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方皇后的安排(大章求收藏)
什么叫做封建迷信啊?
誒~
受儒家思想影響的古人,不怕死的人多得是,可是不怕下地獄的還真是不多見。
以顧言現在塑造的形象,再加上開口就是受一元的拔舌之刑,這可讓人怎么接受?
親屬再親也不過是陪自己十余載,若是入拔舌地獄受十二萬九千六百年的苦那可就得不償失了。
此時的這些宮女心中已經沒有任何幻想了,但是顧言還是以防有愚忠愚孝的刺頭,又暗戳戳的補充了一句。
“大明律法中,謀殺制使及本管長官條例中明確規定。
凡奉制命出使、而官吏謀殺、及部民謀殺本屬知府、知州、知縣、軍士謀殺本管指揮、千戶、百戶、若吏卒謀殺本部五品以上長官、已行者、杖一百、流二千里。已傷者、絞。已殺者、皆斬。
若是膽敢謀殺圣上,凡已行者一律按照謀反罪論處。
凌遲且牽連九族。”
顧言的話如同晴天霹靂,宮女們所有的希望瞬間消逝殆盡。
養王八六人組里面僅剩的四人都是眼中滿含熱淚,不斷搖晃的腦袋宣告著她們的難以置信。
可是,這句話出自一個全身金光且被天上來的仙人附身的神貓身上,在她們看來這個含金量甚至比刑部的官員親自開口都要高。
“那么說寧嬪都是騙我們的?
寧嬪這個賤人!
我們死了她也別想好活!”
楊玉香心中的憤恨難以言表,只能通過謾罵來宣泄。
可是那些原本毫不知情的宮女則好像發現了事情的真相。
陳菊花搶先開口,“什么寧嬪?楊玉香你趕緊說說到底是怎么回事?”
此時的楊玉香恨得甚至將自己的嘴唇都咬破了。
“事情的經過是這樣的。
原本寧嬪由于擅長寫青詞,且自創了一個紫檀香餅說是聞了可以延年益壽,深得圣上恩寵。
可后來端妃的到來使得她的后宮地位直線下降。
后來居然鬼迷心竅地辱罵端妃為狐貍精,被圣上得知后不僅被脫光了衣服當眾羞辱,更是罰她與我們共同采摘甘露。”
其實楊玉香說的這些,顧言在史料里都看到過,可沒想到野史里面所說的‘將寧嬪的衣服脫光,當眾羞辱’這件事居然也是事實?
要知道,古代女性最看重的就是名節,朱厚熜這番舉措簡直是將王寧嬪最后的尊嚴都狠狠地踐踏了。
這讓顧言有些擔心現在王寧嬪的心理狀態,如果面對一個瘋子地話,那可就不太好控制后續的發展了。
在顧言沉思的這段時間里,楊玉香就將壬寅宮變的前因后果悉數對宮女們講清楚了。
可楊玉香所講述的不過是她作為一個宮女和底層棋子所能知道的而已,她是堅定的認為就是因為王寧嬪對于端妃的嫉妒以及對于朱厚熜的憤恨才造成了這次刺殺皇上的事件。
但通過楊金英的博學多識以及那優秀的統御和臨場應變能力來看,這場刺殺應該是蓄謀已久,甚至王寧嬪在此次刺殺計劃中的戰略地位也不如楊金英高。
可惜現在楊金英已死,顧言一些疑惑恐怕是難以得到答案了,雖然以楊金英這個死士的專業素養來看顧言很可能也問不出什么東西來吧。
如果想要更加清晰的結果,只能指望從那個看起來就不太理智的王寧嬪口中得到些消息了。
顧言見這些宮女也終于是知曉了事件的前因后果,那他也無需多言。
總之多言多錯,少說話還能增加神秘感。
于是,顧言留下一句,“還原真相,實事求是。做的好的話,我會在酆都大帝那里替你們美言幾句的。
若是執迷不悟,依舊選擇惡意捏造的話,我不介意讓你們去十八層地獄見識一下什么叫做地府的最高級別待遇。
不過,你們如果能去十八層還挺光榮的。”
顧言前面的話讓宮女們毛骨悚然,可是最后一句話卻有些摸不到頭腦。
怎么去十八層地獄還光榮了呢?
