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雷來到太過突然。
姜長生來不及躲避,毫無防備地挨了一下。
他一個踉蹌,身形不穩,從半空中栽了下去。
“臥槽!天劫還會信號延遲么?”
姜長生罵罵咧咧地爬了起來,仰頭看著還在醞釀著天威的漫天劫云。
“都說雷霆是天地正氣,沒想到也會搞偷襲!”
“不講武德!”
“有種正面上我啊!”
天上的劫云似乎聽到了他挑釁的話語,瞬間暴動了起來。烏云翻滾,雷光迸現,萬千電蛇一齊垂落,其威勢實在不可抵擋。
一時間,附近的森林里,鳥雀驚飛,走獸奔逃。而直面天威的姜長生也不得不臉色變得凝重起來,施展神通,以對抗劫雷。
他第一次渡劫,自然心有揣揣,可他偏偏是個要臉的人,說什么也不肯漏了怯。
“雷多了不起啊!”
姜長生臉色有些蒼白,嘴里卻不住地碎碎念著。
他的五大道宮神袛一齊出現,將他本人護在中央,而后踏天而去,迎戰天劫。
道宮五神袛各奮神威,雖赤手空拳,卻仍然兇悍勇猛,將一道道劫雷擒拿粉碎,而被護在中央的姜長生,則并指為劍,將劫雷劈得七零八落。
天雷雖然綿綿不斷地落下,卻奈何不得姜長生一人。
姜長生沐浴在雷海之中,展露的神威無可匹敵,體魄更是驚世,他硬扛著無盡雷光,卻只是變得狼狽不堪,并沒有受到多么嚴重的傷勢。其絕強的肉體,反而在雷劫的洗禮下越發晶瑩剔透,無缺無瑕。
“就這種程度嗎?似乎沒有我想象的那么可怕么!”
姜長生對抗著雷劫,漸漸有了信心。
雷劫沒有想象中的那么可怕,那么,自己也就沒必要那么小心謹慎了。正好借這雷劫淬體,鑄我不朽金身!
姜長生怒吼一聲,收回五大道宮神袛,赤手空拳,僅憑肉身對抗漫天雷霆。
天劫似乎是暴怒起來,傾瀉無量雷光,要將姜長生連這一片山川大地,一并化作灰燼。
姜長生奮起,一雙拳頭所向無敵,凡是劈下的雷霆,都被這雙鐵拳摧毀。天劫雷光爆碎,只有絲絲縷縷的殘余電光,在他的身體上游走,讓他渾身都有種發麻的感覺。
這種殘余的麻痹感積攢過多,讓姜長生的動作和身法,變得不流暢了起來。幾次出手都慢了一些,讓天上垂落的劫雷抓住了破綻,整個人被劈得皮開肉綻,疼得他齜牙咧嘴,鬼叫連連。
不過,雖然看上去很是凄慘,皮開肉綻鮮血淋漓的樣子也很唬人,但卻并不嚴重。這種程度的傷勢,只需在渡劫之后休養一兩天就能完全恢復。
而被劫雷淬煉過后,休養完畢,姜長生的肉身卻會變得更加強大。
這種買賣,怎么看都不虧!
“來啊!繼續劈我吧!”
姜長生咧了咧嘴,向天上的劫云挑釁起來。
天劫瘋狂落下,像是在發泄自己的怒火一般。
劫雷,一波又一波,每一道雷光都足以致四極修士于死地,但卻對已經晉升四極秘境的姜長生沒有多少威脅。聲勢雖然驚人,但卻不過是無能狂怒而已。
天劫終究到了尾聲,姜長生看著天上逐漸消散的雷云,感到有些惋惜,道:“多好的練體機會啊!就是一點都不持久!”
