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言坐在副駕駛上,聽著周舟的叨嘮。
“我啊,以前是個不學無術的小混混,直到兩個月多以前也還是。”
“看的出來。”楚言吐槽。
看他面對自己領導都是那種吊兒郎當的態度就知道了。
兩人剛從“大本營”出來。
“兄弟你真實誠。”
周舟兩只手操縱著方向盤,悠哉的樣子真不像是個特殊人員。
楚言問他:“你遇到過幾次詭異復蘇?”
不論如何,周舟都比他早遇到過詭異,想來經驗應該挺豐富的。
“第一個月就遇到過三起,第二個月遇到八起,它們復蘇的頻率越來越高了,而且詭域范圍也在變大。”周舟揉揉眉頭,“真是為人類的未來而擔憂啊。”
楚言扯著嘴角,你要是真那么擔憂現在也不至于..算了不想了。
性格這種東西并不像表面上展露出來的那么簡單。
“我第一次遇到詭異復蘇是在一個漆黑的小巷子里,就那種按摩店就在旁邊的小巷。”
他轉過身子,朝著楚言擠眉弄眼。
“你應該懂吧,那種小巷。”
楚言無奈地點點頭,作為up主他平日里影視劇電影看的不少,自然知道這種地方。
再說,哪個男孩在青春期沒看過小電影?
“后來在小巷里我聽到一陣鈴聲,就有點像是小貓咪脖子掛鈴鐺的那種聲音,叮鈴叮鈴的。”
“我沒在意,繼續往前面走著,鈴聲一直不斷,而且聲音越來越奇怪,仿佛兩根火柴棒在一起摩擦。”
“周圍除鈴鐺外,沒有其他聲音。”
周舟頓了頓。
“我是個心大的人,但不是傻逼,發現平時只需要三分鐘走完的路,十分鐘都還沒走完,就覺得有問題了。”
“往日里這條路黑是黑,但有路燈來著。結果現在也沒有。”
“后面拿出手機一看,沒有信號,然后順手打開手電筒模式。”
說到這,周舟“嘿嘿”一笑。
“你猜我看見了什么?”
楚言想了想,試探著問:“遇到了詭異?”
周舟笑了,帶著一種得逞的意味。
“不,什么也沒有。只是漆黑的路,前面是路,后面也是路,但就是走不完。”
“我就在那里轉啊轉,直到手機的電量從百分之三十到百分之二十,再到百分之十一。”
“現代人不一般都有什么..電量焦慮癥么?我也有,就眼睜睜的看著手機電量一點點變低,那種焦慮加恐慌的感覺,著實讓人很煎熬。”
楚言點點頭。
試想一下,當你在一個黑暗地方,唯一能帶給你光亮的東西也慢慢消失。
很難受的。
人生最可怕的不是沒有希望,而是眼睜睜看著希望一點點消失,那簡直是最惡毒的解藥。
車子已經行駛到海城大學周圍街上,想來再過十幾分鐘就到了。
“那時候應該是我這輩子最難受的時候,奇怪聲音一直響個不停,我的手機已經掉到百分之十,自動關掉了手電筒。”
周舟聲音已經變得嘶啞。
“就這樣,前方重歸于黑暗,我只能借著手機那一點點光亮,小心翼翼地走著。”
“那種聲音大概是由鈴鐺聲變成‘轱轆’‘轱轆’,就像頭骨落在地上翻滾的聲音。”
“我的手機,電量從百分之十迅速掉落到百分之五。”
“我在心底里求它再撐一撐,哪天給它買個好點的保護殼,結果手機不聽話啊,馬上就死亡倒計時了。”
“由于電量耗盡,您的手機將在30秒內關閉。”
但其實這種提示一出來,十秒內就會關閉吧。楚言想著。
“就在手機黑掉的那一刻,我耳邊被貼近一個硬邦邦的東西。”
“然后整個身體都懸空,四肢被拉起,過度的彎曲,搞得我痛死。”
“借著月光,我總算看到了詭異的黑色霧氣彌漫在四周。”
“底下有一個像是老人一樣的東西。”
“他雙目只剩血洞,沒有穿衣服,身體全是尸斑一樣的東西,最重要的是..”
“他在對我笑!是那種嘲諷一樣的笑。”
楚言猛然間想起“黑發女”在要干掉他的時候,也是在笑。
所以這些詭異們,對于人類的態度是嘲諷?
它們在嘲諷人類的弱小,還是其他的東西?
那種譏笑的樣子,真讓人不爽。
周舟繼續說著:“后來恐懼這種情緒幾乎把我壓倒,他發出了一種聲音..就是那種奇怪的聲音,‘轱轆’‘轱轆’。”
“真的就是那種骨頭碾壓過去的感覺,他對我伸出了長滿尸斑的手,那種冰冷,好像能讓把心底的火焰都熄滅。”
“想想我當時肯定是神色蒼白,一夜之間做了十幾次大保健一樣。”
“但忽然間,我就冷靜下來了。那個東西已經對我伸出了巨口,他果然不是個人。嘴巴估計能吞下一個籃球,惡心的口水伴隨著排排利齒起伏,并且我清楚地看見..”
“有一枚鈴鐺一樣的東西,在他食管的位置。”
楚言插嘴:“那就是他的根源?”
必須要用能力觸及詭異的根源,才能解決它們。
周舟肯定地回答:“對,這詭異的根源,就是那個鈴鐺。”
“我不知道怎么回事,指尖突然有一股神秘的感覺,光一下子把四周照亮。”
“憑著直覺,我把指尖的東西揮舞出去。”
“那是一枚光型箭矢,打到那只詭異手臂上,貫穿出一個洞,他發出哀嚎,像是鈴鐺碎裂一樣的聲音。但似乎更激怒了他,他直接抓住我,無比的巨力讓我動彈不得。”
“只是我咬著牙,繼續施展著那種能力,一枚、兩枚、三枚我就趴在地上暈倒了。”
使用能力是有限度的,一旦使用過多身體將會承受不住。
這個限度可能與身體有關,也可能與其他元素有關,研究人員正在調查當中。
“后面我就被海城的第一位除詭者救了,送到醫院治療。”
“據說那只詭異也被她除掉,最后我選擇加入了這個官方組織。”
“對了,那是D級詭異,被命名為鈴鬼,能力是用聲音給人制造出精神幻象。”
“我當時其實沒有懸空,只是幻想著自己懸空,實際只是趴在地上。它本體是一枚用骨頭做的一枚鈴鐺,周圍拾荒者老人的血肉被它吞噬,成了保護它的軀殼。”
這些詭異,本體都很奇怪。
周舟停下車子,他們已經在海城大學的門口。
七月份,不少學生已經離校。
“不介意我抽支煙吧。”周舟已經從兜里打開煙盒,將煙叼在嘴里。
楚言默默吐槽:“你都已經把煙放到嘴里了。”
“哈哈,騷瑞騷瑞啦,實在忍不住,隨我老爸的。”周舟點起火,煙霧彌漫在車外。
“聽說研究人員們已經在特殊能力上有進展了,下個月可能就有突破。”
他故作高深地抽煙看著云端,一副藝術家的派頭,但實際上余光在撇著那些穿著短裙的學生妹。
“我先下車了。”
“成,下次再見,我微信號你加一下,***。”
加好周舟的微信號后,楚言打開車門。
手上抓著一本黑色刻著方正大印的證件,那是洛定穆親自為他辦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