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掌柜這是何意？”張麻子陡然起身，滿臉錯愕地看著他。
原本陸宇他們乘興而來，卻等到一個天大的壞消息。
現如今陸宇都已經將購置宅子，雇傭短工的事提上日程，孫掌柜竟然說反悔就反悔。
陸宇沒做聲，只是淡淡地看著孫飛。
孫掌柜瞥了一眼張麻子，隨即沖陸宇拱了拱手告罪一聲，“陸先生大才，孫某心底是佩服的緊，只是這雞精有人打過招呼，不許任何酒樓購置，否則便是砸了別人的飯碗。”
“這是什么屁話？就因雞精鮮美，你烹飪出的吃食美味，便不叫別人賺錢銀了？有本事的，也叫他們弄出來個雞精啊。”張麻子氣沖沖地嚷道。
他知道雞精美味，卻不曾想，正是因為雞精收效太好，惹得其他人聯合起來抵制。
只是這理由未免太過荒唐了一些。
孫掌柜低眉順眼地說：“孫某也沒辦法，大家都是在一口鍋里吃飯的，抬頭不見低頭見，若是我醉仙樓把事做絕，怕是會引來眾怒。”
他一邊說著，還在悄悄打量著陸宇的表情，后者臉上卻不見半點喜怒之色，看的孫飛有些心悸。
“都是屁話！”張麻子氣得手都在抖，卻被孫掌柜的說辭憋得不知如何反駁。
陸宇擺了擺手，沒叫孫麻子繼續說下去，只是自顧自地喝了杯酒，拿起筷子夾著一片燈影牛肉端詳半晌，這才咽下去。
“孫掌柜，今日的牛肉有些咸了。”
孫掌柜一怔，猜不透陸宇的心思，索性順著他的話往下說：“陸先生，非是陸某不講信用，我們醉仙樓也實屬無奈。”
“罷了，孫掌柜這等哄騙三歲孩童的說辭就不必搬出來了。
陸某暫且不問你為何要斷絕合作，此時陸某只想知曉一件事。”陸宇放下筷子，眼中神色轉冷。
孫掌柜拱拱手道：“還陸先生請賜教。”
“這雞精孫掌柜當真不要？”陸宇雙眼宛如鷹隼一般，似乎將孫飛里里外外看了個通透。
孫掌柜臉色有些不自然，眼眸低垂，“自然當真，此事孫某不敢說笑。”
“好，即是如此，陸某告辭。”陸宇點點頭，面無表情地起身就走。
張麻子滿臉不甘，想要說什么卻只得悶聲跟上陸宇。
二人走到門口，孫掌柜卻在后面叫住了他們，“陸先生，鋒芒畢露未必是好事，須知……剛極易折。”
陸宇止住步子，轉身看了一眼孫飛，咧嘴笑道：“多謝孫掌柜賜教，陸某只希望孫掌柜不要后悔。”
撂下這話，陸宇叫張麻子將鑰匙交還給孫掌柜，便拂袖而去。
孫飛看著手里的鑰匙，臉上和善的笑容頓時消失，他猛地將鑰匙拍在桌上，盯著陸宇的背影怒道。
“哼，后悔？與你合作我孫某才會后悔。
敬酒不吃吃罰酒！”
……
陸宇和張麻子二人離開醉仙樓后并未直接回去，反倒在集市上閑逛起來。
自己的生財之道，還沒邁出半只腳便被人斬斷，這事換誰來都免不了有些郁悶。
陸宇心中不忿卻沒有失去冷靜，只是在心中默默思索，問題出在哪里。
“陸先生，依我說，孫飛定是參透了雞精的配方，想要私自售賣，將咱們一腳踢開，自個發財！”張麻子氣哼哼地在陸宇耳邊說道。
陸宇能聽出，他話語中除了不忿，更有幾分對日后生計的擔憂和茫然。
這便是陸宇和張麻子他們本質的區別，遇事冷靜思索，亦或是怨天尤人發泄憤怒之后不知如何是好。
陸宇拍了拍他的肩頭道：“你若是想變成孫掌柜那般，日后便要學會多用腦子。
再者，誰說過陸某只有這一條發財的路子？”
“是陸先生教訓的是。”張麻子習慣性地虛心受教，緊接著卻陡然抬頭看著陸宇，“陸先生，您方才說還有法子？”
陸宇有些奇怪地看著他，“當然有，你倒是我陸某日后壯大生意，只靠這雞精不成？”
作為一個現代人，陸宇腦子里隨便掏出個點子便能賺得盆滿缽滿，眼下唯一的麻煩，就是要搞清為何孫掌柜竟然毀約毀的如此干脆。
若是不解決了這事，照樣沒人敢跟他陸家合作。
孫飛能當上醉仙樓的掌柜，且不說他是不是鼠目寸光之輩，這雞精帶來的好處卻是實打實的，若是離了雞精，其他酒樓遲早會將醉仙樓的生意搶了去。
這是經過實踐的事。
孫飛如此做法，必然是有人或是有理由能影響所有酒樓，讓這些酒樓掌柜不敢去賺取放在眼前的錢銀。
二人正超前面走，忽然被一個高大的身影攔住去路。
何大壯瞇著眼睛冷笑道：“呦，這不是陸家贅婿嘛，怎的如此垂頭喪氣，有心事不如說與你何爺聽聽，好叫何爺高興高興。”
“何捕頭的傷好了？”陸宇微微皺眉，冷笑道：“哦對，現如今陸某不能叫何捕頭了，該說何捕快才是。”
何大壯冷哼一聲，“幾日不見，陸童生還是這般牙尖嘴利。
可惜，任你陸宇能說出花來，醉仙樓也不敢與你繼續做生意。”
他一說完，身后那幾個衙役也跟著哄笑起來。
何大壯見陸宇吃癟，只覺得神清氣爽，就連屁股上的傷都沒那么疼了……
“何捕快莫非與此事有關？恕陸某直言，何捕快怕是沒這個本事。”陸宇嗤笑一聲，與之對視分毫不讓。
就憑何大壯一介捕快想要插手此事，簡直就是天方夜譚。
別說他現如今不過是個捕快，便是捕頭也不成。
要想說服那些比奸猾的掌柜，單靠一個身份可不夠。
何大壯冷笑道：“此事自然與何某無關，何某只是提供了一點點線索，現如今誰都知道你陸家包藏嫌犯。
想來……府軍已經將嫌犯拿下，眼下應當押著人往大營走了。”
“休要血口噴人！陸家何時包庇嫌犯？”張麻子瞪著何大壯嚷道，只是說話時底氣有些不足。
陸宇臉色一冷，瞇眼盯著何大壯道：“若是陸家有事，陸某便是豁出這條性命，也不會讓你好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