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天飄零的大雪覆蓋整個南陌。天下沒有不散的宴席,縱是最熱烈的朋友也必有難以割舍的一天。李鴻這一次將以勝利者的姿態回京,但那里的風暴依舊不比南陌好上多少。
燕江臨對浮國壓根沒有興趣,至于未來李鴻路上多坎坷,他心里非常明了。
茫茫天地,恰如這一場紛飛大雪。不知道要下到什么時候,讓人不得不迷茫。一種火燒的情緒在心里竄動。將軍和帽子軍官不來,繁重的事務實在有些不容易,恨不能生出四個人兒,給自己分擔。
“那一次也是一場大雪,我們在定軍山那里的客棧相遇。我從未想過你會陪我走這么遠的路,想想看這一路不平靜,而且幾次面對危險。這樣吧!以后如果你想找我,就去南聯盟。”并排走在雪地里,后面兩匹黑馬健壯的肌肉夸張的隆起。低著頭,緊緊跟著。
“你什么時候話變得這么多。我知道你身上有很多秘密,但我不敢興趣。我只需要知道你是我兄弟,腳李鴻就可以了。至于其它,我從不在意。行了,就在這里吧!你也要去浮國。不過我還是那樣,對于浮國我覺得是一個應該毀滅的地方。如果我來我要用最惡劣的手段懲戒。他們不配。”燕江臨翻身上馬,勒住馬繩,刻意堅強的看著李鴻,大喊一聲“駕。”消失在慢慢雪色之中。
“駕。”李鴻一身紅衣,背后掛著將軍送的大背刀。仰著頭看著前面飄飛的大雪。朝另一條飛快趕去。
三十萬冤魂,沒有浮國皇帝的默許,這件事不可能辦下來。所以這一趟回京將變得無比兇險,那些人必定要阻止事情向危險的方向偏移。
再向前就出了南陌邊界,遠遠就看到定軍山隆起的輪廓,天地一色的雪白。李鴻安靜的下馬,牽著黑馬進了定軍山。
回京路上最適合埋伏,就是定軍山。加之這一場大雪仿佛把天都覆蓋。李鴻料定這里必有埋伏,京城里的那些人總是一樣的心急。
精神力慢慢擴散,半個定軍山的輪廓在腦海漸漸呈現。而今早不是以前的李鴻。心法突破到第二層,段位也已經到第二層。
李鴻有大量的時間陪他玩。手伸到背后,抽出漆黑刀鞘,寒光白晃晃一閃。上過戰場的人與沒有上過是不一樣的。
三個弓箭手,五個盾牌兵。還有十個大劍士。分散在樹枝上、草野里。寒冷的雪地一動不動的待著。看著李鴻一個人靠近,有幾個人還在遠處調整,流竄在樹林里。雪淹沒了他們行動的聲音。就是不知有幾個修士,一個神行士都不派,就太看不起這個戰場下來的黑甲士。
看著李鴻走到包圍圈中心,緩緩抬起大背刀。細薄的嘴唇冷冷的說“你們一起來吧!”霎那間一股颶風襲來,樹上落下幾堆雪。
嗖……
身后的弓箭手率先出手。西邊的林子,東邊的林子冒出盾牌兵。“那里來的小子,這么猖狂。還不叫聲爺爺來聽聽。”
弓箭射出的瞬間,已經預判軌跡且靈活躲避。手中的大背刀高高舉起。大腿帶動腰部在,直到手里的刀用力砍下。鋼鐵做的盾牌,如泡沫破碎。
大背刀講究的就是兇狠的進攻,誰也攔不住的氣勢。尖銳的刀口,沒有退勢。“啊!”