“你們所熟知的秦朝的趙高、宋朝的秦檜現在都在那里呢,你們這個級別能見見他們也是祖上積德了。
哈哈哈哈哈!”
顧言詭異的笑了笑,便一個瞬移離開了宮女們的視線。
宮女們看著來無影去無蹤的顧言,心里的敬畏更甚,又沖著顧言消失的方向虔誠的磕了近半刻鐘的頭才罷休。
顧言出了大理寺獄后越想越不放心,他準備去王寧嬪的寢宮看一看,幾面之緣根本無法了解這個人。
如果這個王寧嬪真的是個自爆卡車,那即使將她拉下水,也很難將曹端妃從危險的境地拯救出來。
別的不說,如果這個王寧嬪竭力否認的話,即使她沒有被扣上主謀的帽子,那結果也不會壞到危及曹端妃了。
但若是這個王寧嬪心中的妒火太盛,就算她自己身死也要將曹端妃拉下馬,直接用生命去誣陷曹端妃的話,那可就不好解決了。
但顧言到達王寧嬪的寢宮時,夜已經深了。
所有的燈火全部熄滅,只留個一個微弱的蠟燭作為床頭燈。
顧言悄悄地從房梁上走到王寧嬪的床榻頂上。
顧言發現原本恐高的自己,成了貓以后越來越喜歡房梁了,這種不容易被發現的感覺,真的很有安全感。
可是,當顧言為了適應黑暗的環境將自己的瞳孔放大時,王寧嬪床上的場景嚇得顧言險些從房梁上摔下來。
“王寧嬪床沿上怎么坐著兩個人???
玩的這么大嗎?
早就聽聞自王陽明的心學盛行以來,民族思想得到的空前解放,受程朱理學的限制大幅度減少,可是工商業發展的不多,倒是玩的花多了。”
顧言有些震驚了,自己不過是來探查個情況,居然就發現了這么大一個意外之喜?
臣妾要告發王寧嬪私通,穢亂后宮,罪不容誅!
顧言走著貓步,小心的走到了王寧嬪床榻的正上方,可是當顧言看到王寧嬪床榻上的人是誰時,他感覺自己的三觀再一次被刷新了。
“這……這難道是方皇后?”
顧言有些不確定。
就在此時,方皇后緩緩地轉了個身面向了油燈的方向,那洶涌的波瀾連冬日的棉衣都掩蓋不住。
好了!絕對是方皇后!
兩個女子大半夜不睡覺,又在這里密謀些什么呢?
顧言刻意地將自己的呼吸都放緩了不少。
二人的聲音也壓得很低,她們也有意識的小心著隔墻有耳。
可是,顧言在屋內,想要偷聽自己正下方的二人說話實在是再簡單不過。
可是,讓顧言可惜的是,她們雖然一直在嘰嘰喳喳地聊個沒完,卻沒有透露出任何的關鍵線索。
難不成她們之前就已經聊完了?
這就讓貓很苦惱了。
今天豈不是白來了?
等一下?
顧言靈機一動。
今天怎么也沒有白來。
方皇后大半夜的不在自己寢宮,居然來王寧嬪的寢宮?
雖然她們兩個可能是覺得白天人多嘴雜,容易泄露。
可是,方皇后此舉就是不合規矩。
顧言微微一笑,只允許你誣陷曹端妃,不允許我誣陷你們?
我管你們聊什么呢。
抓住方皇后夜不歸宿這一條,再添油加醋一番,肯定能夠攻訐成功。
喵啊!
