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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路序幕

7.風之舞劍法

長路序幕 玖月時柒 4063 2024-07-13 23:12:11

  在實戰訓練的這段時間里,墨逸所交手過的一段魔物不計其數,種類繁多,單個一段魔物的實力約等于一名成年男性,其破壞力并不算是什么可怕的存在。但這些一段魔物往往會成群結隊的聚集在一起,這也使得墨逸時常要面臨一對多的戰斗局面,在一次次的戰斗勝利與精疲力盡中輪換,不斷的累積著實戰中的經驗。提升著不止于對斗氣護體的精準度、還有對靈力的上限、以及對戰斗時風屬性操控的精密度。

  五個月后,直到墨逸能夠得心應手的解決掉成群的一段魔物后,這一階段才算暫時結束,起初師徒初遇之時,墨逸稀薄的靈力也只夠支撐他揮出一擊風刃,而今墨逸的靈力上限已然足以支撐他進行一整天的耐力作戰。

  在墨傾看來,墨逸這孩子的天賦雖稱不上天才二字,但也并不容小覷,不論是斗氣也好、靈力也好、亦或是掌控屬性的適應程度也罷,他的上手速度都算是極快的,在同齡人中甚至已經算是捷足先登的存在。

  墨傾不由得感慨起來,這樣的徒弟,在武學造詣上如果放任其不斷成長,說不定將來能夠啟及……不……遠勝于她?一想到這里,墨傾便會又驚又喜的抱著一絲憧憬。

  相比于之前預期的“解除風華劍器靈印”的想法,當下的墨傾更期盼的是另一幅畫面,期望能夠看到仇人被其親生骨肉所親手斬殺的畫面,墨傾本就歪曲的思想更是樂忠于培養一個與自己相似的、帶有強烈仇恨和殺意的人,更何況,他們的仇人是同一個人,這便沒有什么比這更好的事情了。

  就這么一晃眼,斗氣護體訓練和靈力實戰訓練便已耗去半年有余,二人初遇時還是夏至,而今儼然入冬,莊園院子里的小池子此刻也結了冰,雪飄灑在這片竹林間,給這片竹林添上了獨特而愜意的色彩。

  即便是寒冷的冬季也無法減緩墨逸成長的決心,新一階段中墨傾便帶著墨逸精進劍術。在墨逸再熟悉不過的竹林庭院中,墨逸每日便在這里揮劍,有時是對著數個木樁對練、有時是與墨傾做劍術實戰,日復一日的劍法訓練,一晃便又是數個月過去,冬去春來萬物復蘇、時光荏苒春盡夏至、轉眼便又到了新一輪的酷暑,墨傾早已數不清自己親手所編制的訓練木樁到底給消耗掉多少。

  在這累積一年有余的訓練里,墨逸那稚嫩的體格也得到了應有的成長,不僅如此,體能、劍術、靈力使用、斗氣使用、屬性使用也均得到了不小的提升,可以說是墨傾為墨逸的修行打下了相當扎實的基本功。

  同時,墨逸也能明顯感覺出,在這不長不短的朝夕相處下,墨傾與自己的關系從一開始的不對眼從而逐漸潛移默化的發生變化,雖然不知道師傅現今是如何看待自己的,但在自己眼中,墨傾已然在自己的心中占有一席之地,無可非議。(注:墨逸與墨傾生活了一年多,期間提高了靈力、斗氣、劍術等,此時墨逸年齡為8歲)

  接下來,便是劍法修行了,這也是墨逸一直以來最為期待的一環。

  某一日,墨逸按捺不住、鼓足勇氣對墨傾提道:“師傅,我想學......風之舞劍法!”

  風之舞劍法,乃華韻五華風之華所創立,分為十六式劍招,招招變幻莫測,其勢如風、生生不息,亦是當世最精湛也最難以入手的風屬性劍法。

  “哦?風之舞劍法么......”墨傾聽罷,思慮一番后便也不覺得奇怪,畢竟哪怕自己沒在他面前過多展露,他的媽媽當年想必也沒少給他展示過這劍招吧,更何況他的手中有著與風之舞相性最佳的風華劍。

  “也是該步入修煉劍法的階段了,不過,在這之前,首先你得先明白屬性之間存在“性質”的差異性。”

