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辦坐落在市區公園里一個偏僻的仿古建筑里,門口掛著園林辦的牌子。只有一塊小小的銅牌匾用釘子釘在邊上,注明這里還有一個叫做特殊事件辦公室的機構。
這看上去不起眼的建筑,占地卻不小,隔成五六個院落。內部裝修帶著明清時期的風格,如同一家低調卻又清貴的私人會所。
幾家人被工作人員帶到客房休息,關漢杰卻帶著馬正來到自己的辦公室。
“隨便坐,馬正同學,要喝點什么?”關漢杰客氣的將馬正帶進辦公室。
“謝謝,我喝水就行。”
辦公室門一開,進來兩僧一道。當前僧人約莫五十來歲,身穿灰布僧衣體態魁梧,雙掌五指粗壯布滿細小傷疤,下盤極穩,猶如一尊鐵塔。
第二位僧人身材瘦小,身披深紅袈裟,慈眉善目,兩道白眉遮蓋了眼瞼,開合之間若有神光隱現,跟電視上那些得道高僧極為相似。
最后進來的是一位白發老道,身材瘦長,面色紅潤,手持一柄古樸玉如意,一派仙風道骨的模樣。
“來來來,馬正同學,我給你介紹一下。”關漢杰拉著馬正,一指灰衣僧人:“這位是少林寺達摩院的首座延性大師。”
馬正神念一掃,便知這三人都不是普通人,面前這位鐵塔般的僧人外家功夫已經練到一定程度,身體機能以及抗擊打能力應該不下于李庚那些海族手下了。
另一位老僧看上去垂垂老矣,但身上蘊含著一種迥異于道家真氣的氣息,這種氣息帶著一絲祥和寧靜的韻味,使人不由自主的產生信任之感。
最后那位老道身上的氣息就很容易辨別了,這人明顯修煉了某種道家功法,已然形成丹田氣海。不過這氣海不大,真氣尚未凝成液態,想來應該是聚氣大成,剛剛進入凝神階段。
說來很長,其實也就瞬息之間一眼掃過,這三人似乎根本沒有察覺馬正神念已經將他們探查了一遍。
馬正單掌一舉,行了個道家稽首之禮:“晚輩馬正見過延性大師。”
延性一愣:“馬正同學出身道家?不知出自哪家高門?”
馬正回道:“晚輩自幼被師父收養,生長在道觀。先師云林,出身燭照派,是浙東紹城一個小道觀。”
“燭照派?”延性搖搖頭,“沒聽說過,凌云道長,你博聞廣記,可知燭照派出自哪家道統?”
白發老道思索片刻,也搖頭道:“這個貧道卻是不知。”
關漢杰爽朗的一笑,打斷道:“延性大師稍待,等我介紹完了再敘不遲。”
說完指著白眉老僧道:“馬正同學,這位是本地名寺南山寺高僧慧通法師。”又一指老道:“這位是茅山萬寧宮凌云真人。”
馬正又一一見禮,幾個人寒暄幾句,便紛紛落座。
慧通法師和凌云老道坐在當中長條藤椅上,關漢生和延性各自坐在左右兩邊單人藤椅。馬正年齡最小,只好搬來一把椅子,坐在茶幾另一邊,面對慧通和凌云。馬正感覺有點像電視劇里的面試。
關漢杰笑呵呵的問道:“剛才馬正同學你說從小生活在道觀里,那你知不知道燭照派出自哪家道統?你師父有沒有教你道法或者功夫之類?”
馬正回答:“打我記事起,我和師父就生活在九嶺村山上道觀里,我就聽師父說我們道觀叫燭照觀,所以師父有時候也會說是燭照派。平常就在九嶺村附近給當地人家做做紅白道場,至于說什么道統,我真的不知道。他教過我鎮魔神咒,還有一套四象拳,我等下可以打給你們看看。”
喝了口水,馬正繼續道:“我們觀里世代相傳每年要去后山蝙蝠洞辦一次鎮魔儀式,鎮魔神咒和四象拳就是用來舉行這個儀式的。這件事村里人都知道,還老是笑師父這是搞迷信活動。只是去年我和師父在蝙蝠洞時,洞塌了,師父被壓在里面......”
關漢杰微不可查的看了其他三人一眼,三人微微搖頭,他便溫聲安慰道:“小伙子,節哀順變。你能不能告訴叔叔,你們鎮的是什么妖魔?”
馬正搖搖頭:“師父沒告訴我,不過我曉得他也不知道蝙蝠洞里有什么妖魔。他說他師父也沒告訴過他。”
“那你能不能跟叔叔說一下在海灣大酒店外遇到怪人的經過?”
“嗯,好的。”馬正就將先前與胖子他們說的一套說辭又說了一遍。
“那好吧,馬正同學,你回房間休息去吧。”說完開門叫來一個工作人員,讓他領著馬正回房間休息。
等馬正走了,關漢杰問道:“不知三位可有發現?”
延性先開口道:“這年輕人身體肌肉勻稱,看上去不像那些缺乏鍛煉的普通中學生,確實有可能練過幾年功夫。不過要是說外家功夫有多強,貧僧卻看不出來。”
“阿彌陀佛,延性師弟說的不錯,”慧通法師點頭道,“這孩子身上沒有異常波動,看上去與普通人無異。老衲剛才運用佛門念力稍作試探,他體內毫無反應,有可能并非修道之人。”
“凌云真人怎么看?”關漢杰又問老道凌云。
“貧道看不出來,”凌云直接搖頭,“自從幾年前各家道場靈氣復蘇,各大門派當中修煉有成的高手層出不窮。年輕一代因為開始修煉便沐浴靈氣,進境尤為迅速。以世間公認的年輕一代第一高手蜀山派無暇仙子苑青璇為例,筑基有成,進入蘊養道胎階段,以貧道茅山秘法窺靈術也能看得清清楚楚。但是這個年輕人貧道卻看不出深淺。”
“哦?您是說......”
“這只有一種解釋,要么這個年輕人深不可測,要么他就是一個普普通通的中學生。”
這時一個工作人員拿著份報告敲門進來,“頭兒,這是馬正的資料,你看看。”
關漢生接過報告,邊看邊問道:“隔壁探測儀有沒有結果?”
“隔壁探測儀顯示一切正常,馬正的資料看不出什么問題,我們在監聽中也沒發現他說話時聲波有異常變化,不過有一件事很奇怪。”
“什么事奇怪?”
“剛才馬正說他是早上坐飛機來三亞的,可是從凌晨開始所有來這里的航班都取消了。我們卻找到了他飛湛江的記錄,在湛江出租車公司還有他打車到徐聞縣南山鎮的車載錄影資料。但當時已經封閉了過海通道,他是怎么過的海,又是怎么穿過四百公里聚集來到這里的?這些我們都一無所知。”
“他是幾點到的南山鎮?”
“根據出租車錄影記錄,他應該是晚上七點半左右到南山鎮。”
“七點半到南山鎮,十點多就來到海灣大酒店,要穿越海峽還要經過四百公里路途,沒有軍方幫助,他是怎么做到的?”
在座幾位陷入了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