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春節越來越近，年味也是越來越濃。

　　陳久清一邊哄著欒曉曉，一邊做新年饅頭。

　　欒曉曉拿著陳久清的手機看動畫，時不時拿著手機跑到陳久清面前讓她看搞笑的片段。

　　“曉曉，不要煩媽媽，媽媽還要做饅頭呢。”陳久清又揉了揉面團，哄著，“媽媽給你做個小兔子好不好？”

　　欒曉曉一聽到小兔子也不看動畫了，噠噠噠跑到媽媽面前乖乖坐著。

　　“好吖！”

　　陳久清用碰過面粉的手點了一下欒曉曉的小鼻子，留下了一個白點點。

　　陳久清還不過五十，皮膚保養的也好，白皙的肌膚上只有幾道細細的紋。

　　叮鈴鈴——

　　“曉曉，幫媽媽把手機拿過來好不好？”陳久清還揉著面團。

　　噠噠噠，欒曉曉又跑回去拿手機。

　　大姑娘。

　　欒曉曉知道是姐姐打來的，幫陳久清劃了接聽。

　　“姐姐！”欒曉曉五歲了，奶聲奶氣的。

　　“曉曉寶貝兒，今天有沒有乖啊？”欒初初溫柔的嗓音通過手機傳過來。

　　“有噠！”聽到欒曉曉正經的回答，欒初初笑出聲，感覺一天的疲憊都消失了。

　　“大姑娘，有事嗎？”陳久清拍掉手上的面粉，寵溺地捏捏欒曉曉的稚嫩的小臉，拿過手機打開免提。

　　“嗯……”對面沉默了，似是考慮怎么開口。

　　“怎么了？”陳久清看著自己的大姑娘許久不說話，隱隱擔心。

　　“就是……媽媽，今年……我可能不回家過年了……”對面想了一會兒才開口。

　　去年，欒初初除夕和大年初一值班，初二才回的家。

　　今年，這個家的男主人欒敘川因為隊里臨時有任務，歸期不定，不能回家過年。

　　原本四個人的除夕團圓夜，只剩下兩個人。

　　“是出什么事了嗎？你今年不是不值班？”前幾天問她回不回家過年，她還高興說今年不值班，要回家陪她們娘倆一起。

　　眼看還有幾天過年了，又不回來了……

　　“武漢出現疫情，醫院里成立援鄂醫療隊，我報名了……”欒初初斟酌著開口，不想她媽媽太擔心。

　　陳久清也看過新聞，知道疫情來勢洶洶。

　　她家大姑娘也是有主意的，先斬后奏，去意已決。自己只能支持她。

　　過了許久，欒初初以為電話掛斷了的時候，她聽到媽媽的話，“初初要照顧好自己。”

　　“好，媽媽和曉曉也要做好防護。”欒初初忍著眼眶里的淚珠，努力不讓自己的聲音顫抖。

　　饒是這樣，陳久清也聽出來了。

　　“嗯，初初也要注意休息。”陳久清話音剛落，欒初初就把電話掛斷了。

　　直接把頭埋在胳膊里，白大褂濕了一大片。

　　“欒醫生，還有十分鐘就要出發了！”辦公室的門被敲了敲，聲音傳過來。

　　“好。”欒初初悶悶應了聲。

　　整理好自己的情緒，欒初初坐上了援鄂醫療隊的大巴奔赴武漢。

　　大巴上，欒初初靠著車窗，呆呆著看車窗里倒退的風景。

　　沒一會兒，她掏出手機，編輯短信。

　　另一邊，陳久清看著掛斷的電話，鼻子酸酸的。

　　她家大姑娘，長大了，也能保護別人了。

　　淚水劃過臉頰，被軟軟的小手拭去。

　　“媽媽別哭，曉曉在呢。”欒曉曉抱住陳久清。

　　欒曉曉今年五歲了，懂一點了。她知道姐姐今年不回家過年了。

　　陳久清抱著欒曉曉，哽咽道，“我們的小姑娘也長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