姜長生從空中落了下去,走到一處溪水邊,看著自己現在的形象,忍不住樂了。
本來衣衫襤褸的他,此刻變得不著寸縷。之前披在身上的布條都在劫雷中化作了飛灰。一頭黑長直的發型,也被天劫理發師給修理了一邊,整成了帶冒煙的爆炸頭。身體上下更是焦黑一片,再加上大大小小、數不清的傷痕,活脫脫就是一個美國的黑人逃奴啊!
“得去找一身衣服!”姜長生看著水面赤身裸體的自己,嘀咕道。
不過,他并沒有立即行動起來,而是在密林中尋了個地方,坐了下來,取出神泉一口悶,先將自己身上的傷口恢復過來,才抬起頭,看著天色。
日落西山,天已經徹底地暗了下去。
姜長生這才開始行動,光著屁股化虹遁去。
在森林外的小鎮上,夜深人靜的時分,一道黑影悄咪咪地摸了進去,于成衣鋪里翻出一套合身的衣服,他這才擺脫了赤身裸體的窘境。
“雖然很想補償一番,”姜長生清點了一番自己身上的東西,有些無奈地說道。“但是,很遺憾,我已經一毛錢都沒有了!幾十年的積蓄,都被這一次突破給耗干了。”
迫不得已,姜長生只能選擇白嫖了。
當夜,姜長生離開小鎮,向更加繁華的地方趕去。初臨北斗,他需要好好地了解一下這個世界的情況。
“雖然當初看書的時候多多少少對這里有了一些了解,但是,還是細細打探一番,比較穩妥。”
北斗很大,東荒,中州,西漠,南嶺,北原,五大版圖廣闊無盡,單論東荒,其又分為南域,北域,東域,西域,中域。
便是四極修士,一輩子也走不了多少地方。
天地太大,而人生太短。
荒古禁地,位于東荒南域,禁地外是一處名為“燕”的國家。燕國的領土不算小,但這片土地上,似燕國這樣的國度數不勝數。
它很不起眼,但也有修士在這里活動。
姜長生思來想去,覺得自己想要在這凡人國度里打探一點有用消息,能去的地方不多,燕國的國都可能是最好的選擇。
打定主意后,姜長生便喬裝易容一番,找人問清去往燕都的道路,便馬不停蹄地趕了過去。
燕都很繁華,雖然只是凡人的國度,卻也有修士出沒。甫一進城,姜長生便探查到了幾道修士的氣息,雖然都是一些輪海境界菜雞,但這并沒有影響。
姜長生也不打算打聽什么秘聞,只要一些常識性的消息。輪海境的修士,應該勉強夠了。如果實在不行的話,他就只能去燕都的六大洞天討教一番了。
不然的話,單憑他自己一個人闖蕩,天知道什么時候才能找到古籍記載的機緣地。運氣不好的情況下,找到下輩子也不是沒有可能。
“未免幾個小家伙受到驚嚇,我就只展露一部分修為吧!神橋境就挺好,能打能跑,大概可以和他們平等對話了。”
姜長生自言自語著,換上一身老舊的衣服,讓人一看便知其為山野之民,而后又置辦了一套簡陋的弓箭,而后便大搖大擺地散發著神橋境界的修為氣息,在這燕都里閑逛。
燕都最大的酒樓上,一名衣著華貴的中年男子看著下方街道上熙熙攘攘的人群,目光很快就鎖定在了山野獵人裝扮的姜長生身上,臉色瞬間就變了。
他轉身,對身后的小廝們吩咐道:“你們去為我辦兩件事情。”
小廝們躬身,應道:“不知公子要我們做什么事情?”
“你,且去請我叔叔過來,”他說完,又看著另一名小廝,說道。“你,也去樓下,將那個獵戶給我請上來!”
“記得!要恭恭敬敬地請上來,若是怠慢了分毫,我要你小命!”
那小廝頓時冷汗如雨,連忙應了下來。
然后,那名中年男子又喚來酒樓的掌柜的,點了一桌山珍海味,玉液瓊漿,安靜地等待著自己邀請的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