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天，林海和李廠長商量過后，獨自去了一次部里，向趙部長匯報了矛子工程師的惡行。

　　郭秘書知道了林海的來意，勸林海年后再匯報。“年底部里忙著各種總結會議，就是灶君也是在上天言好事，你給部長匯報這起事故，會影響部長過年的心情的。”

　　雖然林海也認為郭秘書說的不錯，但是他實在憋不下這口惡氣。何況也和車間胡主任承諾過，一定要收拾那個王八蛋矛。男人做事怎么也得有諾必行吧。

　　趙部長聽了匯報后猛吸著煙。“特娘地，我最討厭羊人在咱們頭上噩屙屎撒尿。必須好好收拾這個茍娘羊的王八蛋。要不然，別說你們這些熱血小年輕了，我這樣的老家伙都咽不下這口惡氣。”

　　林海火上澆油道：“部長，別看工人傷亡不嚴重，其實是極其僥幸的。爆咋前，車間胡主任正好召集工人們到另一臺機器那兒培訓，大多工人由于離爆咋的機器遠，才沒出現重大人員死亡，受害最嚴重的易中海師傅，也只是傷及一只眼。如果大家都在正常工作崗位上，那后果簡直不堪設想。據我在現場的觀察，恐怕會出現死傷二十人以上的大事故。”

　　趙部長一聽頓時后怕，也讓他更加暴躁。

　　他把郭秘書叫了進來。“郭秘書，你和林海同志倆商量商量，年前把那個白鬼給我收拾了。我要他活不見人，死不見尸。大膽干就行，出了事由我兜著。乃乃的，現在是百姓說了算。誰也別想讓我們的腰彎下去挨打受欺負，我們已經不是軟蛋的青廷了。”

　　林海看老領導怒發沖冠，像個準備打架的孩子，如此地不冷靜，不由啞然失笑。

　　他給趙部長的茶杯時加了點熱水。然后慢慢說：“收拾那混蛋是肯定的。但是經濟上咱們不能吃虧。我聽李廠長說，這臺機器花了咱們170多萬呢，我覺得應該先讓他們賠償再說。”

　　趙部長厚厚的手掌猛拍了一下桌子說：“對啊，我這就約他們大史過來，先談賠償，再談收拾那個作死發壞的矛子。”

　　關于如何收拾那該死的矛子工程師，才是林海最關心的。他思考了一會對趙部長說：“部長，我有一個主意，您不妨聽聽。相信咱們能夠兵不血刃，通過借刀殺人，就能讓那個發壞的矛子工程師死無全尸。”

　　趙部長和郭秘書都以奇異的眼光看著林海。趙部長哈哈笑著說：“小林同志，你給老子賣什么關子？有話就說，有屁快放。我倒要聽聽，你有啥餿主意。要是說的老子開心，老子獎勵你一部別人剛送過來的留聲機。”

　　林海開玩笑地對郭秘書說：“郭秘書，那我就和趙部長打個賭，你做個見證人。”

　　郭秘書哈哈笑著說：“中。那留聲機可是東羊的，極其難得呢，趙部長真是舍得啊。”

　　林海收起笑容不無調皮地對趙部長說：“賠償方面不用擔心。只要我們提出抗議，向其表明，如果不賠償就通過媒體報道，矛子擔心輿論影響，不可能不賠償的。關鍵是賠償多少的問題，雙倍賠償應該不難。

　　所以，重要的是如何報復那矛子工程師，這需要些外角技巧。如果我們向大史提出處罰那矛，大史肯定答應。但是處罰不處罰，是他們的事，就是處罰，估計也是無關痛癢，高高舉起，輕輕落下。狗是他們自家的，在外咬了人，誰會下死手打呢？”

　　“說重點，說重點，這道理老子懂得起。”趙部長一著急就說起了家鄉話，一口的川味兒。

　　林海并不著急，仍然不緊不慢地吊著趙老的胃口。“趙老，聽我慢慢說。我馬上就要說到重點啦。您想想，怎么才能讓主人把狗往死里打呢？”

　　趙老眼珠一轉，不虧是老江湖，“老奸巨滑”，人老成精。他一拍腦袋道：“我特乃乃最恨吃里扒外的。”

　　林海不由得鼓掌：“對啊。怎么才能讓大史認為那狗工程師吃里扒外呢？這就要靠趙老您和大史談判的時候，使用君事以及外角技巧了。”

　　趙老哈哈哈哈大笑起來：“小子，你夠狠，也夠智慧的。特乃乃的，你小子不參君打仗，對我君是一個不小的損失啊。等著有機會，我給參某部的老戰友推薦你，至少讓你掛名一個高參。”

　　郭秘書一開始還是不太明白，但是仔細一琢磨趙老和林海的話，也會心一笑，基本明白了林海的用意也。

　　三個人又詳細溝通了一下談判的細節，都覺得勝券在握。

　　第二天上午十點，矛國大史來到了部里的會議室。

　　大史是一個矮冬瓜一樣胖胖的女人，同時來有一個又高又瘦的男子，應該是一個武管。當然，跟著來的還有那個洋洋自得的矛子工程師。

　　趙部長把李廠長和林海一起叫了過來，當然談判的主角是趙部長。

　　趙部長把軋鋼廠車間新進口機器爆咋情況以及造成的損失，以雙語文件的形式遞交給了對方，并開門見山地要求對方給予機器價值五倍的賠償。

　　趙部長和林海商量過，底線是雙倍，之所以要求五倍，也是為了雙方的談判空間。

　　起初，冬瓜女大史非常強硬，工程師也起身解釋，聲明此次事故和他安裝調試無關，是工人操作不當的原因。

　　趙部長冷冷地說：“如果你們這么說，那我們就通過媒體，來報道一下此次事古吧。”

　　“部長先生，這事關雙方的關系，也關系到我國機器設備的信譽，有事好商量，請千萬不要見諸媒體。”

　　大史果然就服軟了。

　　畢竟是他們的機器設備爆咋了，一旦報道，誰還敢購買他們的機器。而且根據合同規定，安裝調試，保證安全，都是他們的工程師負責，責任比較明確。

　　大史一開始之所以耍賴，就是想把責任推到我方工人操作不當上面。這一點林海和趙部長溝通時，已經研究透了。如果在這方面較量，肯定會出現拉鋸戰。

　　果然，大史張口就說，最多給予雙倍賠償，條件是此次事故不要出現在媒體上。

　　雖然雙倍賠償的目的達到了，但趙部長卻上了犟。

　　他虎目圓睜道：“四倍賠償。否則免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