  “性質......差異性?”墨逸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

  墨傾接著說道:“同一個屬性存在上百種性質,拿最通俗的案例來說,我所覺醒的風便為【迷途亂風】。”墨傾將手中的風喚入指尖,展示給墨逸所示:“屬性的性質,是從覺醒之初先天便決定好的。”

  “而我的【迷途亂風】,其性質在于躁亂,無序,猛烈,這種風屬性的性質極為擅長修煉強攻和速攻的技法,而類比于其他風則更缺失一份增益和治愈方面的天賦,而又比如其他人的風屬性【如沐春風】則為另一種適合于修煉輔助和治愈系的技法,同樣,它所帶來的負面則為不善攻不善守。”

  總而言之,就是每個人所覺醒的屬性其定義都會有所差別,而風之舞劍法,在于速之技法,若是覺醒的風性質與風之舞劍法相悖,那么肯定就是相性不合的,修煉起來自然會事半功倍。

  “那么......師傅所言,我的風是什么性質?”墨逸將身側的一股風快速的喚入手心之中,趕忙展示給墨傾看。

  那股風被具現化于墨逸的手中,流速非常平緩有型,從觀感上有一股凈白無暇的感覺。

  “你的風,該怎么說......倒是我以前所沒見過的案例,但在我所翻閱過的《屬性典籍》里,我想,這種風兒應當是......“

  “是......?”墨逸好奇的瞪大了眼,咽了咽唾沫。

  “【長路之風】。”

  “長路......之風?啊......聽起來好普通啊……不過我知道,長路之風是那種全精通型的風屬性吧。”

  可......凡事皆有壞處,“全精通”便也意味著“全不精通”。

  墨逸自然也有所翻閱過《屬性典籍》,這種的風的性質和風之舞的相性尚佳,亦可修速攻、強攻,可卻絕非最好。更甚于,長路之風其實更善于修輔助、法術等技法。

  “長路之風與風之舞絕非相性最佳,我想你也再明白不過。何況,風之舞是當世最精湛也最難修煉的劍招,恐怕你的修煉過程并不會多么順利,即使這樣,你也還想學這劍招么?”

  “嗯,我想的,還望師傅不吝賜教。”墨逸并未猶豫,毅然決然的肯定道。

  ......

  “很好,風之舞分為十六式,我倒也對你能精進幾式而感到好奇,那么你可別讓為師失望了,隨我來。”說罷,墨逸能明顯看到墨傾臉上的幾分隨性變得認真起來。

  “是!”言罷,墨逸屁顛屁顛的跟了上去。

  對待風之舞劍法,墨傾的一詞一句中蘊含著無比的敬意,墨逸很清楚,自己既然要學,那么就絕不能讓這種奇招,蒙羞于自己的手中。

  墨傾將墨逸領到一處小湖邊,小湖邊立著數塊巨巖,這巨巖也是無愧“巨”之一字,墨傾瘦小的身軀站在巨巖身側,對比之下更是顯得巨巖無比高大堅實,粗略估算得有三米的高度與寬度,其重量恐怕也難以被人力輕易撼動。

  “看好了。”說時遲那時快,墨傾手中具現化一柄風屬性凝聚的劍。

  誒?這是要干什么,要蠻力破壞這么厚實的巖石么,不會吧?風屬性擅于速而不擅蠻力,真的可以做得到么......?墨逸憋著一股子疑惑的氣,繼而往下認真的看道。

  只見墨傾單手握劍,整個身體都向后不自覺的傾斜起來,手肘向后猛地發力,隨后有力的朝著巖石的中心直直的刺去,幾乎是在一瞬間,巖石的中心被完全穿刺,沿著巖石中心這道窟窿穿刺而出的銳風甚至掀起了巖石后面的湖水。透過穿刺的窟窿,巖石背面的風景都能夠一覽無余。即便巖石并未被擊碎,但能在巖石中心直勾勾的穿刺留空,也可想而知,這一擊下來對人體能夠多大程度的破甲傷害。

  “這便是,風之舞最初式之一,風之舞——嵐切。”

  “風之舞......嵐切......嵐切。”墨逸兩眼放光的重復道。

  “風之舞·嵐切的奧義在于,你要在極短的時間里完成:引導周邊的風屬性聚在一起,朝著你的全身奔走,通過你對靈力的壓縮,最后一鼓作氣爆發到劍鋒頂點,這一劍式的攻擊范圍并不廣,只此一劍,是將所有的力量貫通到一點之中,登峰造極,如同透點一擊那般,達到最大的單點貫穿效果。”