顧言看她二人邊聊天,還邊暢想未來,顧言心里也是微微心安。
這說明這個王寧嬪還對未來有憧憬,應該不是極端的人,估計王寧嬪被指認是刺殺皇帝的主謀時,會稍微掙扎一下吧。
只要掙扎一下下,那么曹端妃的嫌疑就可以順勢被摘出來了。
當然,這個人心是最難猜的,顧言只能祈禱自己的到來,以及之前曹端妃在翊坤宮的據理力爭改變了這段荒唐的歷史。
因為,在原有的歷史進程中,王寧嬪是直接承認了的……
不行,顧言還是覺得不放心,他要再去一處,必須有百分百的把握顧言才能安心。
這一夜所有人都在靜靜地等待著審訊宮女的結果,唯有顧言忙忙碌碌了一整夜的時間。
次日清晨,顧言出現在了翊坤宮,這里雖然戒備森嚴,可對于顧言來說也是如入無人之境。
剛踏入翊坤宮曹端妃居住的寢宮時,里面居然空蕩蕩的,別說侍奉的宮女了,甚至連曹端妃都沒找到。
顧言默嘆,“哎,無關的宮女也都被抓去審問了,那些勢利眼的狗太監也不敢來,真是人未走,茶以涼啊!”
至于,顧言為什么不認為是自己走錯了寢宮?
因為……
“唔唔唔……”
下一秒,顧言又被不知道從哪里出現的曹端妃裹挾在了懷里。
他早已經習慣了曹端妃的神出鬼沒了。
在顧言看來,曹端妃不僅是大內擼貓第一高手,也是大內捕貓第一高手。
所以,顧言找不到曹端妃實在是太過于正常。
“嗚嗚嗚……
我的教主大人,您可算來了!
你知道臣妾這兩天是怎么過的嗎?
每天都擔驚受怕的。
你聽。
臣妾的心臟都跳得好快。”
隨后顧言又陷入了一片柔軟的黑暗,猛烈的窒息感讓顧言不自覺的發出了溺水的聲音。
“咕嚕咕嚕!咕嚕咕嚕!”
女人果然都是水做的。
就當顧言以為曹端妃要例行公事,對顧言進行一套流程時,曹端妃的手卻是停下了。
顧言回頭,看到曹端妃那憔悴的面容,一向注意保養的她,此刻居然升起了兩個淡灰色的黑眼圈。
這讓顧言有些心疼。
顧言暗罵道,“我可這不是人!怎么能這么不顧端妃的身體呢?
簡直是嚴重違背了科學發展觀!
羊毛薅禿了可就沒毛薅了。”
由于小貓咪的面部肌肉并沒有人類的豐富,曹端妃見顧言半晌都不說話,只是盯著她的臉看,不由得有些羞赧。
以貓兒的視覺,顧言自然是第一時間發現了這個變故,當即開口道,“你臉紅個泡泡茶壺!老子一只老貓,還是噶了蛋的。
想那啥找你的皇上去!
現在給我立刻馬上上床休息!”
說完,顧言就不由分說地拉著曹端妃的褲腳讓她去睡覺。
曹端妃看著這道還不如她膝蓋高的身影,感受著顧言說話的語氣,想起來曾經的朱厚熜也喜歡這樣帶著責備和霸道的表達關心。
唔唔唔……
曹端妃搖了搖頭,苦笑道,“我這兩天真的是困迷糊了,居然將一只貓看作陛下了。”
一人一貓到了床榻邊上,曹端妃雖然是眼睛緊閉,卻如同不想睡午覺的小孩子,不斷的偷看一旁的顧言。
顧言有些無奈,“她到底有沒有三十歲啊?怎么這么幼稚啊?”
沒辦法,只能率先開口,“你說吧。你到底想知道什么?”
“我能問嗎?”曹端妃語氣中的驚喜已經是掩蓋不住了。
“問!”
曹端妃倒是沒有被顧言語氣中的不耐煩導致有任何的壞情緒,依舊驚喜的問道。
“昨晚你干什么去了?
有沒有去大理寺獄?
見到那些宮女了嗎?
結果怎么樣?她們還是要誣陷本宮嗎?”
一連串的問題如連珠一般從曹端妃的口中蹦出來,顧言連忙制止。
“停停停!
你想知道什么我懂了!