盾牌兵竟被迎面劈成兩半。一腳踢翻這尸體,踏在雪地上,迅速朝弓箭兵跑去。對于李鴻來說威脅最大,還是這些長手怪。
憑之前那一箭,就已經感覺出箭上的真氣。李鴻一開始沒有猜錯,必定有用弓箭的神行士。
盾牌兵聚攏在一起,攔住李鴻。四人迅速把李鴻圍在中間。一根根弓箭飛來。只能用大背刀抵擋,金屬碰擊的聲音越來越響。但刀上沒有留下痕跡。
三個劍士從樹枝上躍下,勢必要殺死李鴻這個棘手的人物。
“浮國那些人的手筆可真是不小。”那三個劍士身上也感到有真氣在波動。看來對于三十萬冤魂的事,不打算慚悔了。
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二段修士對于這些鋼鐵打造的盾牌,可謂是一堆紙糊的垃圾。
雙腿奮力跳起,手里的大背刀借著渾身的重量,結實打在那些盾牌上。火花在雪地中格外顯眼,撕裂的盾牌暴露出里面的驚愕的臉。來不及讓他們多想,踹飛一個。而后調整姿勢凝聚真氣在手掌,插入一人胸膛。
一瞬間,一切已經發生,形勢逆轉之下。李鴻宛若一個惡魔。正一步步靠近。回應的只有那帶血手掌和大背刀。到現在李鴻連一個傷口也沒有。
而此時劍士才從樹枝上跳下來。長劍在大背刀之下呻吟著,武器交割的聲音,引發快速急震。
沒有花多少功夫,那怕有弓箭手放冷箭,在精神力的控制下一切都顯得蒼白。對于一個上帝一樣的人,所有精心計劃的都是可笑的玩意。
刀口劃過雪片,寒光一閃。那些長劍頃刻間崩毀,隨著一聲輕快的刀鳴。劍客的肚子已經劃開一道大口。肆意的血噴灑一地。
浮國這個國家,已經從骨子里腐爛。他們等待著,蟲子自骨子里鉆出來。滋生出腐敗的人自然不畏懼這些惡心的臟東西,他們與之共舞并祈禱日子來的慢一些。
這樣的國家還能有這種凝聚力和執行力?李鴻不認為這是一個浮國的部隊,那些人的臉上更多的是一種冷漠的責任。他們到底是誰?為什么要殺了自己。
李鴻一腳踢翻飛來的弓箭,大背刀砍下最后一個劍士的頭顱。“現在還要繼續嗎?你們只需要告訴我你們是誰的人?我可以放你們走。”
樹枝上隱蔽的弓箭手,將弓箭搭在弦上,冷冷看著李鴻那魔神般的身影。
一時間空氣仿佛靜止了。
他們手上的箭可不多了。從那些死去的戰友來看,他們拿不下這個人。一切都是徒勞無功,李鴻手里握著三只弓箭,不用懷疑足夠殺死他們最后三個弓箭手。
將弓箭手放在最后殺,是不屑的蔑視。也不失為一種極端挑釁。
西邊,率先射來一根弓箭。側過身子,隔著數顆樹。那弓箭手卻仿佛被洞穿身子,乃至于靈魂。
真氣從手掌中冒出,擴散來。讓那弓箭停頓在半空而不落下。至于那巨大的力勁也被卸了個干凈。
“我不想殺人的,你們為什么一定要置我于死地。我知道你們不是浮國的。你們可以離開,但不要再放一箭,我只要你們去給你們的主帶句話。善有善報,惡有惡報,不是不報,時候未到。”
拍掉馬背上的雪,右手將大背刀緩緩收入刀鞘,仰著頭看著那三個弓箭手的位置。抖著韁繩,大喝“駕。”
很快消散在定軍山。弓箭手從雪地里走出來。之前讓弓箭懸空的一幕,太震撼。那是怎樣的控制力才可以做到,就連五段修士也不可能做出來。他們甚至懷疑李鴻的年齡,這真是一個剛剛成年的小孩。那神一般的反應力和洞察力。
到現在為止也不知道李鴻是如何發現。
“我去稟告,你倆遠遠跟著他,直到進入都城。決不能給我弄丟了。”
……
京城還是一個樣子繁華的地方,是富人的專屬區。也有一些流浪漢在寒冬的夜里死在街角、路邊。
至于破敗的巷角,那是流浪狗的地盤。
渾身裹在白袍里,只露出一雙眼睛。李鴻牽著黑馬從西城門進入。地上各種污水,還有一些今天的死魚。馬和車子在緩緩移動,喊叫聲也是一個比一個大,在這里做生意可不得有副好嗓子嗎?
“聽說了嗎?李望昌一家都被抄了。據說查收一百多兩黃金,幾千匹綢緞。俸祿怎么可能有這么多,不知道貪污這么多干嘛!活該被抓起來。”
“這算什么?只要上頭那個不變,這些都是常態。現在當官的那個不是手里一套,背后一套。你還年輕,他們的事不過是得罪人了。不知道十幾年前發生的大事吧!”
趙酒關里一些有錢的生意人,坐在一起聊天。
對于這些事他不了解。將頭從白布你騰出來。干瘦的臉,深陷的眼睛……李鴻走到一單獨商人桌前。“老板,來一碗陽春面。打碗的。”
時不時飄動中面前這個商人。相對來說這樣沉默的人不適合做生意。
感覺到打量的眼神,商人看著面前這個年輕小伙。以為是來做生意的。“這鴨子還得是上合的好一些。那鴨子嫩的喲,能掐出水來。小先生,你來這里是干什么的?”
“上合的,據說那里的鴨子鬧了病。搞的沸沸揚揚你不知道。”
商人縮縮脖子。“發生病情的是上合的南邊漠河村,大部分養殖鴨子的農戶是在西邊。那里的鴨子一點問題沒有。可有些人就瞎傳,就為了把這些份額占走。可就苦了我們這些商人了。”
“對啊!不然為什么來這里賣呢!”李鴻呵呵笑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