海棠這個不要臉的。

　　劉海中差點被楊廠長的威嚴嚇尿了。他是個官迷不假，但也是個怕見官的，骨子里患有見官恐懼癥。剛才興沖沖地跟著周主任來了，以為楊廠長見到他就會給他封個官，讓他做保衛處的副主任。

　　而現在看著楊廠長的臉色陰沉冷漠，他一下如同掉進冰窖里。他摸不透領導的意圖了。再加上本來寫舉報信這樣的事就見不得陽光，他豈能不知道自己是個陰暗的小人？領導能用他這個小人嗎？他心里鼓聲如雷，嘴唇都在哆嗦。

　　“楊廠長，我，我，我作證，確實他們倆在一起了。可是…………”劉海中在思考，要讓他作證可以，但林海和于海棠肯定不承認，畢竟婁曉娥那個不要臉的娘們，非要說于海棠和她在一起了啊，到時他們反咬一口，說他誣告就麻煩了。

　　“是就是，不是就不是，你可是什么？你特么的要是騙我，在這里誣賴人，看我不把你關到保衛處，讓他們打斷你一條腿。”

　　楊廠長一拍桌子翻了臉。他說打斷腿這話，絕對不是嚇唬劉海中。他在廠里，還真有權力行使審問處罰等手段。

　　在那個時代，對于偷盜傷人行騙以及作-風問題等違法犯罪行為，作為一廠之長的他，讓保衛處打斷犯這些人的胳膊腿，再關上十天半個月禁閉，再正常不過了。傻柱就因為和李副廠長打架，剛被關了兩天小黑屋。

　　劉海中求救的眼光看向了周主任，他覺得自己被楊廠長嚇得不會說話了，希望周主任能幫他解釋解釋。

　　但是，周主任扭過頭裝看不見。他已經是泥菩薩過河，自身都難保呢。他哪會多嘴替劉海中出頭了。

　　劉海中一看只好說：“楊廠長，我的意思是，林海和于海棠在一起是真的，可是他們不承認啊，而且許大茂的老婆婁曉娥，非說昨晚于海棠和她一起的。所以……”

　　“特么的，原來你沒有確鑿的證據啊？沒有證據你在這兒嘰歪個屁。老周，你去把胡大個叫過來，打斷這老東西的一條腿，再關半個月禁閉。”

　　楊廠長聲嘶力竭，大發雷霆，拍桌子砸板凳的。周主任也嚇傻了，他跟了楊廠長這么多年，從來沒見到他如此控制不住情緒。

　　“楊廠長，我寫的可是實情啊，我沒有誣告啊。”

　　劉海中撲通一聲嚇跪了。他覺得下邊一陣劇痛，顯然嚇尿到褲子里了。

　　不過他的前列腺有病，有時撒個尿要耗半小時，所以尿得并不多，也就避免了尿到廠長辦公室的尷尬。

　　楊廠長覺得氣氛烘托的差不多了，他揮揮手讓周主任把劉海中提溜起來。

　　“既然你說的是實情，那么，如果我讓胡大個子把林海抓了。你敢不敢咬死不改口，證明林海犯了流*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