接下來聽就好了。”
曹端妃立馬螓首連點,一副乖寶寶的模樣眨著自己的卡姿蘭大眼睛。
冷知識:這個女人已經三十歲,是兩個女孩的母親了……
顧言耐著性子一點點地說著。
“首先,我去了大理寺獄見到了那些宮女。
其次,那些宮女已經沒人想要誣陷你了。
最后,真正的幕后主使是王寧嬪,她們統一口徑要集體佐證了。”
“就這么簡單?你怎么做到的?”這雖然是曹端妃想要聽到的結果,卻不是曹端妃想要聽到的故事。
按照曹端妃的性子,這個故事應該從顧言如何智斗紫禁城看門的禁軍,從而溜出紫禁城開始。
曹端妃來翊坤宮這么久,除了偶爾的回家省親,還未曾出過紫禁城的大門呢。
可是,顧言實在是太困了。
作為一個每天需要睡十幾個小時的物種,讓他堅持到現在已經很不容易了。
而且,顧言發現自己自從變成貓以后,性子也沒有這么穩重了,之前給那些研一的小屁孩代課的時候,他們有什么幼稚的問題,顧言都會一一解答。
現在,反倒連自己難得一遇的吹牛時機都沒了興致。
可能這就是噶蛋后遺癥吧。
沒有那種世俗的欲望。
顧言也不陪著曹端妃胡鬧了,找了個能讓陽光照到的地方趴下就睡。
意猶未盡的曹端妃看著顧言,咬著銀牙說道,“哼!男人都這樣,只顧自己舒服!
我還沒聽夠呢,居然就直接睡了!
可惡啊!”
曹端妃一把將顧言攔在了懷里,顧言也不反抗,二者就這樣蓋著金絲被沉沉的睡去了。
可是,二人還沒睡多久,就被劇烈的敲門聲吵醒了。
顧言的起床氣顯然很大,直接破口大罵!
“老子昨晚通宵呢!
白天補個覺都不行嗎?”顧言的語氣是非常的煩躁了,可是這番話語在門外的太監聽到,也就是聲音稍大的貓叫聲而已。
“呀!
霜眉也在啊!”
顧言一聽是個死太監,心里更加的不屑了,“連男人都算不上了,還敢來吵我睡覺?該死昂!”
人身攻擊!絕對是人身攻擊!
只可惜,門外的太監并聽不懂。
顧言轉了個身,對著身旁的曹端妃說,“你不用管他,明日開庭之前我們哪里都不去,多說多錯,省的被他們套了供詞!”
由于顧言實在是困得厲害,其實并沒有睜眼只不過是沖著這個方位言語而已。
可是,當顧言伸出爪子摸了兩下并沒有找到那個熟悉的感覺時,顧言才睜開眼。
嗯?!
她發現曹端妃居然已經瞬間將衣冠服飾穿戴整齊了?
古裝的穿戴不是很麻煩嗎?
好家伙,你到底還有多少我不知道的絕活?
顧言看了看窗外的太陽,居然已經是日跌時分了。
“我睡了這么久了嗎?”
曹端妃輕笑著,“這不是嘛。張公公在門外已經叫了好久了,果然如教主說的那樣,那些宮女已經招供了。
他們是請我去開庭佐證呢。”
不對勁!
這是顧言的第一感覺。
顧言小心翼翼地問道,“我不會是睡到明天的日跌時分了吧?”
“哈哈哈!霜眉你迷糊的樣子,好生惹人憐愛啊!
自然是沒有嗷。”可以看出曹端妃的心情是非常的愉悅的。
可是顧言卻嗅到了不妙的氣息,“來的是哪里的公公?東廠?”
“倒是皇后那邊的公公,有什么問題嗎?”曹端妃對于顧言的問題還是有些不解的。
但顧言聽到這個回答,頓時臉色微變,“壞了!”
顧言立馬躥下床榻,朝著翊坤宮外奔去。
顧言的確是有準備了完全的后手。
可由于不確定用不用得到,顧言并不想暴露自己太多的底牌,以至于帶來不必要的麻煩。
所以他并沒有直接施行,現在看來必須要馬上開始了。
可是,剛到門口就被方皇后宮里的張公公攔了下來,“霜眉老爺,皇后娘娘說了,讓端妃帶著您一起去。
雖然我也不知道您能不能聽得懂,但是如果您不去的話,可能對于端妃娘娘會有些不利嗷。”
聽到這話,顧言沖刺的腳步只能減緩。
即使顧言心里并不確定方皇后會對曹端妃做些什么,可是顧言沒法去賭。
因為他知道,方皇后和王寧嬪這兩個人就是瘋子。

梁山伯的祝
第二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