  “師傅,我想試試!”看到風之舞劍法如此強韌,墨逸的內心已經蠢蠢欲動了,他趕忙喚出手中的風華劍躍躍欲試起來。

  “先前給你打下了一年的基礎,現在,倒也是該檢驗成果的時候了,你且試試吧。不過修煉劍法才剛開始,不必操之過急,我想恐怕你還無法快速掌握。”

  墨逸點了點頭,上前幾步,走到另一塊完好的巖石之處,他深吸一口氣,催動著周邊的風兒凝聚于自己的全身,隨后,墨逸雙手緊握風華劍,將所有風屬性壓縮到劍鋒之處,凝聚出破甲的力量。

  “風之舞——嵐切!”稚嫩的童音回蕩在小湖邊。

  巖石那股厚重的實感從風華劍的劍鋒傳遞至劍身,最后從劍身傳遞到劍柄,墨逸能夠清晰的感覺到自己的手如同被巖石震顫一般,一瞬間感覺自己整個右半邊身子都被震麻了。

  “啊——好麻的震顫感......”墨逸接連后退幾步,伸出左手握住自己的右臂,肌肉的酸疼感瞬間涌來,一度讓他感覺風華劍都變的無比沉重,隨后突然感到渾身無力,吃力的跌坐在地上。

  “轟——”接連巖石所傳遞而來的一聲巨響讓墨傾都不由得一驚,如果墨逸僅僅只是能夠將劍刺入巖石,那都已經能算一個好的開始,但面前的異象讓她都有些大吃一驚,巨巖的中心被墨逸的嵐切硬生生刺出一個對穿,嵐切破石之后一度喧騰于湖面之上,驚的湖面濺射起數米高的水浪,被貫穿的巖石周圍并沒有一絲裂紋,可見其力量的掌控是何等的集中,毫不夸張的說,墨逸的這一式風之舞·嵐切施展的相當成功。

  墨傾不禁回想起來,最初我剛學習風之舞·嵐切之時,也僅僅只是能劍刺入巖石之內而已,即便只是這樣,都已經被姐姐大人夸上天資出眾了,可......墨逸施展的這一擊竟然完全超出了我的預期,甚至于超出了我方才所展示的那一擊時的威力。(此處不指超越墨傾的全力,墨傾的劍法展示并未使用全力。)莫非......這孩子與風之舞劍法的相性并不在我之下么?墨傾呆呆的站在那里,良久才反應過來。

  “啊......刺穿了。”墨逸定睛望去,那巖石確實被自己的風華劍所完全對穿,連他都不由得有些驚訝,他轉頭看向師傅,誰料墨傾上前一步,直接就將墨逸摟在懷里,突然的肢體接觸讓墨逸都不由得感到驚慌失措。

  墨傾伸出右手,將一股無序的旋風,平穩的導入墨逸的右臂上,通過力量的傳導,探尋著他體內的狀況。

  他的靈力耗盡了,竟然全部都激發出去了么......全身軟綿綿的,明顯是脫力的跡象,不過好在身子看來并無大礙,有驚無險,這才讓墨傾安下心來。

  “那個......師傅,我的風之舞·嵐切,算成功了么......”脫力的墨逸有些吃力的詢問著攬著自己的師傅。

  這小子......墨傾苦笑道:“嗯,馬馬虎虎吧,勉強算成功了,做的很好。”雖然有著上手不適應造成了脫力的緣故,但總體而言,這一式劍法毋庸置疑是釋放成功了的。

  “不過別太得意忘形,切記合理調配體內的靈力和自己全身的力道,找出最合適自己的感覺,不要盲目一次性將全部靈力全部貫通出去,假設你這一擊沒有成功擊殺魔物,那么脫力狀態下的你會是什么下場是什么不用我多說吧。”

  “嗯,悉聽師傅教誨......”

