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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真正的死亡

第四十章 罪惡

不是真正的死亡 寸涼如冰 2013 2023-10-28 21:37:27

  路向陽帶著口罩,和鴨舌帽,背著旅行包。包里放著兩部手機,一部手機是周生小月的,一部是京駿。手里攥緊的老人機是自己的,也是炸彈的控制器,只要按下撥號鍵,南城路49號就會爆炸,隨之那個如朱明亡魂一般的少年,那陰魂不散的女孩兒,就會從此消失,誰又會在意那個兇宅的爆炸,誰又會想到即將高考的學生和一個女人會在里面?更沒有人會想到這是出自誰的手筆!!!他對自己親手制作的炸彈很有信心,畢竟潛心研制出來的,也是自己專業路的強項。

  路向陽一想到馬上就可以將麻煩解決,又可以和兒子相認,然后去一個陌生城市,改名換姓重啟人生,不禁滿眼笑意,加快腳步。

  斟酌酒家的落地窗前坐著一位翩翩少年,手中握著白瓷茶杯,這是第二杯茶了,目光始終投向外面的夜色。

  不知道過了多久,路向陽緊緊盯著眼前的男孩。路載建冷漠地看著眼前這個陌生的男人:

  “你是小姑的律師?”

  原來他認為周生小月那個賤人是姑姑。路向陽眼中閃過一絲憤怒。孩子畢竟不知情。然后擠上一絲笑意

  “我那個表妹多少有點妄想癥,以后少來往!”

  路載建聽到眼前的男人把姑姑說成表妹,他疑慮又謹慎的上下審視著他。

  “你是誰?”

  “我不是什么律師!”

  路向陽期待地看著與自己十分相像的男孩兒。他篤定兒子能認出自己。

  路載建從疑惑變為不可置信,變為可笑。他怎么會不認識他,那張照片是他趁著母親熟睡親手撕毀的,這輩子都記得那張臉,也永遠記得撕毀那唯一照片的感覺,就像親手殺了這個禽獸那般,快意!可是此刻他又活脫脫出現在眼前

  “多年來一直憎恨你!你把我丟下,讓我孤獨地成長,沒有父愛的溫暖。被同伴嘲笑,沒有父親的野孩子……”

  路向陽的眼神閃過一絲悔意和痛苦。

  “我不是故意的,我當時……”

  “你當時是怎樣?”

  路載建不容他解釋,冷冷地打斷。

  “你與富家千金結婚,拋下我們母子倆在這個陌生的世界里掙扎。”

  他低著頭仿佛在訴說著故事,一個與自己毫不相關的狗血劇情。

  路向陽的臉色蒼白,他想開口解釋,但被路載建的瞪視著眼神擊潰,他知道再好的辯解都無法彌補他往日的缺失。

  “你今天是第一次見到我吧?”

  路載建像一位成熟的男人,深沉地看著他。

  “不是,我一直在你身邊,我常常…..”

  “小月姑姑說你過得并不幸福,但我們一輩子都不可能相見!”

  說罷,他玩味地看著路向陽不敢對視的眼睛,等著聽他狡辯。

  “周生小月就是個瘋子,她有妄想癥,你不能信她。她就是個相信愛情,單相思的神精病,她她她…….她應該早消失才對!她會消失的,她現在就…..”

  路向陽情緒激動,想要立刻將周生小月從兒子腦海中擦掉,然后出現他曾無數幻想過的那樣父子相認。說著,他便將手指放在了撥號鍵上,剛想狠狠地摁下。路載建淡然一笑

  “你跟我來一下!”

  他茫然起身跟著兒子走到里間的廚房。路載建轉過身,目光中涌上一抹淡淡的憂傷,然后將他緊緊擁抱,在耳邊喊了一聲

  “路向陽,你在就該死了!”

  路向陽感到胸口一陣劇痛!冰冷的刀鋒刺穿了背骨,麻木感祛退疼痛,他錯愕,不敢相信,用力推開路載建,捂著血液洶涌的胸口,說不出一句話,大口喘著粗氣,看著依舊冷漠無情的兒子。

  “你以為你會活過今天?不,父親,今天就是你的末日。”

  路向陽才反應過來眼前這個年輕的男子對他心懷恨意,已經無法挽回。他默默地閉上了眼睛,等待著真理的審判。

  路載建握住刀柄,心中涌動著滔天的仇恨,毫不猶豫地再次刺向了路向陽。刀鋒刺入了路向陽的胸膛,血液噴濺而出,他的身體劇烈地顫抖著,倒在了地上。

  路載建看著瀕死的父親,滿懷恨意的目光逐漸變得迷茫起來。他猛然發現,殺死父親并沒有給他預期的解脫和滿足。

  “父親……”

  他低聲喃喃,觸摸著自己滿是血跡的手。“我不該像你一樣殘忍,但你的背叛和無情已經讓我對世界充滿了恨意和絕望。”

  路向陽聽到兒子的低聲呢喃,他費力地睜開眼睛,用喘息的聲音說道:

  “路載建,孩子,我知道我對不起你和你的母親。但是,我在尋找你們的過程中也受到了無盡的折磨和痛苦。”

  “你的折磨和痛苦?你覺得這樣能彌補你的錯誤嗎?”

  路載建咬牙切齒地說道。

  路向陽弱弱地笑了笑。

  “我不敢奢求你能原諒我,但至少,請你記住,仇恨只會再次傷害你自己。”

  看著路向陽渾身的血漸漸凝固,路載建內心的仇恨和痛苦掙扎著。他以為殺死父親可以獲得解脫,可現在他發現,這種解脫只是虛假的幻覺,眼中透露出一絲悲傷。整個小屋中彌漫著死亡的氣息,路載建凄苦地離開。

  路向陽倒在地上,血水從鼻子嘴巴中洶涌而出,他多想再喊一聲“兒子”,換一個他的回頭,人越來越多,無數手機在拍,錄著他的臉,還有人追著路載建,嘈雜聲越來越小,他很想喊一聲

  “別追他,我不是被他殺的,我是自殺的,別追他!!放過他!他不是殺人犯!!!”

  警笛聲將嘈雜聲熄滅!

  他似乎清醒了一樣,準確摸到了老人機,眼睛閉上的最后一刻,用盡最后一絲力氣摁下了撥號鍵。

  死亡帶著白光,還是黑夜褪去了顏色?

  他最后一刻帶著罪惡!那如何去審判他的一生?

  哪些感同身受是不是與死亡無關,與罪惡無關?

  一念天堂,一念地獄!

  人生啊!一步錯步步錯,每一步都作數。當初,悔不當初,路向陽可曾悔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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