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梁不正下梁歪,連長帶頭抽煙喝酒打牌,指望下面的小弟矜矜業業,資本家都不敢做這種白日夢。
調度室內燈火通明,時不時傳來一陣陣爆笑聲、吆喝聲還有酒瓶倒在地上的聲音。
而就在這種等同于不設防的條件下,沃克等人帶著殺人蜂們已經潛入了車站。
他們躲藏在已經成了廢墟的候車大廳附近,等待行動的號角吹響。
夜色愈深,雨勢愈大,雷聲一陣高過一陣,人在這樣的環境里越發感覺到自己的渺小,身心都由內而外散發著一種逼仄的迷茫與困頓。
對于這些吉雷亞人來說,家園被毀,本該奮起反抗,可上層的麻木,底層的疲敝,讓他們越發看不到前路,沒有希望就變得越加煩躁,于是越加迷戀酒精,在夢鄉里才能看到曾經的故土。
“救命!有人劫車……”
對講機里忽然傳來倉惶的呼救,再沒有后文,只余下電流流過的沙沙聲。
嘟!
汽笛長鳴,黑暗的車站內忽然有了光,機車車廂內明亮如白晝,分外顯眼。
臨時調度室里亂作一團,有人在找對講機,有人試圖遠程關閉啟動的機車,有人跑到室外……
“砰!”
槍響,跑到調度室外的那人直挺挺倒了下去。
機車啟動,如同暴躁地野牛一樣發出巨大的轟鳴聲,緩緩駛出車站。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
“該死的!強制停車,快點!”
“不受控制,我也沒辦法!”
“沖上去,沖上去,把車搶回來!”
基夫騎兵團的民兵們在連長等人的驅趕下硬著頭皮追趕機車,攀著車門車窗上了機車。
此時另一輛機車還靜靜停在原地,看似沒有異動,實則沃克等人已經潛入其車廂。
林殊操控機車出了站,剛剛便是他在車廂內開槍射殺了那個沖出調度室的人,把絕大多數人的注意力都吸引了過來。
他行走在車廂內,隨手處理掉那些上了車的民兵。
這些民兵也不過是持槍的普通人,本就沒什么過人之處,又是匆忙爬上車,壓根沒想到會在車廂里遭遇一個槍都打不死的鋼鐵怪物。
捏斷一個人的脖子,將其丟出車。這么一個看似瀟灑的動作,在剩下的那些民兵眼中猶如怪物一般,巨大的壓力讓他們放棄了進攻,冒著半身不遂地風險強行跳車逃生。
“折返!”
行駛中的機車忽然急剎,沒來得及跳車的幾個民兵被巨大的慣性甩得到處亂撞,運氣好的跌落在地,運氣差的撞在桌角上,血汩汩地流。
機車倒著運行,幸存者們剛爬起來腦袋還暈乎乎地,機車突然加速,他們又是一陣東倒西歪,五臟六腑都跟著翻江倒海,仿佛要從喉嚨里跳出來。
林殊從他們身邊經過,幸存者們根本不敢去看他,只是默默祈禱不要被這個人形怪物盯上。
機車又沖進了車站,這是基夫騎兵團的民兵們沒想到的,他們以為是自己人奪回了機車的控制權,等不及查看情況,又有一批人上了車。
“嘿,兄弟,劫車的人控制住了嗎?”
林殊批了一件民兵的衣服,低著頭站在最后一節車廂,有人上車時從他身邊經過,還拍了拍他的肩膀。
“控制住了,就是損失比較慘重。”
林殊跳下車,根本沒去管問話那人驚訝的表情。
機車再度啟動,剛上車的人還未站穩腳,機車居然又駛出了站。
“混蛋!怎么回事?不是說控制住了嗎?”
從調度室里沖出來的連長看到林殊就劈頭蓋臉地怒罵道。
林殊突然抬頭,箭步上前,雙手抱住眼前的人,也不管他是什么身份,推著他一路朝調度室沖了過去。
機械義理·鋼軀!
林殊如同一臺開足馬力地推土機推著那人撞在了調度室的墻上。
任何人都沒有預料到這一幕的發生,而更令他們無法想象的是調度室的墻壁被撞塌了!
機械義理·電場!
強力電流亂竄,調度室內的一切電子設備噼里啪啦地炸響冰芒冒出白煙。
被他當做肉盾的那人早已經死透,被他隨手丟在地上。
這時候那些看呆了的民兵才想到開槍,朝著調度室瘋狂掃射。
而就在他們傾斜彈藥的同時,沃克等人從另一輛車里沖了出來,子彈從背后掃向這些民兵,毫無防備的民兵們如同麥子似的倒下去一大片。
林殊從調度室里走了出來,有些灰頭土臉,但眼神明亮。
“走!”
言簡意賅,沃克等人眼里卻閃爍著敬佩與崇拜的光芒。
被捆得結結實實像個粽子似的戈雅在車內默默閉上了眼,她知道姆烏里站完了!
林殊等人上了機車,朝隧道監獄開去。
今夜的行動從頭到尾只有一個目的,混亂。
人數上的劣勢是不可忽視的,只有想方設法將他們分割消滅才是出路。
利用機車出站吸引第一波人,憑借鋼軀這個無解的手段以及車廂狹窄的空間無法閃避的優勢環境將第一波人解決。
折返的機車給了車站內剩下的民兵們一個錯誤的信號,機車被他們奪回了。
于是第二波人上車,機車加速沖出車站,不需要自己動手,把第二波人放逐出去。
對付最后一波人其實有比較大的風險。
林殊能感覺到鋼軀的力量在衰退,只能以自身為誘餌把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過來。
好在沃克等人時間把握的很好,沒有浪費這個機會,從背后解決了這些民兵。
在這個計劃里,調度室是一定要被摧毀的。
因為他們最終的目的是要前往隧道監獄。
這個目的隨著機車駛離車站一定會被民兵們發現,唯有將調度室內的所有聯絡設備摧毀,才能遲滯隧道監獄獲知這一信息的時間。
計劃漏洞很多,只要這些民兵稍微有些地方不配合,都很難把事情引導向最有利的結果。
慶幸的是靈術足夠給力,鋼軀持續的時間夠長,沃克等人配合默契,殺人蜂剩余的子彈充足,戈雅被捆得很結實沒有逃出來通風報信……
幸運也是實力的一種,但好運從來不會常伴左右,林殊在心里告誡自己,不能把好運當做行動的助力,寄希望于好運和俄羅斯輪盤賭沒什么分別。
林殊抽離了堵住戈雅嘴巴的布團,戈雅憋在嘴里的惡毒咒罵卻一句也說不出口。
如果姆烏里車站安然無恙,林殊的計劃失敗,她或許還心存幻想,能通過談判獲得自由,而現實卻是他的計劃實現了,那么隧道監獄……
“你是聰明人,知道該怎么配合我們,這個不用我們教了吧?”
林殊笑瞇瞇地盯著她說。
……
機車連夜駛向隧道監獄,這里的防備比姆烏里站高的多,但有了戈雅就不同了,只是讓她在車頭露了個臉,不耐煩地擺了擺手,看守監獄的民兵就打開了大門。
“刷臉”的弊端體現的淋漓盡致,靈活變通的討好上司,再好的規矩也成了擺設,事情往往壞在這里。