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什么樣
“打開全部引擎,全速向土星行進!”男子拍了拍駕駛員的肩膀說道。
“明白!”駕駛員隨即集中精力,靜坐在駕駛位上。付隕看著好像什么都沒干的駕駛員,心中不由得產生許多疑問:無疑,能登上這個地球人用近一個世紀都無法造出的小飛船是他的必然性,是他的宿命,可是接下來他會收到什么樣的信息,男子口中所說的第一課究竟是什么,他依然無從得知—除非男子開口。
“所以,能告訴我現在是個什么情況,以及我該怎么稱呼你嗎?”看著站在一旁默默觀察的男子,付隕終于開口問道。
“你可以叫我,溫克,以及,我們現在正在¥%&集團的飛船上。哦對了,地球語是:陳氏集團。”
“這么坦誠,不像我想的那樣啊。”
“不然你在期待什么?我們繞一大彎或者我直接麻醉你然后讓你醒在手術臺上?”溫克微微一笑。
接下來必須清楚我們要去哪里,他暗自告訴自己。
“所以我們這是要去哪?”
“在回答你這個問題之前,先給你講講有關你們太陽系的第一課,如何?”溫克走到主艙門的旁邊,按下按鈕,艙門的另一邊是一個漆黑一片的空間。
付隕和溫克對視了兩眼,然后笑了出來,毫不猶豫地走了進去。
進入艙體內付隕才意識到這個船艙的特別之處:它像是一個電影院,只不過是可以進行3D投影的電影院。
“我大概知道你們都是怎樣看電影的了。”
一聲響指,太陽出現在了付隕的眼前,溫克從黑暗中走到了他的面前。
“幾億年前的太陽就如現在你們認識的太陽一樣,幾乎沒有什么差別—當然除了它內部進行的熱核反應完成度以外。然而就在大約7500萬年前,星際之間發生了一次極其怪異,似乎是讓人無法理解的事情。”溫克的皮膚變回了原來的藍色。
“哦原來你是…”
“你不應該為這個感到驚訝,不是嗎,你應該為接下來的事情感到驚訝。”
付隕笑了笑。
“根據模型推演,你們地球歷7500萬年前所有太陽系行星的平均表面溫度都比現在,以及那之前,高了很多,而原因,就是因為太陽的光度突然激增到了我們現在所看到的10倍。”
“10倍!”
“而且,太陽本身的質量似乎并沒有任何改變。”
“可是這不應該啊。”
“嗯,大家都是這么想的,但是遭遇同樣經歷的不止你們的太陽系,根據公歷時間,那個時間點也正好是我們太陽系的太陽出現問題的時刻,它的光度翻了20倍。”
付隕看著嚴肅的溫克,似乎明白發生了什么。
“我們星球上的人們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么,只能盡力乘飛船逃走,哪怕飛船本身也只能帶我們到我們太陽系的邊界。”
“我很抱歉。”付隕拍了拍溫克的肩膀,嘆了口氣說道。
“不必抱歉。當時我親眼看著臭氧層被破壞,地表溫度一天比一天高,人們各自在末日之中逃難生存,有的人選擇了躲入地下,另外的人選擇了踩著別人的尸體登上逃生船。植被枯死,食物鏈崩潰,一個星球的生命,就這樣被我們主恒星突然而來的光變終結了。我們當時的科技能夠讓我們在系內的各大行星之間探索,可是對于大多數人,還是只能在地表的房子里,看著周圍的環境逐漸惡化,生物死亡,我們也失去了食物,于是饑餓開始讓人們自相殘殺。”
“所以你…是怎么逃出來的。”
“血雨腥風,最終爭得了逃生船的一席之地。我或許確實不是什么好人吧。”
“你只是做了…”
“我必須做的事,我知道,后來城邦里所有星際人都是這么跟我說的,我還是得繼續活著,這就是為什么我要告訴你你家鄉的真相。”
付隕低下頭來,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些什么好,他不知道該怎么形容他腦內的感受,他只覺得一下子接收了這么多信息,讓他有些難以承受。
“我知道你現在一定心情也很復雜,但我們必須繼續向前看不是么。話題扯遠了,現在你自己想想看你們地球上學過的歷史課,7500萬年前你們星球上一定發生了什么事情對吧?”
“我現在知道恐龍是怎么滅絕的了,你說的對,太陽徹底摧毀了這一切,但是,如果太陽真的摧毀了所有東西,后面的歷史又是怎么回事呢,大氣層依然存在,一切依然照常運行啊。”
“這就是更詭異的部分了。模型顯示,你們太陽系的恒星光變只持續了非常短的一段時間,在那之后,它突然又變回來了,就像什么都沒發生一般,雖然那段時間已經足夠讓你們星球上上演一出陸地生物大滅絕了。順帶又來了顆小行星,所以,沒辦法。”
“后面,又發生什么了。”付隕睜大著眼睛,聚精會神地聽著。
“你們的星球突然恢復了正常,就像是電影里的超能力者擁有的自愈能力一樣,然后繼續著它的生物循環。”溫克隨即又讓他感受了一下模擬的太陽光變。
在一瞬間付隕感覺到了無比的熱度,似乎就像被放到烤爐里一般令人無法忍受,他知道這種情況下任何生物(—可能除了水熊蟲—)都絕不可能撐下去。他似乎感受到自己體內的水分飛速地流失,似乎覺得自己就要昏倒了。
“停下吧,仁慈啊溫克先生!”
“這也是體驗艙的一大特性,虛擬感覺。”隨著一聲響指,時間又來到了太陽恢復正常以后。
“后來陳氏企業和蒙特企業誕生了,他們是宇宙中的兩大超級星際公司,聯合起來,他們生產了絕大多數現今能在宇宙中自由地進行星際飛行的空間躍遷飛船,以及無數的大型空間站。他們組織科學工作者用隱形飛船向你們的太陽發射了許多次能量光彈,而事實是:幾乎有十分之九的光彈都在快要接近太陽表面的一瞬間消失了。就像是有一層無形的屏障,阻擋著多余的能量散射到八大行星中,也阻擋著一些人為發射的能量進入太陽。”
“你的意思是,有一層東西裹著它?”
“聯合集團曾經造出過不下幾十個光能吸收裝置,噢噢,就是你們星球上人常說的那個戴森球。圍繞著銀河系里不同能級的恒星吸收著能量—當然這些太陽系里的行星都是沒有生命或者文明的。”
“因為如果是完全包裹起來的話,戴森球會將所有光全部擋在太陽附近!但我們這個護罩,似乎并不是這樣的。”
“沒錯,它允許十分之一的光從中通過,擋下或者吸收了剩下的能量,而且它在太空中并不對地球人可見,對集團的測試它也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付隕抬起頭來看著溫克,似乎明白了溫克對他的暗示。
“所以,你們認為這是個隱形的量子戴森球?”
“差不多就是這個意思吧,現在你大概明白發生了什么了,以及我們對他的推測了,我們也差不多到了。”
“到哪了?”
“開燈!”溫克一聲令下,眼前的景象又一次讓付隕啞口無言:
圍繞著土星的巨型灰色圓環緩慢地隨著土星環的旋轉而旋轉著,似乎還能隱隱約約看到環上有不少“城市”,以及如米粒般大小的飛船從低空飛過,而在環上更高的地方則是許許多多的人造光點,把光與熱輻射到環上的每一處。
“這就是你說的,大型空間站?”
“付隕先生,歡迎來到,土星星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