  墨傾輕輕的敲了敲墨逸的腦門,難得的露出了一副欣慰的微笑,一度險些讓墨逸覺得自己看走眼了。

  而后,在后續不到一周的時間里,墨逸完全掌握了風之舞·嵐切的使用方式,也算是正式步入了風之舞劍法的正軌。

  按原定計劃而言,理應進入墨傾所預期的下一式劍法訓練了,可這本來的寧靜卻突然被打破。

  某日,一位信使來訪莊園,他將一封密信遞交于墨傾手中,隨后便匆匆道別。

  墨傾在拆封信件后,臉色唰的一下便僵了下來,她幾乎是拼命瞪大著瞳孔,生怕錯過信件中的任何細節。信件的內容并不多,但理性告訴她,她必須盡快趕去邊境以西了結一樁舊事,刻不容緩。

  就這樣,墨傾選擇獨身趕往邊境,一刻也不打算停留,臨行之前,她認為有必要和墨逸交代些什么,便當面找墨逸談起話來。

  “小家伙,我要去了結一樁陳年舊事,我走的這段時間里,你就在這好好看家,明白嗎?”

  師傅要出門辦事的話,看來原定新一階的劍法訓練要中停了,墨逸的內心感到有些失落,但他努力的平復著心情,微笑著試探性的詢問道:“師傅……這是要出遠門嗎?可以帶上我嗎?”

  面對墨逸的詢問,墨傾只是自顧的收拾著一些行囊,頭也沒有回過來,冷漠的答道:“不可以,此去路途遙遠,帶上你只會拖累我罷了。”看得出來,墨傾此行會是急途之旅,刻不容緩,自己貿然跟去確實會影響到墨傾的行進速度,墨逸也有這個自知之明。

  “那師傅此去要何時回來呢……”墨逸有些失落的低著頭問道,他本想在今日和師傅一起共進午餐時,講講自己一年多來的一些修煉心得,可現在看來,這些話語又全都堵在喉嚨里發不出聲。

  墨傾草草的預估了一番后,應聲答道:“少則一個月,多則倆個月吧。”言罷又頓了片刻,感覺自己還需要再補充上幾句,又道:“莊園里備了不少食糧,你若是覺得吃著膩就自己動手打些野味,但是記得生完火要及時滅火,避免火點著了整個林子,還有,林子里的野果和蘑菇切記不要采摘,除非你能保障它是百分百沒有毒素的……我不在的這段時間里,還須勤加修煉先前所學,不可散漫懈怠!你若遇上解決不了的困難就寫信找鐵姨便是,記住,不準踏足我的房間,也不許往林子里的深處走,更不能亂去其他地方,必須待在這莊園里等我回來……”

  墨傾有些嘮叨的囑咐墨逸都逐一牢記在心,墨逸緩緩點了點頭,道:“嗯,師傅,我都記下了,還望師傅一路平安、快去快回。”

  如此簡短的話語,卻讓墨傾的內心感到有一絲莫名的割裂感,這一年多以來,雖然自己待墨逸都并稱不上親切,甚至還是一如既往的冷淡,可不論她怎么待他,墨逸都依然對她始終如一,任憑其遣。

  或許是在這一年多里,這傻小子早已經把自己視作重要的人了吧,那么自己呢……是否還怨恨著這個流淌著仇人與愛人之血的異種呢?墨傾不清楚,她不想去多想,也頭一次不敢去想,她頭也不回的離開了這座莊園,她必須要去,因為這是她至今為止仍活著的使命。

  墨逸看著墨傾漸行漸遠遠去的身影,偌大的莊園很快便只剩自己幼小的身影,雖然往常墨傾也會時不時外出幾日,可這一次分別,很明顯與先前大不相同,一想到這里,墨逸不由得卻感受到一份孤獨的落寞感。

  在等待墨傾回來的這段時間里,墨逸除了訓練,便是臥在書房里看書、練字,以及趴在窗臺傻傻的望著院子的入口……等待著某個身影的出現。

  一個月過去了,天依然很熱,雨總在下著,墨傾沒有回來,倆個月過去了,蟬鳴漸漸消失了,大暑也漸漸入了秋,墨傾沒有回來;三個月過去了,竹林的生長放緩了,落葉也逐漸開始歸根,墨傾沒有回來;四個月過去了,秋風蕭瑟,空氣也變的涼爽起來,墨傾沒有回來……五個月過去了,凌冽的寒風再一次襲進了這座小莊園里,可墨傾依舊卻沒有回來……

  就這樣,墨逸獨自在莊園生活了數月之久,期間除了能見到一些過路的村民以外……他始終沒有再見到那個所期盼著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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